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後,隋派使臣韋洸等人安撫嶺南,俚族領袖冼夫人親自率眾迎接隋使,至此,嶺南諸州悉為隋地。隋正式一統中原,結束了二百多年中原南北分裂的局面。

在江夏,程令山此時有愧於青竹弟子,便呼召所有在軍中的青竹弟子,召開派內會議。程令山見眾弟子均在,便朗聲道:「大陳大勢而去,程某身為青竹掌門,未能成功守衛家園,讓敵人有機可乘,責無旁貸。」他頓一頓,繼續說道:「然而,青竹、菊花、梅花三派均由同一位創派英雄所創,他的遺志是振興漢人江山,並擇一善者而從之。各位兄弟,回想這次行軍途中,陛下有支持過我們嗎?」眾弟子齊聲道:「沒有。」

程令山續道:「大陳在陛下的管治下如何?我們這趟死去多少個兄弟?」眾弟子怒不可遏,回想起即使多次求救,建康城那邊從來都沒有理會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個個兄弟戰死。程令山見全場鴉雀無聲,便道:「難道我們要繼續盲目的為不懂珍惜我們的主上繼續戰下去,看着更多無辜的兄弟、百姓戰死沙場嗎?」眾弟子便齊聲道:「不。」

程令山接着道:「隋軍現在待我們如何?」有弟子便道:「所擄去的兄弟全數釋放。」另一弟子又道:「一個都沒有殺掉。」程令山點頭,繼續說道:「隋朝在楊堅的統治下,現在無論在經濟、軍事、民生方面都待他的百姓不薄,百姓生活安定,而且還重用漢人,與我們大陳成為強烈的對比。而且,現在是中原統一的大好良機。試問這兩百多年,因為南北分裂而生靈塗碳,受害的百姓有多少個?縱使隋朝楊氏一派與我派有着血海深仇,可為了天下百姓,我派的屈辱又算得是甚麼呢?」眾弟子議論紛紛。

忽然,有數名弟子跪下,並道:「掌門英明。」





接着其他弟子亦隨着這數人一同跪下,齊聲道:「掌門英明。」

程令山接着道:「然而,程某身為青竹掌門,未能成功守衛家園,讓敵人有機可乘,責無旁貸,難辭其咎。所以,我決定辭任掌門一職,現傳位給我派長老穆濤穆師叔。穆師叔向來處事穩重,相信定能勝任掌門之位。這是我在任的最後一條命令。」穆濤大嚇一驚,驚道:「令兒。」陳正業亦在場,驚道:「師兄請三思。」

眾弟子均跪地,齊道:「掌門已盡全力抗敵,辭任一事還請三思。」

程令山只道:「穆師叔請聽令。」穆濤知道不能違反派規第九條「不得違背掌門之命」,立即跪地,卻抬頭反問:「令兒,你可想好了嗎?」程令山續道:「青竹派第八代掌門程令山自愧不能振興我派,未能為第七代掌門以及我派報仇,而且還讓中原落在隋人手上,實難辭其咎,沒臉繼續擔任掌門一職。現命四大長老穆濤命為第九代掌門,監察隋人統一中原後的一舉一動,繼承祖師爺遺志。」穆濤知道無法拒絕,便鞠躬道謝:「弟子定當竭盡所能,完成祖師爺遺志。若楊氏有負漢人,我等必另擇善者。」

眾弟子便齊道:「若楊氏有負漢人,我等必另擇善者。」





程令山百感交集,一方面他有負於青竹一派,另一方面他終於卸下掌門的擔子。此時,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然後揚長而去。

程令山回到自己的帳幕,徐恩素便問道:「剛才派內會議怎麼樣?」程令山歎一口氣,道:「我已把掌門之位傳給穆師叔。」徐恩素也驚道:「這件大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嗎?」

程令山便把剛才他在會議上所言照樣告訴徐恩素,然後道:「我實在沒有顏面繼續當這個掌門。」徐恩素歎道:「你只是為了大義而犧牲小義,相信仇掌門在天之靈也會明白。」程令山神情悲痛,但隨即收斂心神,道:「我這輩子都欠垂竹山上枉死的人一條命。所以,為使垂竹山的人犧牲稍微有點價值,我會在全身而退之前,陪大人去趟大興城。我想藉這個機會與楊堅見個面。」徐恩素道:「我陪你去。」程令山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