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痛,餓,然後還是冷。

“這裏以前好像叫旺角”

男人的説話聲打斷了狼的回憶。

“可是現在一點都不旺了”

説話的是個男青年,自稱三十歲,看起來不到廿二的清秀童顔oppa。





狼吸了口煙,沒説話。

男青年抬頭看了看狼,便回到手上的‘作業‘。

要説爲什麽是抬頭看,那也是因爲男青年進行中的作業 – 縫針。

沒錯,男青年…林子仲林醫生在為一條3、4寸長近1寸深的刀傷縫針。刀傷在右手臂上,而右手臂則長在狼的肩膀上。

“幸虧你這次出去找到了酒精”





林醫生無視狼的無視,接著說

“若非如此,照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下個月就要拜拜”

林子仲的手溫度頗高,那是因爲他所需求的另一款酒精 – 行氣活血的40度透明薯仔酒,vodka。

大概上星期帶回來的紅蓋玻璃瓶,内裏只剩堪堪碰到招紙底部的液體,而這些可憐的60%水旋即被剛剛剪好綫,把沾血的C型針丟到不鏽鋼盤裏的林大夫扭開屋頂倒進嘴裏。
綫剪得剛剛好,離打好的結只有半毫米。

狼手中的煙燃盡,發出被焦油浸染過後發棕的塑膠濾嘴加熱後的臭味。





燙手指。

把煙頭丟掉的狼看了看體内酒精濃度到達臨界點而昏昏欲睡的林大夫,從軟墊座椅上站起身,走向門口。門是漆成白色的木門,在這個地方卻出奇的乾淨。門後面是通往地面的樓梯,樓梯的盡頭還有一道門,鋼筋加固的木門。

“記得過兩天提我拆綫”

手伸向門把的狼動作一緩

“還有不用謝我,

我欠你的。”

狼的左手除了拿煙就是拎東西,這兩天還要兼職開門關門和尿尿時揈丁丁。





門把擰開,左手抄起門框左邊的物事,便轉身關門步上樓梯。

按照他自己的説法,現在狼的手中是他的命。

一把刀。

不是菜刀,生果刀,西瓜刀,開山刀這些街邊貨。

是真正殺人的刀,殺過人的刀。

據説是明朝的古董,卻不是當時的東西厰愛用的綉春刀,而是仿製漢朝環首刀但又有不倫不類的雙手刀柄和唐代儀刀的雙吊環刀鞘,可以説是環首唐刀。至於400年前的古董爲何至今仍能片肉如片豆腐?狼沒有深究,能用就好。

殺人的刀能殺人便是好刀,可是殺人的人不能稱之爲好人;至少狼心裏是這樣認爲的。狼的原名不叫狼,當然不叫狼。

狼是被誰從何時起稱作狼,他也沒什麽頭緒,但是當狼成爲狼的時候,他便是牠,是狡猾且不擇手段的食人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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