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露迪,當我跟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應不應該忘記了她,然後跟你談戀愛,當時的我對這個問題非常糾結……」雄鷹搭著我的肩膀,依偎著我說道。

「為甚麼?」

「忘記一個人,內心痛苦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內心會產生一種背叛的感覺……」

「背叛?為甚麼你會有這種想法?」

「感覺自己不忠於自己所愛的人,活該被她拋棄……因為這種感覺讓我糾結應不應該跟你談戀愛……」雄鷹溫柔地撫摸著我前額上,銀白色的秀髮說道:「後來,跟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發覺到自己應該跟你談一談戀愛……而且,我有一種感覺,我不單要跟你談戀愛,還要好好保護你,讓你幸福和快樂……我想這種感覺應該是神明的旨意……」





「雄鷹……你真的會讓我幸福和快樂?」

雄鷹對著我微笑,他親吻一下我的嘴唇。

「會!」他堅定對我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願意跟我永遠在一起,我絕不會讓你再次遇到痛苦的事情,接下來的人生,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雄鷹……」我支支吾吾地向雄鷹問道:「倘若那個女孩子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她想跟你和好,想跟你再續前緣的話?你……你會怎樣做?」我掉下淚水問道:「你會選擇我還是那個你曾經深深愛過的女孩子……」

「傻瓜……」雄鷹一邊輕輕的笑,一邊幫我抹去眼淚:「好端端的為甚麼突然間掉眼淚?」





「你……你先不要幫我抹眼淚……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抽抽噎噎地說道。

「所以說你是傻瓜……」雄鷹將我拉到他的懷裏,他擁抱著我,不停地親吻我的臉孔說道:「除了我的祖母、母親和我的妹妹們,你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作為你最愛的雄鷹,我一定好好守護你,讓你幸福……」

「那個女孩子……」我當然相信雄鷹對我的心意,也知道他非常愛我,可是我還是想知道當雄鷹和那個女孩子重遇的時候,雄鷹要如何面對她……

「我會跟她說『若言離更合,覆水定難收』……那一年,我在麥田對她告白,她給我的答覆就決定了我跟她的關係好像灑在地上的水一樣,想收也收不了……」雄鷹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她想跟我和好,做個普通朋友是可以,然而想跟我再續前緣這已經是不可能了……」雄鷹再次親吻我的嘴唇說道:「我已經有你。」

「雄鷹……」





我鑽進雄鷹的懷裏抽抽答答,雄鷹一邊說著:「別哭。別哭。」一邊溫柔地用手掃著我的後背。斯露德,你知道嗎?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得到幸福,所以就喜極而泣,在天國裏的姐妹們,九九九,也就是我斐露迪已經得到幸福,我會好好珍惜愛我的雄鷹,我和雄鷹會成為一對比翼鳥,永遠在一起,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斐露迪,剛才聽你回憶過去的事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甚麼問題?」

「現在的你,是怎樣看待你的父親和你的兄長?」

雄鷹……好端端為甚麼會提起「那個人」和「那個人」的孩子……

「還是那句話,我恨『那個人』的孩子,更恨『那個人』!」我不悅地答道:「雄鷹,能不能不要說這些令人討厭的人?」

雄鷹一言不發,他對著我搖搖頭。

「雄鷹不要破壞氣氛好不好?」





「斐露迪,也許我真的破壞氣氛,可是我認為,今天如果我不去引領你去想有關於你父親,你兄長他們的問題,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雄鷹擁抱著我,溫柔地對我說道。

「雄鷹……」雄鷹他似乎知道了些甚麼……

「你問我是不是知道了些甚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甚麼都不知道。可是用一個聆聽者的角度去聽,去想,我想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我想他老人家應該有苦衷……」

「雄鷹……『那個人』他無惡不作,我最恨他當年參與那個滅絕人性的計劃,讓我的姐妹們來到這個世界,她們沒有得到應有快樂的童年,最後她們帶著悲傷和痛苦離開了這個世界……」我非常激動地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雄鷹輕掃著我的後背說道:「斐露迪,你不是說過她們在天國裏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嗎?」

