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在郢州的刺史府,程令山正在坐在庭園上的亭內與陳正業舉杯暢談。這四年,他都在郢州巴州兩地訓練陳慧紀的士兵。如他之前所說,這段日子他的確從士兵中招攬不少青竹弟子,亦向他們教授青竹派的武功。不過,他深知凌霄劍法的用意,加上僅學習凌霄劍法招式無需三派武功底子,故此他無分黨派,教導所有人使用凌霄劍法招式。此時,陳正業微笑問道:「師兄,現在我爹的兵究竟是青竹派的還是朝廷的呢?」程令山微笑道:「都是朝廷的。青竹派也是朝廷的。」陳正業道:「多虧有你。我爹的兵力實力增強了不少。」

程令山接着歎道:「可是,陛下他...」陳正業道:「兩年前先帝去世後,陛下就繼位了。可是,他都不理朝事,只顧玩樂。現在還把我爹調離郢州到荊州去。」程令山歎道:「剛訓練好這裏的將士,又要去荊信二州重新開始。不過,越多人會使凌霄劍法,對我們大陳也是有利的。」陳正業開玩笑道:「而且我們程掌門又可以招攬更多弟子呢。」程令山道:「我只希望有天可以一雪我家滅門及青竹滅派之恥,而中原回歸漢人統治。」陳正業歎道:「現在世界局勢尚是不明。我本來以為隋和突厥可以鬥個你死我活,怎料突厥這幾年都內閧,分成東西兩國。我剛收到消息,沙缽略可汗為了向隋請求援軍擊敗西突厥的阿波可汗,已經向隋求和稱藩。」

陳正業神情凝重,緩緩說道:「看來,隋南渡長江的日子不遠了,你的仇也是時候要報了。」程令山沉吟道:「不過,打敗隋並不是那麼容易,楊堅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突厥也是被他們離間至分裂。我想,我會先去隋的大興城查個究竟,行事要一切低調方能成事。這麼多年,該是時候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吧。」陳正業道:「也是的。畢竟她都在高句麗等了你那麼久。」程令山歎道:「她都知道的。我虧欠她實在太多了,但在此亂世,兒女私情只能先放在一旁。她在高句麗不插手此事,不是更安全嗎?」

陳正業道:「那你打算甚麼時候去大興城?」程令山道:「這幾年,隋陳兩國河水不犯井水,相信楊堅對我青竹一派已經鬆懈,也應該忘了我尚未報仇一事。現在大人尚未遷至荊州,郢巴兩州的將領都已經成大器,我這個時候去隋,實在是最佳時刻。」

陳正業道:「此行實屬凶險,要不我隨你而行?」程令山微微一笑,搖頭道:「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若出了甚麼事,大人可責怪我了。我自己去就行。」陳正業急道:「你自己一人沒有照應,恐怕…」程令山打斷道:「放心好了。我自己一人更加容易脫身。你不相信我嗎?」陳正業歎道:「不是。但楊堅這隻老狐狸…」程令山拍一拍陳正業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小心,你就留在這裏陪伴大人吧。」





陳正業道:「那好吧。師兄你打算甚麼時候出發?」程令山輕輕一笑,道:「明天。」陳正業道:「那你一切小心。」程令山道:「我會的。」說罷舉杯一杯而盡。

翌日清晨,程令山已經收拾好行裝,往大興城出發。程令山上次進隋已經是北周時期,當時都城還是沿用漢朝的長安城,故此當他到了新都大興城外,不禁歎為觀止。雖未進城,但由於皇宫、政治機關和寺廟都比其他建築物高高在上,在遠處看深有威嚴,不禁令人肅然起敬。他不敢鬆懈,喬裝成當地農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