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對吧?”林尚衡站在醫院大堂拿著手提電話說。  
      “對啊..九樓啊...我都不知你來做什麼...”電話另一方的是阿正的聲音。  
      “叮!” 
    “我入升降機,不說了。”林尚衡掛斷通話,走進升降機,升降機內人頭湧湧。 
    林尚衡按下九字的按鈕,雙手插入褲袋,望著掛在升降機一旁的樓層表,自言自語說:“九樓...九樓......找到了。”他的目光順勢向右邊的欄目一掃,說:
      “九樓是.....婦科病房......營養室....”  
      “等等.....婦科病房???”林尚衡一腦子不解,九樓唯一的病房是婦科。
  “下......”林尚衡搖搖頭,不敢相信是阿正所說的樓層。 
    “叮!”這時升降機停在三樓,有一半人都離開了。 
    升降機他擰轉頭望向旁邊的妙齡少女,一身白袍,水汪汪的雙眼加上長長的眼睫毛;稍高的尖鼻子和櫻桃小嘴;還有一把深黑長髮,的確令林尚衡“深刻”。




  林尚衡說說:“你好靚女.....請問九樓除....除了婦科病房和營養室外還...還有其他病...病房嗎?”林尚衡見到美女竟然口吃。 
    “沒有啊。” 
    “你肯定?”林尚衡仍然猶豫。
  “你不信我又問我?”女生說。 
    “哦因為有個朋友說他在那裡...然後就...唉呀說了你都不信...”林尚衡話語連珠一口發出去。 
    “叮!”這時升降機停在五樓,剩下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一個男人,那個女生還有林尚衡。
  “我在營養室工作的,行了嗎?”女生沒氣地說。 
    “好好好...”林尚衡一邊說一邊望着女生襟前的名牌,寫着:“營養系-卓雯” 
    “哦是實習生.....大幾?”林尚衡問。
  “四。”女生冷語回答道 。 




    “好啊讀營養系,了解一下食物的營養,最近興起養生對吧,健健康康挺好啊....不然就像你身後那個伯伯一樣皮又皺,身型又瘦...”林尚衡說最後那句時靠近女生,故意壓下聲線說。
  “他?”女生頭也不回,只用手指指向身後面。
  “對啊對啊。”林尚衡又細聲地說。 
    “他是我師傅,Dr.Man。”女生說。這一句令林尚衡的心涼了一大節。
  “啊....啊...阿Dr.Man....你...你好”林尚衡帶着害怕又尷尬的笑容說,他知道自己得罪錯人了。 
    “小子你好,我是Dr.Man”那個男人用一把嚴厲的聲線說。  
      “對不起是...是我錯....Dr...Dr.Man你人如其名一樣“Man”啊!”林尚衡連忙低下頭認錯。
  “我不怪你。始終...這個年紀就要去GYN探人。”Dr。Man道。 
    “不好意思...你說G什麼...N?”林尚衡一頭霧水。 
    “GYN,婦科啊!”在旁的女生笑道。 




    “啊...啊不是啊....我...”林尚衡立刻解釋,他知道Dr.Man以為他要去探望懷孕的女朋友。 
    “叮!”這時升降機門開啟,已到了九樓。 
    “先走一步。“Dr.Man帶着女生出升降機門,女生臨走時還是掩着嘴笑。
  “啊呀...唉.....“林尚衡沒有機會解釋,便接着走出門,看一看指示,向左面的走廊轉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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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尚衡沿著走廊走,直到走到一道電子自動門前才停下,門上有個牌寫着“婦科”二字。 
    門前站着一個保安,年齡不小但又說不出大概歲數,身高大概1米八,雙目有神如烈焰,擁有一雙粗黑濃眉。膚色偏黑而結實,絕對是保安的好材料。
  “保安哥哥,我來探病的。”林尚衡說,他順手從旁邊的接待台上拿了個口罩戴上。
  “不好意思,今天謝絕探訪。”聲音沉寂無神而冷酷。
  “不是啊,我有個朋友病得要緊啊。”林尚衡力挽狂瀾。
  “這裡是婦科,你那個朋友需要休息,不好意思,謝絕探訪。”黑實保安回答道。
  “我那個陳凱正朋友呢他在裡面呢....他...唉....他說他在.....:
  “我重申,這裡是婦科,何況你那個阿正的朋友都在電話裡叫你走了,你就請回吧。”保安說。
  林尚衡聽到這裡,身子猛然一震,然後用力咽一下口水,說:“那...那好吧...我走了,再見。”接着轉身就走。
  轉頭時他睹一睹百葉窗內的房間,裡面燈光通明,從百葉簾片中明顯地認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突然一個人站在林尚衡面前三米距離左右,林尚衡一看,是個全身黑色機動服,頭戴黑色連衣帽,覆蓋了他整張臉。
  “你.....”林尚衡一呆。
  “別-再-來,聽到嗎?”這把聲音比保安還要冷酷。
  “關你...什麼事?”林尚衡深知對方來者不善,但仍欲冒險一問。  
      突然
  那人從右手衣襠中射出暗器,正指林尚衡臉部,去勢極快。
  林尚衡一下驚恐,左手隨即一揮,一枝金針又已極速之勢打向暗器,把它釘在牆上。
  林尚衡餘魂未定,望著牆上的暗器,只見是一枝細小的木刺,刺頭染着黑色。
  “你......”林尚衡又再欲言又止。
  “哼哼。”黑衣人冷笑幾聲,便轉頭離去。
  林尚衡連忙追去,走到升降機門前,卻見人影也沒有。 
    他拿出電話Whatsapp阿正,問:
  “你剛才打電話叫我來時有沒有人在附近聽到?尤其是出面那個保安?”
  “沒有,準確點說,我整間房間只有我和另一個男生。” 
    “好,我再打給你一次。”




