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卻正在醫院裏打著點滴,
我睜開眼睛,茫然四顧,發現鍾晴正趴在我的床邊,病房裏的另外一張病**,徐嬌和小姑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發現嘴唇已經幹裂,隻能發出一陣咳嗽,
“林……林哲,,”
鍾晴瞬間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圈通紅,急忙抓住了我的手,
徐嬌和小姑也醒了過來,兩個人急忙衝了過來:“你……你終於醒了,”
我笑了笑,隻能張了張嘴表示我口渴難耐,小姑急忙倒了一杯水喂我喝下,
良久,我才緩過神來,喘著粗氣說道:“怎麽樣了,”
鍾晴知道我在問什麽,急忙回答:“你已經在醫院裏昏睡了三天了,醫生說你流血過多,甚至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呢……”
說到這兒,鍾晴的臉上再度流下了兩行淚水,卻是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嬌隻是低聲哭泣,小姑急忙看向了我:“你放心,小哲,你的胳膊……沒什麽大事,”
我點了點頭,焦急地問道:“那……柯夢呢,”
幾個女人全都愣了一下,隨即低下了頭,
我焦急地看著她們,良久,徐嬌才說道:“柯夢她……失蹤了三天了,警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那還用找嗎,隻要找到小醜不就是了,,”
我心急如焚,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柯夢已經失蹤三天了,我也昏迷了三天……這三天裏她會經曆什麽呢,她現在還好嗎……我隻要一想起來,就感覺痛苦難耐,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在關心她之前,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推開,皮雪姣和楊詩詩同時走了進來,
“你個死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小醜那種人連吳經理都不敢招惹,你居然敢不報警自己闖上門,,就不知道讓我去幫忙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師父了,”
一見到我,皮雪姣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痛罵,許久不見,她的性格一點都沒有改變,


我笑了笑,麵對那種人,皮雪姣即使再厲害也會被一群男人拖垮的,還不如讓我自己來承受這一切,
楊詩詩紅著眼圈看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麽多女孩子對著我哭哭啼啼的,我著實有些受不了,良久才苦笑一聲,剛想抬起手擦拭一下鍾晴的眼淚,卻感覺胳膊上一股劇痛,全身都浸出了冷汗,就連肩膀都使不出一絲力氣,
“小哲,你就別亂動了,”
小姑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急忙把我的手放進了棉被裏,
我傻傻地看著我裹著紗布,打著石膏的手,輕笑道:“小姑……我的胳膊,到底怎麽樣了,”
小姑低著頭,很快就笑道:“沒什麽,醫生說過幾天就會好的……”
“您能和我說實話嗎,”
我看著小姑,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求,
小姑轉過頭不敢看我,皮雪姣也皺起眉:“他的胳膊到底怎麽樣了,你們說句話啊,,”


徐嬌低著頭,抽泣著說:“醫生說……以後的話,怕是任何耗費力氣的事情都不能做了,”
“嗨,我還當什麽呢,”
皮雪姣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就是不能幹力氣活嗎,以後我幫你,”
“不是這樣的,”
小姑搖了搖頭,滿眼是淚:“他的胳膊以後或許會變得很僵硬,能做的最重的事情,就是用筆寫字,甚至連一杯水都不能端起來了……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具體的,還要在醫院繼續觀察,”
周圍一陣沉默,就連皮雪姣都不說話了,
我傻傻地看著我的胳膊,也就是說,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廢物,我就永遠隻能當一個廢人了,
我呼出了一口氣,看向了小姑:“柯夢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警察說還在找……但是怎麽都找不到,柯校長都急瘋了,像是魔怔了一樣,幾天都沒有去學校,到處貼尋人啟事……”
說到這兒,小姑已經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慘敗啊,
我苦笑一聲,良久才說到:“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哲……”
皮雪姣還想說什麽,我頓時大吼一聲:“你們都出去,”
她嚇了一跳,良久才低頭說了一聲對不起,所有女生都出去了,


空****的病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拔掉了輸液瓶,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走下了床,剛穿上鞋走了不到兩步,整個人就摔倒在地,
我用左手支撐著站了起來,右胳膊不能有絲毫動彈,隻要稍微碰一下,就是鑽心的疼痛,
我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慘白的天花板,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為什麽……不管我怎麽努力,到頭來卻什麽都得不到,
為什麽……不管我拋棄了一切,卻隻能落得這麽一個慘淡的下場,
為什麽……我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和我作對,為什麽我就要經曆這些磨難,,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我要經曆這些……我隻想當一個普通的學生,我隻想當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我隻想讓我的家人能夠幸福一生……為什麽……為什麽連這點願望都無法滿足,為什麽所有的磨難都要夾雜到我的身上,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折磨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我仰天長嘯,整個人跪倒在地上,難道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嗎,老天爺就是讓我受不了折磨然後去死,是嗎,
“難道說,平淡無奇的人生,你就會滿意嗎,孩子,”
就在我絕望到要死的時候,一個堅毅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嚇了一跳,轉身一看,不知何時,在我的身邊居然站著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臉頰滄桑,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中年大叔,
“你是誰,”
我回過神來,眼神有些警惕,這個人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聲響,仿佛憑空出現一般來到了我的身邊,由不得我不緊張,
中年人笑了起來:“我是誰,如果你問我的身份的話,我現在是一個普通學校的校長,也可以說是一個教書匠,”


