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主見樺兒步步急近,心知不妙,奈何手中的步槍任憑如何用力也扣不下板機,只感步槍的握把越發冰凍,想必是樺兒控制溫度的能力所致。樺兒其實沒有想太多,她此刻心中疑惑中夾雜著憤怒,只想向少堂主確認自己的猜想。
「少堂主,你是不是欺騙了樺兒?」樺兒神情甚是委屈地問道,但手中仍然在發動能力,令到步槍的槍身也開始結出白霜。
米奇叔一開始不解樺兒何以走出車身,正想要動身把她拉回來時,卻看見少堂主似乎沒有辦法開火,便選擇靜觀其變。但在聽到樺兒的問題後,米奇叔萬念俱灰,認為眼前的少女幾近蠢得無可救藥。
「你是真傻嗎?」少堂主雙眉一皺,無奈地說道。他沒有想到事宜至此,樺兒竟然仍在質問自己。
「為什麼你要對我和弟弟開槍?」樺兒接連問題,情緒又再開始激動。
樺兒一直相信是花姐等人加害了龍爺,因此花姐等人的形象在其心中是十惡不赦的,一直到米奇叔把火麒麟打成重傷前,樺兒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剛剛米奇叔卻出乎意料地救下自己與弟弟,反倒是少堂主對著自己開槍,這個反轉令樺兒一時開始懷疑,少堂主所說的是否謊言,內心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小姑娘,我幫你弄清狀況吧。他是不是跟你說,我們殺了你們老大,此行是來報仇的? 我跟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父親,來這裡也是為了電力資源而已,不然你們的元老禿鷹叔怎麼會背叛他呢? 他對你兩姐弟開槍,恐怕是恨你弟弟打亂了他的計劃,還差點害死了他。」米奇叔自車後走出,一邊走向樺兒一邊說道。
米奇叔剛剛在車後沉思了一下,大慨知道樺兒應該是不諳世事而被少堂主利用,現在心中已產生動搖,但因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才會傻得向說謊的人求證。因此,米奇叔選擇走出車後,把事情的真相道破。一是防止少堂主再編造謊言,繼續胡弄樺兒為其賣命。二是抱著或許能令樺兒加入己方的心態,讓這場衝突盡快落幕。
「少堂主,這大姐說的是真的嗎?」樺兒聽到米奇叔的說話後,心裡雖然極不想承認,但又事實擺在眼前。
少堂主心中一驚,但他驚訝的不是千依百順的樺兒竟然夠膽質問自己,而是樺兒怎會稱呼這個巨碩得離譜的壯漢為大姐。同時間,被稱為大姐的米奇叔已走到樺兒的身旁,並對其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少堂主! 你快回答我!」樺兒見少堂主沉默不語,心中大慨也有了定算,但仍然有一絲希望想相信少堂主。
「是啊,我是騙你啊,那又怎樣?」少堂主低著頭,神色戲謔地說道,隨即悄悄地把手伸進衣袋之內。少堂主冷眼看了看二人,他知道哪怕自己不承認,樺兒重新相信自己也好,二人聯手也絕不是眼前米奇叔的對手,否認只是無用之功,卻徒添自己的屈辱感。因此少堂主選擇承認,他還藏著一個秘密的武器,他是絕不會承認失敗。
米奇叔見少堂主承認謊言後,左手有可疑的動作,為免夜長夢多的米奇叔瞬息出手,準備就地制服少堂主以結束衝突。
然而,就在米奇叔剛踏出一步時,一道橫蠻的風壓阻斷了米奇叔的去路,米奇叔心頭一驚,連忙低頭查看,發覺腳尖前的石地已然被剛剛的風壓壓得粉碎,風壓最後打在一旁的汽車之上,汽車也整個變形。米奇叔默默興幸自己及時察覺而打住了步伐,否則這風壓將打在自己身上。
米奇叔沿著風壓的壓痕抬頭望去,兩個熟悉的一高一矮人影映入眼簾,矮的身影正是林哥,高的身影自然是圓竹。
少堂主在見到圓竹與林哥後如獲至寶,他本想要使用自己藏著的最後手段,來個魚死網破,但現在二人及時出現,戰局又生起了變數。
「幹! 先是一個暴躁症的小屁孩,現在又來一個童年有問題的和一個妄想症的......」米奇叔在心中默念,眼前的情況,可是他心中預想最糟糕的局面......