  他再打給阿正,故意大聲地說:“喂阿正!是九樓嗎?真的是嗎?”
  “是....是啊.....”
  “好吧好吧!我到窗前看一看你!跟你談兩句!”林尚衡掛掉電話,又再走到婦科門前。
  “小子.....要我出手嗎...?”保安再說。 
    “唉呀...那...那好了好了...”林尚衡又再轉身離去,這次他轉頭時一睹,百葉窗已關上,再也不能從簾中的空隙看到裡面的情況了。
  林尚衡走到升降機門等侯,表情與平常截然不同,神色異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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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正望着窗口,一直想這幾小時進來的遭遇,咳出血來竟要來婦科病房,咳了這麼久只吃了一次藥,吃完還感到頭暈,這時,歷盡臥底任務的他起了疑心。
  正想到這裡,一名男員工走了過來,他臉上有一劃歷久風霜的傷疤,加上他的樣貌神態,不說真的以為他是社團中人。
  他放下一個放了幾顆藥丸的小透明膠杯,冷冷地說:“吃了它。”
  阿正咪着眼望他,又望望那些藥丸,說:“可否吃其他,我幾小時前吃完害得我現在頭暈暈啊。”
  突然男員工大力拍一下枱,兇惡地道:“叫你吃啊!你病就要吃藥!”
  阿正沒有被嚇怕,但他裝得很好,臉上盡是恐懼的神情。
  這時一名穿白袍的女生走進來,拍一拍男員工的膊頭,示意他先離去。 
    她從病床旁的櫃拿了水壺來倒出一杯水,對阿正笑說:




  “不要怪他,他就是有點鬱躁。但這些藥是對你好的,吃了吧。”然後遞給阿正。
  阿正一直都無介意過那些藥的副作用,一個連酷刑也能經歷的前特工怎會被少少幾顆子彈都不夠大的藥丸所難到,他只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些藥物會影響他的思維。他見這名女生好聲好氣跟他說話,所以他一口氣把三顆藥丸都吞下去。
  “我叫陳凱正,你是....?”阿正問。
  “卓雯,大四營養系實習生,負責你們的營養指數。”卓雯微笑說。阿正看到她微笑這才發現她笑靨如花,兩腮微微發紅,漂亮極了。
  “我.....先走了,下次再來。”卓雯被看久了竟有點不好意思,交代一句便離去了。
  阿正的目光仍離不開望着卓雯的背影,一直看她直至消息眼前。慢慢他眼皮開始沉重下來,最後沉睡了。    ~~~~~~~~~~~~~~~~~~~~~~~~~~~~~~~~~~~~~~~~~~~~ 
    晚上11時55分  虛弱的阿正躺在病床上,他剛剛醒來,手腳還是使不上勁來。他望望右邊1號病床的男子,同自己年齡相若,但情況絕對不比自己好,看到他閉目,不知是睡了還是昏迷了。
  阿正腦子裡禁不住思想,究竟自己是幾時染病?我染上了什麼病?為何不准探病?
  “格咯...格咯...”
  這時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阿正判斷出來自上方,於是便舉頭望着天花板。
  突然其中一塊板揭開了,裡面就出一個人來,他身子靈活,一躍下來,此時阿正才看清楚,原來是林尚衡。
  “喂!.....”
  “噓!”林尚衡打斷了阿正的發言。隨後他拿起旁邊小桌子上阿正的手提電話,拆開外殼,拿出了一塊晶片出來,再從褲袋抽出一張小錫紙,包實晶片。
  “呼......”林尚衡鬆一口氣。
  “是...監聽器?”阿正嚴肅起來。




