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渺怒道:「你胡說!」程令山其實只向府邸上的守衛點了穴道,卻故意說成這樣,讓繆渺誤以為他已殺光她所有人。這招果然見效,於是程令山爭取機會,想立即鏟除傷重的高銘諾,便以青竹劍法「流水」一劍刺向高銘諾胸口。繆渺立即從高銘諾手上奪刀,然後使出醉花刀法。

醉花刀法是梅花派第二任掌門白琉璃所創,靈感來自於酒醉時所看見的梅花幻影。此刀法的特點是以虛為實,實則是虛,這樣往往令敵人摸不透虛實,偏偏舞刀時的幻影可產生致命一擊。此時繆渺希望藉此抵擋敵人的攻勢,同時以舞刀的方式護着高康二人。醉花刀法以快打快、時虛時實的打法,一時三刻程令山也進退不得。

高銘諾看穿這個局勢,知道繆渺因同時護着二人而未能擊退程令山。他便喊道:「娘娘您別理會屬下。」繆渺不加理會,繼續護着高銘諾,繼續舞刀抵擋程令山的攻勢,然而她這樣分神保護二人,根本無暇發動攻勢,只能被動地被程令山牽着鼻子走。

程令山早已看到這個局勢,他微微一笑,紅光一閃,把手中的劍一轉,用凌霄劍法「旋」「攻」二訣,首先身法一轉,引開繆渺注意,然後再持劍直刺向康某。繆渺分身無暇,眼見情郎的身軀被天虹劍刺穿,她根本無能為力。

程令山恨恨地從康某身上拔下劍來,康某渾身血如泉湧,奄奄一息。繆渺披頭散髮立即奔向康某身旁,俯身哭道:「康郎!」





程令山見機不可失,便立即用天虹劍直刺高銘諾胸口。高銘諾傷重動彈不得,連運氣也成問題,此時他只能坐以待斃,看着程令山一劍刺入他左胸胸膛,胸口頓時血流不止。程令山猛力拔下高銘諾胸上的劍,然後恨恨望向繆渺道:「我要你看着你身邊一個又一個人因你而死。」

此時,康某早已斷氣,繆渺便轉身一看,只見程令山用天虹劍直刺高銘諾心臟,眼見也是活不下去,便歎道:「報應。」程令山見高銘諾倒地後,便揮劍一轉,把天虹劍放在繆渺的頸上。

繆渺用淒厲的眼神瞪着程令山,再仰頭大笑,像嘲笑自己般道:「下一步你就要殺了我嗎?」程令山不回應她的話,在繆渺身上以凌霄內功點其穴道,使其短時間都不能以內力衝破被點的穴道,然後反問:「我問你,出賣三派和殺我雙親的原因是甚麼?」繆渺正色道:「因為我是齊國人。」程令山知道她說的並非實話,便道:「陳國也是對你有養育之恩,出身的血統當真是個理由嗎?還是只是你的擋箭牌而已?抑或你只是想取代你姊姊的皇后之位,一統天下,所有事情都可以在你掌握之中?」繆渺撇嘴一笑,道:「看不出你那麼聰明。」程令山以嘲弄的語氣回道:「你玩弄不同的男人也是如此。」

繆渺冷笑一聲,忽道:「看來你已經踏進那秘道。」程令山道:「因為高芷蕎說你在秘道。」繆渺冷笑道:「她只是知道她母后被我取而代之,被我困在梅花谷,所以就利用你們找她母后出來。怎料她自己卻比我早一步,嘿。」程令山此刻方聽見繆渺談及她與高芷蕎的關係,不知道為甚麼突然鬆了一口氣,可能因為終於知道高芷蕎並非繆渺之女,來垂竹山之初衷並非利用他們,但她終究為了她母后騙了他們,想到這點他感到些許惆悵。

此刻,他頓時想起徐恩素,想到這點,他立即收歛心神,便續問:「那你怎麼知道我進過那秘道?」繆渺冷笑道:「你能與我鬥那麼久,不簡單吧。若用青竹內功的話,你這個年紀的內力不可能如此爐火純青。三派的功夫我無一不知,連你使高麗的暗殺掌法我都能看得出來。唯有你那劍法我實在看不出是哪招。除了那秘道裏面的武功,我實在解釋不了。加上你又如此肯定我並非皇后真身,這一切,都證明你去過那裏。」





程令山微笑道:「假如我說那劍法便是我當年抱着的那本小書呢?」繆渺臉如死灰,歎道:「那我只好認命罷了。我殺了你全家和門派,為的只是你現在用那本書上和天虹劍。現在用那書上的武功和天虹劍來殺我一人,倒便宜了我。」程令山不屑道:「對你而言,原來你手下和你的康郎都不是一回事。」繆渺道:「對我而言,我這輩子只欠一個人。」程令山冷靜問道:「是許峰嗎?」

繆渺默不作聲,過了良久才淒然笑道:「我永遠不會忘了那幅雪裏梅花盛開的畫。」程令山歎道:「可是你最終選擇了你自己。」說罷收回天虹劍。

接着,他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然後撒了一堆粉末在酒內,平淡說道:「我從許峰的獨生女身上取得蛇蠍精,我已經把它提煉成粉末,然後加在此酒內。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就把這酒給喝了,要不然就死在我天虹劍下。既然你說你欠了他,當年他給你的那幅畫,你就應該用這杯酒來回敬他。」說罷便把酒杯拿到繆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