二人之所以能出現,還要從六手狼蛛直闖據點後說起。
花姐據點內警報四起,據點內的居民均紛紛行動起來,其實遠早過去,花姐等人已設計好一個遇上緊急事情的避難演習,不時會讓居民實行演習,在知道大敵當前後,基本上每天都會演習一次。現在居民已對避難一事熟悉不過,有條有序卻又迅速地收抬必需物品,排著大隊準備進入地下防禦基地。而受過米奇叔訓練的居民則帶起行裝,快速趕往集合地點,準備守衛自己的家園。
一時間,據點內人潮湧動,但大家卻不急不忙,互相幫助地各執行著自己的責任。其中,除了一人之外,在各人各忙著自己事情時,有一人趁眾人注意不到,走進了本該只有花姐等人能進入的禁區。




「莫叔,你要去哪?」小陳在人群中大叫到,他本身與莫叔守在高塔處,負責守護高塔及傳達指令,但在警報響起後,他們因不在正規部隊中,現正跟著大隊往地下防禦基地進發,但莫叔卻自己走開了。
「我要拿些東西,你先去,我等等跟上。」莫叔走往地下防禦基地的相反方向,一聲大叫回應小陳,隨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陳見莫叔如此舉動頓感奇怪,但沒有多加理會,畢竟這些緊要關頭之下,保存自己要緊。
從人群中消失的莫叔,來到了一處不見人煙的地方,他沿著走廊一拐一拐地急步行走,似乎有緊急的事情要辦。莫叔早前被圓竹打傷,身上的傷仍未完全康復,畢竟他不像米奇叔般有異能加身,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
一會兒的趕路後,莫叔成功到達了目地的,這裡如平常的走廊區域,卻特別在有兩間房間的門外有蔓藤依附。莫叔提著步忍著痛地靠到其中一間房間之外。
「林哥? 林哥?」莫叔透過房門的門眼,看見林哥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便輕聲呼喚。
林哥本因百無聊賴之下而閉眼淺眠,剛剛睡著,便被莫叔的聲音一下驚醒,徐徐轉身望向門外。
「你是誰? 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林哥滿心疑問,因為他聽得出來門外的聲線不是花姐等人的聲音,而連日來自己一直單獨被關在這裡,除了花姐和米奇叔偶爾會來打探情報外,沒有人再來過,一時不知門外的是誰人。
「我叫陳莫蘇,你的大名我是碰巧聽花姐提起過,不嫌棄你可以叫我莫叔。」莫叔一頓客氣,語氣中有些些奉承的感覺。
「嗯? 那你找我是有一些事情吧?是吧?」林哥聽到莫叔的語氣後,先是感到奇怪,自己身處敵營之中怎會有人如此客氣,想必是有求於自己。




「既然林哥都這樣說了,我也開門見山吧。你們的老大已經帶兵攻到城下,現在與花姐陷入了僵持,我可以放你們出來,讓你們支援你們的老大,但在事成之後,我要有我的位置。」莫叔一改剛才的客氣,凝重地說道。
「嗯......」林哥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陷入了沉思。
據莫叔所言的意思,林哥第一時間想到少堂主似乎已經兵臨城下,這才會引起這位莫叔的叛變。而照理想的情況來說,當然是答應莫叔的條件,來一個裡應外合,幫少堂主盡快攻下這個據點,自己也能重獲自由之身。然而,在此刻林哥卻不知為何猶豫了。
「不知林哥意下如何。」莫叔見林哥遲遲沒有回應,不禁客氣地催促到。