說到這兒,他擺了擺手:“不說這些,孩子,你難道不應該慶幸,這些磨難出現在你的身邊嗎,”
“慶幸,”
我隻是冷笑,這些磨難如果出現在你身邊,你還會慶幸嗎,
“是啊……有時候磨難越多,越能鍛煉一個人的品質,一帆風順的人終究隻能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庸人,一絲一毫的打擊就能讓他們一蹶不振,但隻有很早就經曆過許多常人難以忍受的磨難的人,才會越挫越勇,才會越戰越強,最終會散發出無人能匹敵的光芒,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學會勇敢的去麵對,”
“孩子,每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的,你可以抱怨,你可以憤怒,但是你必須站起來麵對他……這個世界上,隻要你是一個真正的人,就要站著麵對一切的阻力,隻有麵對它的人,才能夠戰勝它,而那些遇到事情隻想著躲避的人,最終隻能自取滅亡,在這世界上留不下一絲痕跡,”
“就像是現在……孩子,你以為你成了一個廢人,但是,你的胳膊能夠寫字,就能夠拉小提琴,不是嗎,”
說到這兒,他忽然從背後掏出來一個小提琴,遞在了我的身邊:“怎麽樣,想試試嗎,”
我傻傻地看著他,這個人說話的口氣很和藹,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讓我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
良久,我才接過來那把小提琴,強忍著胳膊的劇痛調試了一下琴弦,音調很好,
這小提琴像是許久之前的款式了,雖然破舊滄桑,但是掩蓋不住它身上的那一絲卓雅,
我茫然抬起頭,中年人?勵地看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音調剛開始有些嘈雜,我受傷的胳膊有些影響,但是在我的不斷努力下,良久,一曲輕柔的卡農傳遍了整間病房,
我完全沉浸在了音樂裏,所有的經曆,所有的傷痛在我的眼前一一浮現,它們全都隨著我手中琴弦的揮舞一一散去,如同這輕柔的春風一般,慢慢消逝,
隨著曲調的激昂,我的腦海越來越清明,我忽然醒悟過來,是啊,不管我經曆再多的苦難,隻要我能夠勇敢地麵對它,然後擊敗它,那麽它給我的回饋是有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就像是現在,盡管我一無所有,但是我的事業已經超過了幾乎所有的同齡人,
人總會在失去的同時得到些什麽,有可能是現實的獎勵,有可能是心靈的成長,但是隻要你能麵對它,就一定會有收獲,


良久,曲閉,我緩緩睜開雙眼,隻感覺內心一陣安靜,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頹廢,
小醜對現在的我來說,是一個不可能戰勝的龐然大物,但是當初的趙萬國對我來說也是如此,他們都沒什麽好怕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笑道:“真是謝謝您了……”
話音未落,我卻發現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在我的腳邊,一張紙片躺在那裏,我撿起來一看,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祝你成功,謝文彬,”
謝文彬,應該就是這個所謂的教書匠的名字,
我笑了笑,本想查一下他是哪所學校的校長,但是終究放棄了,
他選擇悄無聲息的離開,就是不喜歡被人打擾吧,
房門外有幾個人影,現在那幾個女生都被我的琴音吸引過來,但又不敢進來來看我,
此刻,我已經徹底想通了,一個沒有任何官方勢力背景的小醜,要對付他,其實很簡單,
我的嘴角翹起一絲邪笑,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了110報警電話,
“您好,這裏是110接線中心……”
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淡淡說道:“你好,我叫林哲,市一中高二七班的學生,明光電影公司的簽約藝人,我保證我接下來所說的話都是在我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說出的,我也保證我沒有任何精神方麵的疾病,然後,我要向你們自首,之前市一中的學生中毒案,其實是我偷用了化學實驗室的原料配置的氰化鉀導致的,我的目的,是為了誣陷原市一中校長趙萬國……”
我把我做的所有罪行一一交代,不等接線員反應過來就邪笑著掛斷了電話,
小醜,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