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偷偷的流淚了。已經不敢再跟人提起這件事,怕是被人刺破什麼似的趕緊拿出電風筒把沾濕了的枕頭吹乾。
  電風筒微微的發著抖,吹出陣陣的熱風,乾了又濕了。淚又再下,肩膀微微的顫著,雙手不再握著電風筒,而是掩著自己的眼睛。
  反覆的來回,乾了又濕了,濕了又乾了。眼睛很痛,電風筒仍在吼叫,熱風倒吹在腿上,很熱很機械很不舒服,開始不了解什麼叫感覺。
  躺在床上總是不能入睡,只有蜷縮一角才有休息的時間。是安心,也是靜心。如果可以,想要把自己的身體一直的縮小,還原如嬰兒般的大小,就是最初的模樣,未受一絲污染。
  外邊的世界太過髒,空氣指數一直的下降,多久沒有看見陌生人的笑孔?連自己的笑容也忘了的人,又哪有空去記得別人的事?
  電風筒仍在吼叫,掩護了不想讓人了解的聲音。來來又去去,濕了又乾了,乾了很快又被沾濕了。想要仰起頭去阻上,卻忘了這姿態叫人太為難。
  討厭白天、討厭陽光,討厭一切可見的活物。也不見得晚上就是安全,黑暗存左的危險更大於光明。可是黑暗使人看不見,那大家就可以盡情地裝作毫不知
情。
  聲音動聽的人最偽善,說話的威力比人都強。言語是存在最久的東西,千秋萬代,一句定生死。
  枕頭又濕了,緊緊的抱著在懷內,濕了又乾了。仍然可以用電風筒吹乾,人污了,可以弄乾淨嗎?水也洗不掉的污,不是身,而是心。




  乾了又濕了...「我好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