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醒來第一個感覺是很熱很臭‥睡眼惺忪看到的是一個像街市的地方,身在較高的地方,下層有豬羊雞,有的是用繩索扎起、有的是用木擋住去路。人來人往的地面有的坐在地上叫飯,有的三五成群在談天,除了臭,更是嘈吵至極。地上又是垃圾又是泥,臭氣沖天。連在旁的毛松也奄奄一息,抱起它拔腿就走出去。

落樓回頭一看竟不是街市,而是一棟三層樓高,像唐樓的建築物,原本剛剛我起柩坐著的上格床!

阿莫覺得有點奇怪,覺得這不是他一直住的地方,但一時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妥。走到街上,說是街其實是泥地,有點像柬埔寨,可能更差。一棟棟的屋基本上是亂來,不規則地在地上出現。遠處有人耕田,見到牛在拉耙‥

正思疑是否新界之際,走到一較高的樓旁,突然在從天而降有人倒水,幸而只是濕了腳邊,但聞到奇臭無比,向上望見到是有人把垃圾和污水倒出窗外,正想指罵他時,有一帶黑帽及留長辮的男子跑過,更有三四白人追著他。

看似他是在逃跑,側身就讓被追及追人的經過。毛松一見有機會就跳下及跑走‥看著它跑了入一間破舊的木屋,叫也叫不住‥





硬著頭皮入去,原本在發脾氣的小女孩及她那對面帶病容的雙親都望著我,以為要被罵但母親指指放在高空的籃子,示意拿些什麼給女孩,伸手一拿望到母親的手指全黑,不是一般的黑,是燒焦一般的。回過神原來籃裹是生果,雖然不太新鮮,但相信因肚餓而發脾氣的小朋友已沒所謂。

突然數位白人進屋,心想為何門是完全不鎖,說話有強烈的英式口音,大意是要檢查有沒有病人。只見大人們都如臨大敵,父親更從背後拿出菜刀,但白人們手上拿的是槍。放下武器後,一位看來不是士兵的檢查了一下他們的淋巴,眉來眼去後,示意他們有病,要把他們帶走,我上前作勢詢問孩子如何是好,他們以為我想反抗一手把我推向牆,快速抬走了兩人。孩子的哭叫聲,父母聲嘶力竭地叫及咳嗽聲加上在平行時空的英語對話,場面混亂到不堪入目。就這樣,他們被放上馬車,消失於我兩的眼底。

門口原來已聚集一班看熱鬧的人,聽說是有傳染病,有人說白人們會把有病的人送上船上開膛破腹,又說會拿下眼睛製藥,總知就是必死無疑。正當我想和小孩退回家中從長計議時,又有穿制服的入屋把我們趕走更開始把原本已破舊的家具拆毀。當然,我們又可以怎樣制止,以後才知道,此是為了防止鼠疫傳播。我當然知道開肚挖眼的謠言,但如此規模的防疫工作,必死無疑應該是真的。

雖知道她好像有親人,但並不在港又不知道地名,更不知父母是否會回來,又沒有可能放下她不顧,左顧右盼之下,我告訴她:「這裡叫元洲,長大了尋親要回來看住地圖就可以,因為它是圓形的」。

後來我就送她到教會孤兒院,道別前我已跟附近的人說明女孩所到的地方,希望她父母有一天會回來找她,也希望她長大了還找得到這裡。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