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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8月5日
轉眼間暑假又到,跟花園相處幾個月,我發覺自己對他而言, 實在太重要了!
我不單充當他的家務助理,也勝任為一個按摩師傅,更重要的,我還是一個無可取代的私人看護!

也許是打籃球的關係,他經常不是這裏受傷,就是哪裏痛楚。以前我也經常看見鋒師兄受傷,但很少會傷得像他這種程度。也許他要應付的比賽比鋒師兄厲害吧,聽說是什麼香港藍球聯賽的球隊隊員,其實我也不明白在香港打藍球隊到底是為了什麼?
加上他腸胃超敏感的,三不兩時就會肚瀉,而且很多次都發生在週末。最初我還擔心是否自己煮的東西不乾淨,但由於每次都只有他出事,所以我把這定義為他的腸胃問題。




最近他又弄傷腿,已經兩星期沒法認真打球,只有看的份兒。
但我卻居然有點高興,因為平常只有我一個當觀眾,現在我們的距離算是近了很多。

照顧了他差不多兩個星期,不用補習的時間,每天不是陪他到藍球場就是一起在他家看影碟。
有時候我們也會打電子遊戲,但他喜歡的那種RPG類的遊戲,例如什麼三國誌啊,Warcraft等我都不懂。
而我喜歡的那些俄羅斯方塊類他又覺得無聊。
我不禁懷疑其實我跟他的性格南轅北轍,是否值得因為一個錯誤的開始就勉強大家一起呢?

然後我又想起藍海人,我們的性格夠相似了吧?我們甚至心靈相通得我都被他感動,到最後始終就是沒有感覺。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我有感覺的,我卻又在擔心我們是否相處得來 ?




難得這星期師兄們回港,說今年黑箱作業又有一個戲劇營,跟我們以前參加的一樣。問我要不要一起幫忙當導師培訓小演員?想想自己很久沒有演話劇了,所以我便一口答應。

然而當我告訴花園這個週末的安排時,他居然又發脾氣了!

「我現在可算是一個病人,你怎麼可以這樣丟下病人不顧?」

「你也不過是扭傷腿,醫生也沒有給你開病假,怎麼可以算是病人?而且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就算我是你雇用的私人看護,也有假期的!」我不喜歡他的控制慾,尤其當他不曾開口承認過我是他任何人的時候!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你去!」他像平常一樣發難。

「什麼你不管?為什麼你的就是道理,我就不可以有我自己的生活嗎 ? 我也不管,反正我是去定了! 」 我已經受夠了他的無理取鬧。


2001年8月10日
戲劇營在魔星嶺舉行,由於交通不便,藍海人借了他爸爸的車來接我們。
他把車子駛到我宿舍樓下,看見我便下了車,為我打開後座的車門,我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一個外籍朋友。

「他叫Anthony,是我們大學同學,唸航空科技與飛機駕駛學,將來會做飛機師。」鋒師兄給我介紹。

我望了望Anthony,他對我微笑,我也報以微笑。

鋒師兄還沒有說完,更認真地轉身望著我道 : 「妹妹,我們專誠邀請他來香港給你介紹。只要你們一起,你畢業以後就可以嫁給他,然後跟我們在英國安居樂業了。況且他家是做大生意的,所以只要你這幾天表現良好,也許這個暑假之後就先嫁到英國, 再重新考慮還要不要繼續唸大學?」



我再望向Anthony,他居然向我點頭!

我被嚇呆了,以為他倆真的老土得給我攪相親。連忙跟Anthony說:
「你千萬別相信他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What do you mean? 」Anthony回應。

藍海人忍不住在前座哈哈大笑,然後用替我打完場:
「She means nice to meet you. 」

我既尷尬又無奈地瞪了鋒師兄一眼,他居然還在笑:
「妹啊,你不是說自己拍拖拍得很不確定嗎?我看你剛才怎麼回應得這樣確定了?」


藍海人後來告訴我,Anthony喜歡到處旅遊,知道今年的戲劇營會在青年旅社舉行,便打算體驗一下,順便幫忙帶領英文劇場。


戲劇營的導師大部份都是以前參加校際戲劇節的對手,現在有機會一起合作,感覺很親切。
我們兩人一組負責帶領5至6個小演員,跟他們玩一些曾經耳熟能詳的劇場遊戲。以及陪他們一起準備明天晚上要上台比賽的小話劇。

本來我真的打算讓鋒師兄跟藍海人同組,但基於他剛才的惡行,我在分組的時候死命的拉著藍海人一組,他無奈地望了望鋒師兄,鋒師兄咬牙切齒地厲了我一眼,而我則對他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我知道藍海人最疼的就是我。


晚上我跟藍海人分享著花園的無理取鬧,他說: 「應該是呷醋了。」

「才不過參加一個三天兩夜的戲劇營,有什麼好呷醋的 ?」我不明白。

「你不是告訴他,我也會參加嗎?」 他問。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仍然不解,然後終於想到,我曾經是如此深愛着藍海人,而此刻我竟然把那種感覺都忘記了。
也許,轉化成友情了?也許,我真的愛上這個花園了?