  “對....”林尚衡道。
  “你又會知道?”阿正問。
  “這裡實在太有問題了!”林尚衡盡量壓下聲線說。
  “首先,你怎麼會在婦科病房呢?還有怎會不讓人探訪啊?”林尚衡道。
  “我也不知道。我都說了這裡不准探訪,叫你不要來了。”阿正搖頭說。
  “這才是重點啊!我和那個保安對話,他竟然知道你在電話的對話裡叫我不要來”林尚衡連忙說。
  “啊....對了,我只在電話裡跟你說過。”阿正這時回想,經已推測到。
  “對對對,我起了疑心,跟着便想確認一下。還記得我再次打給你,說我在窗前看一看你吧,明明第一次離開時百葉窗是開着的,能看到你的臉孔,到我第二次離開時,百葉窗已關閉了,那我已肯定有古怪了。”林尚衡一連串的推理頭頭是道。
  “對......”
  “我找到這個監聽器就已是最好的證據了。”林尚衡說。
  “呼.....”阿正伸一伸眉頭,這絕對是他們都意常不到的。
  “那究竟是誰監聽的?”林尚衡問。
  “暫時不知道,但剛才在出面有個暗器功夫極高的黑衣人,恐嚇我不要再來,看那個保安的反應,我想他們是一夥的。”阿正斬釘截鐵道。
  “還有,你記得之前和元朗社團天殘叔交手那次行動嗎?”阿正問。
  “記得,那次你差點就被百多個黑社會亂斬。”
  “那時天殘叔曾告訴我們黑社會臉上的刀疤並不是亂刻的,刀疤其實是他們執行家法,而其位置代表他們所犯的事。”
  “之後呢?”林尚衡問。
  “今天有個男員工來給我藥物,他右邊下巴就有一劃深深的疤痕,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一般罪行。”
  “我明天去會會天殘叔。”林尚衡說。
  “還有,今天我遇着個......”
  “喂等等.....”林尚衡突然用手扶著阿正的身子,稍稍推他轉身。
  “怎麼了?”阿正好奇問。
  “等等。”房間早就關了燈,但憑著走廊的燈光可見,林尚衡從阿正的肩頭上緩緩地拔出一條東西。
  “什麼?”阿正問。
  林尚衡拿近來看,說:“是一根木刺,刺頭還染上毒。”
  “什麼?為何突然有這些東西在我的肩上?”阿正問。
  “我見過!剛才我和保安談話中突然後面有個黑衣人,我們用暗器交過手,他正是用這種木刺。”林尚衡堅定地說。
  “但無理由啊,剛才無人碰過我......”
  “踏踏....踏踏...”
  “有人來,快躲!”阿正說完便裝睡。林尚衡立即躲到對面床的床下面。
  林尚衡只見一個穿醫院員工服,正正就是下巴有一劃刀疤的男人走到一號床的男生旁邊,拿出一個特大號的針筒,把筒內的液體注射入男生的頸部。雖然漆黑,但林尚衡仍能看到那是藍色的液體。不用十秒,男生立即咳過不停,忽然又痛苦地大喊,令林尚衡毛骨悚然。
  “嘩......”林尚衡打個寒顫。
  男員工接着走到阿正床前,拿出另一支少少的針筒,注射入阿正的手臂,然後便離開了。
  林尚衡慢慢地從床下爬出來,細聲對阿正說:
      “喂你剛才說的那個男員工,他注射了一些藍色液體入那個男生的身體,跟著他咳過不停,還有他又注射了另一種液體給你,有什麼感覺?”
  阿正緊閉雙眼,沒有回答。
  “喂!”林尚衡搖晃阿正的身體。
  “他走了,你可以醒了。”林尚衡說。
  阿正始終無反應。
  “看來我知道他注射了什麼給你了。”林尚衡心想,接着摸一下阿正的脈搏,正常得很。
  “有古怪....明天再算...”林尚衡遺下一些東西便從原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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