「沒錯……可是一想到她們今生過著如此悽慘的生活,我的內心非常難受,雖然『那個人』只是那個計劃參與者,然而我還是恨他。」

「所以對於你來說,你父親可恨之處是參與『人類基因強化改造始源工程』。」





我在雄鷹的懷裏邊點頭邊流淚。

「那麼對於他拋棄你和留那本日記給你,這兩件事情你有甚麼想法?」

「幸好他拋棄我,因為我早不想在『那個人』的家生活下去,至於他留下那本日記,分明就是想我永遠記恨他!記恨他一輩子……」

等一等……好想有點不對勁……為甚麼『那個人』要留下那本寫滿他罪孽的日記呢?他留下那本日記,難度就不怕我恨他嗎?他似乎是故意這樣做,故意令我永遠記恨他,他為甚麼要這樣做?

「斐露迪,從開始說起你的故事的時候,我就一直強調那本日記,你說過關於你在研究所生活和『人類基因強化改造始源工程』等事情,是從你父親的日記上知道的,你父親肯定是因為某種事情,所以留下那本日記,然後叫你的爸爸告訴你,讓你找到那本日記,讓你永遠記恨他。他應該是在迫於無奈下才決定這樣做,當時的他一定是很痛苦……」

「痛苦?既然痛苦,他為甚麼要做這些事情要我恨他?」我無力地向雄鷹問道。

「你想知道為甚麼,也許答案就在你兄長交給我的信裏面……」

雄鷹從掛在椅上的軍服裏掏出一張信封,他將信封交給我。我接過信封後,雄鷹想讓我獨個兒安靜地閱讀這封信,然而,我拉著雄鷹不讓他走,我告訴雄鷹,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我希望我最心愛的男人能夠陪我一起閱讀這封信,雄鷹明白當下的我心情非常不安,所以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我打開信封,信封裏又藏著一封啡黃色的信封,我將信封拿出來,信封表面用西里爾字體寫著「給我親愛的女兒──斯露德.東孤洛夫」,這的確是他的筆蹟,我翻過信背,信的開口處被紅色的蠟封住,上面印有東孤洛夫家徽。東孤洛夫家徽是由恰西克刀、馬鞭、馬蹄鐵和西里爾字體組成,恰西克刀和馬鞭在馬蹄鐵上交叉,馬蹄鐵下寫著「我等哥薩克子孫,永記哥薩克精神」。我用開信刀拆開封口,從信封裏拿出一壘信,這個時候,項鍊和相片隨著那疊信掉出來,我拿起項鍊,仔細看了一下後,吃了一驚,我認出這個項鍊是屬於他的妻子,是屬於媽媽的項鍊;接著,我拿起相片,相片是一張全家福,相片上有我、他的父親,我的祖父、媽媽、他和他的孩子。這張相片比起我和母親、爸爸所拍的全家福更特別,這是攝影師跟據祖父要求,用一部古董相機拍的一張舊式啡黃相片,相片拍攝於圖拉莊園大宅的大門前,祖父就坐在椅子上,『那個人』將我抱起來,他和媽媽就站在祖父身後,而他們的孩子則站在『那個人』的旁邊,相片雖然只有啡黃白色,卻仔細描繪出每個人燦爛無垢的笑容。我將相片翻到背面,上面寫著日期和我的名字,沒錯,這張相片是我到圖拉莊園幾天後,祖父特意叫人來拍,說是要為孫女留下美好的回憶,所以就拍下這特別的舊式啡黃相片……這張全家福每人都有一張,後來我離開圖拉莊園的時候忘記將相片拿走,估計是他幫我保存……

我雙手拿著相片,將相片放在胸前,內心感到非常傷感,小時候的我似乎回來了,親情似乎回歸到我的內心,我的眼淚似乎因為親情的歸來而不想休息,它肆無忌憚不停地嘩啦嘩啦的流下來……

雄鷹遞了一包紙巾給我,我抽出一大疊紙巾,拭掉眼淚和鼻涕後,小心翼翼地將相片放在床頭櫃上。
 接下來,我打開『那個人』寫給我的信,這是自從與『那個人』繼絕父女關係後,『那個人』留給我的第二個訊息。六年前,他留給我的訊息和日記令我恨他恨了六年,不知道他這回留給我甚麼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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