「我也不能隨便答應你,我有幾個問題先要確實,為我們據點把關。」林哥煞有其事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否一個人的時日太無聊,想與他人多聊一下。
「林哥有什麼問題儘管發問,我知無所不言。」莫叔似乎相信了林哥的說辭,語氣誠懇地說道。
「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林哥見狀也不拖泥帶水,毫不客氣地直問莫叔。
「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只是選擇較有前途的一方而已。」莫叔先是一遲疑,本以為林哥會問戰局情報相關的問題,一時沒有預料,但也很快地回答道。
「也是,也是......所以說你覺得你們那邊是輸定了嗎?」林哥想了一想莫叔的意思,隨即發覺有些問題,便接著問道。
「不是,我認為我們這邊嬴定了,畢竟我們有花姐在。因此我才來和你們做交易,我會幫你們打敗花姐,讓你們反敗為勝。」莫叔甚有信心地說道,似乎認為自己是左右這場戰爭的關鍵。
「那你們嬴定了,為甚麼卻我們比較有前途呢?」林哥不禁一笑,莫叔的言論與態度在他眼中甚是可笑。
「花姐雖然強大,卻只懂固守土地,你們的老大似乎很年輕,卻很有野心,我覺得假以時日,你們會成長為更強大的據點。」莫叔故作冷靜地分析道,但其實他連少堂主一眼也未見過,一切都是道聽途說。
「是嗎......」林哥陷入了沉思,似是認真地思考著莫叔的提議。
「林哥,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問題?」莫叔見林哥沒有作聲,婉轉地再次催促道。
「呃......我是沒有意見,但要旁邊那一位才能作實。」林哥煞有其事地說道,把事情推到被關在隔壁房間的圓竹之上。




莫叔在聽到這句說話後,暗自欣喜,他不知林哥的心思,只以為圓竹是比林哥更高一級的人,因此要圓竹才能答應自己,隨即便走到圓竹的房間處,準備與其提出交易。
莫叔走進了圓竹的房內,圓竹此刻正因吸入了花姐調整的藥物陷入了沉睡。這是莫叔也聽過曾把守於附近及為圓竹更換藥劑的人說過,也早就知道並有所準備。莫叔緩緩拔走了圓竹帶著的呼吸罩,並關掉呼吸機,讓其不用再吸入迷藥。隨即從衣袋內拿出能令圓竹即時醒走的藥針劑,這是他在把守高塔時偷聽到花姐提及,並趁其不備偷取出來的。莫叔對準圓竹手臂的血管,一下把藥劑刺下。
等了不到幾息,圓竹猛然蘇醒,反射性下一把捉住了眼前莫叔的頸項。莫叔艱難掙扎,口中隱隱地說出自己沒有惡意幾字。
「在下認得你,你不就是在城門處害在下浪費時間的那名守衛嗎?」圓竹很快冷靜了下來,並慢慢開放了莫叔,徐徐說道。
「對,我叫陳莫蘇,這次前來,是想和圓竹大人談個事情,林哥也答應了,但他說要你答應才能說了算。」莫叔神色有些慌張地說道。他見識過圓竹的強大,因此此時再次面對他仍心有餘悸。
「喔? 說來聽聽。」圓竹雙眉一提,表示出有興趣的意思。但其實在心中大慨都知道莫叔要談什麼事情,畢竟此刻花姐與黑狼也不在附近,說明莫叔要談的事,定是瞞著二人進行,而要瞞著二人,又先與林哥談過,那麼大多是想背叛花姐,投誠少堂主。
莫叔見狀,連忙解釋道自己的由衷。結果確實如圓竹所料,但圓竹在聽完後仍裝出思考的樣子。
「在下睡了多久了?」圓竹徐徐說道。
「大慨五天。」莫叔戰戰兢兢地問道,他只想圓竹快點答應自己,但又不敢催促。
「你剛剛說要放在下與林兄出外參戰,對吧?」圓竹本身低著頭,現在卻慢慢抬起,凝望著莫叔。