2001年8月11日
入營的時候我已經打過電話給他留言報平安,但到第二天也沒能收到他的回覆。
我再給他打電話仍是沒人接聽,忽然擔心他會不會出事了?
是否因為我不理會他而鑽進牛角尖?我擔心小小事件會再發生。
他像一盤花, 太需要愛, 但他卻不敢承認,也不懂表達。


結果我從第二天中午開始便心不在焉。
這是我印象中,頭一次跟藍海人一起卻仍然感覺不快!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的心已經漸漸離開了我的藍海人。

藍海人留意到我神不守舍,決定晚上於各項活動完結後把我先行送回市區。
我為自己這種不合邏輯的擔心,感覺極度失禮,然而藍海人卻安慰我:


「很高興你終於感受到我曾經提及過的那份感覺。」

一路上我不停撥電話,仍然希望能以電話證實他安全,然後繼續戲劇營。
我覺得這樣離開太沒責任感了!
然而,直至車子到他家樓下, 我還沒有找到他 。

藍海人把車子泊好,建議我直接到他家找他:
「妹,你的心情我也經歷過,這一切不合理的感覺都是正常的。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你們兩個都認真地溝道。是時候要學習放下你的脾氣,甚至有時候,你可能需要短暫地放棄一下你所堅持的原則和尊嚴!」

藍海人陪我站在他家門外,我不停地按門鈴卻一直沒有人回應,房子裏面也是一片死寂。
我終於按捺不住,從書包裏拿出一條我偷偷地配置的後備鑰匙,打開門進去。
他從客廳的沙發床上一下子就被嚇醒了,望向門口的方向,樣子慌慌張張的,似乎努力想要理解當下發生的事。

我看見他人沒事就急不及待地衝向他,摟住他,然後嗔道: 「你怎麼不回電話又不應門,你知道這會讓我擔心死的?」

「我電話壞了。門鈴也壞了很久,你知道的。可是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他還驚魂未定。

「上一次我到你家打掃,你卻突然說要去練藍球時我偷偷配的。我就擔心有一天你出事了都沒人知道!」
我說得頭頭是道,半點沒有理虧的感覺。但最後還是心虛地補上一句 : 「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立即把鑰匙還你呀! 」

「沒有不高興,你喜歡就過來好了!反正你都快比我更清楚這間屋裡的物品放置圖了,BearBear們也都已經把你當女主人了。」他說得不痛不癢的,我卻聽得甜絲絲。

「剛才門外那個身影是誰?」他問。

我這才想起藍海人,轉身往門外看,發現他已經幫我關好門走了。
我想起昨晚討論過有關呷醋的事,不想這一刻的甜蜜會突然付諸流水,所以我說了個謊: 「那是鋒師兄,他擔心我所以車我過來。」

他哦了一聲,然後我感到他的手又開始在我身上有不規矩的動作。
我反抗著說還是走了,我始終覺得這種行為應該要留待結婚後才發生,就算是婚前,也最少不是在彼此無名無份的狀態下。

「又不是第一次嘛!來吧,我們家的女主人! 」他把身子再度往我靠近:
「而且你化了妝,架副黑框眼鏡加上這身淫賤女教師裝實在很誘惑! 」

我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太擔心,所以替小演員們客串後都還未卸妝就趕過來。
「對不起,但我不是說過那一次是我做錯了嗎?」

有時候,我感覺他跟我一起好像都是為了這回事,不然他都彷彿寧願玩電腦。
我感覺,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種感覺,但我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擔心,他可能只把我當成某方面的伴侶而已?

我再一次想起小小事件,我不想自己變得那麼隨便,骨子裡其實很怕有一天他玩厭了就會走。
這些事我都不敢跟小小分享,始終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太複雜,好像不適合討論;
藍海人嗎?他跟鋒師兄對我而言也太複雜了,我根本不能想象他可以如何跟我分享;
媽媽嗎?我肯定我還在交待案發經過時,已經被她打死了;
我想過跟同房討論,但始終我們好像還沒有相熟到會一起研究這方面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