短小的故事: (1997.3)漣漪
今天是情人節，觀星步著輕鬆的步伐，到跟愛真初相識的老地方見面。觀星臉上有掩不住的興奮，但當他到達目的地之後卻完全變了，因為他看見有一個陌生人正跟愛真談笑。
「愛真？」觀星叫道，深怕會弄錯了別人，因為愛真不會是那麼隨便的女孩。但是觀星親眼看見愛真真的跟別的陌生男子談笑風生，心中很不是味兒。
「星！你快過來吧！我們等了你很久呢！」愛真一如以往地笑著揚手說。
觀星帶著內心的一陣毛刺刺的不舒服感覺坐到愛真身旁。
「星，這位是岳天迷。他說有事想見見你。」愛真說著竟臉紅起來。
觀星面色一沉，這是一個不好的徵兆。
「你好，我叫岳天迷。人人也叫我天迷的。」天迷展現一副燦爛的笑容。
「龍觀星。」觀星冷冷地說。
「你們談一談吧！」愛真眨了眨那對頑皮的眼，然後紅著臉走開。
天迷見愛真走遠後，便開口沉聲對著觀星道：「觀星兄，我這次要說的是：我要搶走愛真！」
觀星心中一怔，雖然早知天迷今次是來者不善，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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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情人節，愛真的心情很好，因為放學後便可以見觀星了。但在放學時，愛真忽然被班長天迷叫停。
「什麼事？」愛真不滿地回頭看天迷，心中正焦急著跟觀星的約會。
「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天迷面上帶著微笑。
愛真看見這一幅笑臉，真的投了降。俗語有云︰「伸手不笑臉」，於是略為猶疑地點了點頭道：「有空，你想談些什麼呢？」
「你跟我來吧！」天迷笑了笑，便帶了愛真到一間空課室中。
「你找我什麼事？」愛真望著四周，心中有點憂心的，孤男寡女的，有點不好的預兆。
「你也知道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吧！因此……」天迷慢慢的走近愛真。
「那又如何？」愛真不由自主地退後。
「做我的女朋友吧！愛真。」天迷忽然一把捉住了愛真的手。
「你說什麼？」愛真猛地抽回手。
「我一直都好喜歡你的！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話劇嗎？還是開玩笑？一定有人躲著的，對不？」愛真四周察看，額頭滲出冷汗，這實在是太驚嚇。
「不是！這全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天迷的雙眼有神的，有種說服人的光茫。
「不會的，我們見面也不多談，你從不特別地對我好。」愛真有點迷糊。
「暗戀呀！你知道了也不叫做暗戀呢！」天迷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條手鏈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會喜歡吧。」說完天迷便從懷內掏出一個盒子。
＊＊＊
「我要搶走愛真！」天迷說。
觀星聽完便立即目露兇光，像是要一拳打在天迷的面上，好叫他掉上一兩隻門牙。
「慢著！」天迷彷彿知道觀星的意思，連忙搖著手說：「愛真還沒應承我！」
觀星心中頓然舒了一口氣。
「不過……」天迷又說：「愛真又沒說不喜歡我！」
觀星簡直氣炸了！「隨便吧！」觀星揮一揮手說，心中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好。多謝了。」
「哼！」觀星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樣子帶了點卑視的。
「怎樣了？兩位談得愉快嗎？」愛真突然從後出現。
「愉快，愉快極了，我是時候走了。」天迷大聲宣告，然後又對觀星耳語：「請好好享受跟愛真最後幾天吧！」
觀星聽完實在是很想打他，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因為愛真在旁。
在天迷走後，觀星和愛真便去了逛街。期間，二人各懷心事的，兩人都過得很不自在。一個甜蜜的約會變得要早早結束。
當觀星回家躺在床上時，不禁回想起天迷這一個人：「岳天迷…唉！他身高六呎，樣子真的頗氣宇軒昂，成績又彪炳，家財更是萬貫的，而且身手不凡，想為校作代表參賽，十次九次也拿了第一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愛真是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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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愛真如常上學。在課還未上時，她靜靜地倚偎在窗前，細細的想著昨天的事。她心中有點不安，好像有事會發生。