「是的,事成之後我只要謀得一個位置就行了。」莫叔微微低頭,回避開了圓竹的眼神。
「本該如此,但現在在下不用你放,也走得出去,你說是吧?」圓竹雙手輕輕地相互擦拭,並掛上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可是......」莫叔雙眼一瞪,瞬間說不出話來,他豈會意識不到圓竹的意思,但一時又找不到更好的說辭。
「不怕告訴你吧,這種事林兄也能做決定,他之所以叫你來找在下,只是不想弄髒自己雙手罷了。」圓竹十指交叉,用力一壓,發出指關節的彈響聲,並緩緩站起身來。
莫叔一驚,出於本能反應,連忙在腰間拔出手槍,對準圓竹。




「你不要過來!」莫叔幾近崩潰地叫罵道。
圓竹完全不把這手槍放在眼內,面上掛著戲謔的笑容,慢慢伸出右手對著莫叔手槍的槍口。莫叔一驚,身體一縮,扣動了板機,一發子彈隨槍口暴射而出。然而,那顆子彈卻沒有打穿圓竹的手掌,反倒是在空中停滯了一毫秒,隨即倒彈了回來,打穿了莫叔的腦袋。莫叔瞬間雙眼一張,眼神黯淡,鮮血自眉間流下,隨後倒在地上。
圓竹見莫叔倒地後,走到了林哥的房門外,一掌擊碎了房門,讓林哥出來。
圓竹與林哥沒有多作停留,圓竹在林哥的帶路下正快步走往城門,準備支援少堂主,就在此時,他們二人聽到據點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響,立馬加快步伐起行。林哥曾在此處工作過,多少也記得此處的地形,因此很快便帶領圓竹走出了機場,來到了空地之上,往遠方望去便是城門處,但現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圓竹猜測少堂主等人應正於他人與城外交戰,因為他面前站住了小緒及其人馬警戒,說明戰線還沒有推進到這裡。
「你是?」小緒看到了據點中走出的二人,瞬間認出了他們,不禁深感錯愕,不知二人如何越獄而出。
此時的小緒正準備指揮眾人壓上城門處,支援先前衝出去的米奇叔。
其他人馬在聽到小緒的叫聲後,皆沿小緒的視線望去,眾人先是一驚,沒有想到會落入背腹受敵的局面。但很快便有人回過神來,提槍開火,想直接射殺二人。圓竹也沒有與他們囉嗦,雙臂如老鷹般展翅而開,隨即奮力向前一拍,一道威力嚇人的衝擊波自雙掌間擊出,不但擋住了襲來的子彈,更打回小緒眾人的所在。小緒根本來不及逃走,只能拼命壓低身子,把花姐抱在懷內,任衝擊波襲來。
衝擊風如暴風般掠過,小緒及其人馬皆已倒地不起,地上瞬間一片凌亂,這一掌便瓦解了小緒的防線。圓竹隨著也沒空理會眾人,帶著林哥便穿過了人堆,趕後城門處。
小緒抱著花姐,因及時緊貼地面,沒有大礙。在圓竹經過時,小緒卻實是想阻止,但隨即又注意到圓竹似乎沒有發現花姐,便打消了念頭,繼續倒地裝死,畢竟現在花姐仍然昏迷不醒,如果圓竹現在要殺花姐簡直是易如反掌。即便暫時保住了花姐,小緒也知道現在極為不秒局勢,城外只有米奇叔一人,城內黑狼與六手狼蛛已跑到不知哪裡激戰,沒有餘力再應付圓竹與林哥,一時深感絕望......
「你哭什麼,給我抬起頭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在小緒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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