「我最可愛的愛真怎麼了？是誰令你如此心煩意亂呢？待我替你分分憂吧！」說這句話的是亞美，她是愛真的好友。她望了望還在發呆的愛真，於是說：「莫非是猩猩對你不忠？愛真，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亞美說得咬牙切齒的。
「不！」愛真連忙搖搖頭。「是岳天迷說喜歡我！」
「什麼？男班長？」亞美睜大雙眼。
「愛真！」適時，天迷叫了一聲並走近了愛真。「你昨天還未收下我這一份禮物呢！」天迷手中拿著昨天的那條手鏈。
「啊！」亞美驚叫了一聲，臉上恐怖極了。
天迷並沒有理她，逕自為愛真戴上手鏈，並笑著說：「很相襯啊！」
「岳天迷，你真沒廉恥！」亞美「啍」的一聲，說完便拉著愛真走。「愛真！猩猩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亞美一邊拉著愛真一邊說。
「我不知道！我需要整理一下！」愛真茫然地跟著亞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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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天中，觀星每逢和愛真上街，也看見愛真左手手腕上有一條手鏈。透過亞美，他得知手鏈是那個天迷送的。這個消息令觀星感到很不安。
「猩猩，愛真也許會不要你了！你要小心。」
現在觀星正在亞美家內作客，觀星跟亞美是青梅竹馬的好夥伴。
「四眼妹，多謝關心了！」觀星歪笑著說，一幅毫不在乎的樣子。
「我可不是四眼妹！」亞美一聽立即怒道。
「那叫什麼呢？四眼怪獸嗎？這還滿好聽的！好吧！四眼怪獸。」觀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手舞足動的。
「大蠢蛋！」亞美撇了撇嘴說：「我決定幫天迷！」
「不要胡來！」觀星很快便被亞美點中死穴，無他的，因為他們太清楚對方了。
「哼！」亞美用有鼻音的那種，特地拉長。
「對不起！」觀星死死地氣的。
「四眼怪獸呢？」亞美滿諷刺地說。
「你不要插手，好嗎？我知愛真自有判斷，她知道應該選擇誰。」
「自私！自大！」亞美不屑地說。
「什麼？」
「我說你自私又自大！你以為愛真沒有你便不成事嗎？你根本不知愛真在校內有多少愛慕者！」亞美說完便把觀星踢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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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真發覺觀星近來對她很冷漠，大家的距離開始遠了。同時，觀星好像對亞美很好似的。雖然她是從亞美那兒認識觀星，但始終心內難受，畢竟亞美也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現在她感到身邊只有天迷。
「愛真？」亞美從後拍一拍愛真的肩。「怎麼了？」
「我沒事！」愛真連忙搖頭說。愛真好想叫她不要接近觀星，但理智上令她住口沒說。
「是嗎？看你的樣子，真令人擔憂！」
「我沒事呀！」愛真煩厭地叫了一聲。
「愛真？」亞美驚訝地說。
忽然間，愛真再也忍不住對著亞美的面孔，所以倏地轉身奔向門口。
「愛真，你在哭嗎？你有沒有事？」愛真跑了又跑，眼內的淚水不爭氣的跟著她跑了出來。在走廊上她撞見了天迷，於是便伏在他身上哭了出來。天迷不懂如何做，只是抱緊她，撫摸著她的秀髮。其它的，他一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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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學後，觀星便立即飛奔到愛真的學校，因為他有些重要事辦。但當他扺達學校後，不禁一呆。學校門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聚集了大批的警員和救護人員。
觀星不浪費太多時間在發呆上，於是便走入人群問：「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人被足球打中呢！」「對！足球打碎了眼鏡，流了很多血呢！」「聽說是一個女學生呢！」圍觀的人七咀八舌地說。
觀星呆了一呆，便立即向前串插著，屈身逼過人群，儘量走近去看。在走近一點後，他看見了亞美躺在擔架上正被人抬上急救車，而她左眼是一片血紅色的。
「亞美！」觀星想走上前陪著亞美，但遭警員阻止。無論觀星說什麼，警員也不讓觀星接近。
觀星只能眼睜睜的目送著亞美遠去。忽然間，觀星看見了愛真和天迷。他們二人在不遠處，而且正被警員問話。觀星略猶疑了一下便理也不理愛真，自顧地走去亞美進的醫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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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亞美約了愛真放學時在足球場旁等。雖然這只是一很平常的事，但愛真心如鹿撞，因為亞美在愛真的心目中不再是從前的亞美了。
「愛真？」亞美突如期內的叫聲，使愛真嚇了一跳。「你又在發夢了！」亞美說。
「你找我來，有事嗎？」愛真立卻扯開話題。
就在亞美尚未說話的時侯，有一個衝力強勁的球飛過來。那球直飛向亞美。「啪」的一聲，亞美便應聲倒地。亞美的眼鏡被球打破，玻璃碎割傷了亞美的左眼，這使亞美流了很多血。
「這……」天迷走了過來，原來那球是天迷踼的。「我…無…意的！」天迷慌張地不斷搖著手。
亞美痛得在地上輾轉呻吟。
「亞美！」愛真心中一嚇便哭了出來，亞美是她的好朋友、好姊妹。
終於急救車來了。亞美亦順利地被送住醫院救冶。而愛真和天迷則要留下來錄口供。此時，愛真忽地在人群中隱約看見遠去的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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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孤兒。在我八歲那年，亞美的爸爸便助養了我。在我十二歲時，忽然有人說我是某某的孫子。那某某死了，他的財產全留給我。在他的遺書中，說我是某家唯一血脈。因此，我必須承繼某某的公司。但我認為亞美的家才是我的家。」觀星看著「手術中」的紅燈想著過去的一切。
「星。」這是亞美的哥哥，東叫道。
「東哥。」觀星說著挪動了一下身體。
「你現在回家休息吧，有什麼事的話，我會通知你的。」
「不！我想陪著亞美，她一定很害怕的。雖然平常她就像個男孩子般，但在事實上，她很需要保護的。」觀星倔強地說。
「你留在這裏也沒有用，醫生會照顧她。而且，現在…誰也保護不了她。」
「我知道了！」觀星知道怎樣說，他也說不過東哥的。於是，觀星無奈地站了起來，走到站在遠處一角的愛真和天迷面前說：「回家吧！」然後便自顧自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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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真心內很難受。忽然間，亞美進了醫院。然後又被警察問話，而且態度十分惡劣。最重要的是觀星沒有理她。他連一句安慰的說話也沒有跟她說，就這樣自顧自地走回家！現在身邊的就真是只剩下天迷一人了。
「讓我送你回家吧。」天迷柔聲說。
愛真無力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有意的。」天迷抓了抓頭說。
「我明白的。」
「她…會否有事呢？」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愛真搖了搖頭。
「你沒事嗎？」天迷柔聲問。
愛真站定了腳望著天迷，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我…好…怕！」愛真伏在天迷的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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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觀星便走到醫院內探望亞美。當觀星看見亞美精神飽滿的樣子，心立時寬了很多。
「猩猩？對不起！」亞美懊悔的表情，很是有趣。
「什麼事？幹麼要說對不起呢？」
「昨天是你和愛真的相識結念日……」亞美說著低下頭。
「算了！最重要是你沒事！你的眼睛如何？」觀星攤了攤手。
「會瞎。」亞美憂傷地說。
「美……」觀星內心一陣疼痛，根本不知應說什麼。
「哈哈！我只是說笑而已！傻瓜！」亞美倏地十分活潑，還伸出舌頭向觀星扮鬼臉。
「什麼？」觀星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議思。
「我只是擦傷了眼皮。但你跟愛真……」
觀星聽罷面上只有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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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真約了觀星到老地方見面。當觀星到達後，他看見天迷，心臟有一陣收縮。
「星！」愛真兩眼通紅。
「怎麼了？」觀星輕鬆地笑著問。因為愛真左手手腕沒有了那條討厭的手鏈，有點幸福的預兆。
「你真厲害，我認輸了！」天迷雙手舉起。「我這個第三者，從此消失了！」天迷說完便走。
「星！對不起！」愛真幽幽地說。
「對不起嗎？哈，你看這是慶祝相識記念日的戲票，但現在只有這條補足的手鏈了。」觀星左手拿著戲票，右手則從衣袋中拿出一條手鏈，對著愛真狹猾地笑。
「星！」愛真流出眼淚，抱緊了觀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