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杜一鳴,26歲,大學畢業之後從事酒店業已經有4年。普通人一個,也正如其他普通人一樣追求平穩的生活。

又到了星期三-我覺得一星期中最難熬、時間過得最慢長的一天。先不計要離開舒適的大床,回到公司後定必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開早會、處理check-in check-out、處理客人投訴、寫報告等等),星期三永遠是一星期裏面最「充實」的一天。

每天例行洗漱過後,吃過簡單的早餐(所謂的早餐不過是一個菠蘿包),穿上熨好的裇衫然後系上領帶,換上剛刷好的皮鞋準備下樓搭輕鐵上班。

剛走出大廈門口,一摸口袋我發現忘了拿手機便折返回家拿,走到輕鐵站月台又目送輕鐵離開,今天的開始真是不讓人省心。

酷熱天氣警告下穿著正裝等輕鐵對我來說真的不容易。大概等了5分鐘下一班輕鐵到了,此時的我已經汗流浹背,輕鐵列車一到站車門打開一股冷空氣撲面而來,對比起月台有冷氣的車廂簡直是天堂,我馬上迫不及待地上車。一上車,我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肩膊。隨後聽到,





「喂!呀鳴!!」

「咦呀宜咁啱呀好耐無見!」我微笑著說。

心想:「嘩!分手成年無撞見過!佢唔係住九龍既咩...咁都可以係輕鐵撞到有無咁橋?!今日係咩日子呀...」

「係囉真係好耐無見喇!同屋企人上個月搬咗黎屯門,估唔到搬黎無耐就撞到你...係呢你而家係咪仲係P酒店度做呀?」呀宜關心地問。

「係呀。」





氣氛有點尷尬。此時一通電話解救了我。

「杜經理~今日我個仔發燒我需要請假帶佢睇醫生,返唔到真係唔好意思呀!」 同事Amy不好意思地說。

「Ok!明白!咁你照顧好你個仔先,聽日補番請假紙俾我。」

「收到,唔該曬杜經理,bye bye。」 Amy 說。

掛線過後又回到了尷尬的局面,為了打破沉默我唯有問呀宜,





「唔好意思,啱啱同事打黎,係呢你而家係邊度做呀?」

「我而家係海X城番工,都係做sales。」呀宜答。

「咁幾好呀~」 氣氛有些尷尬,此刻我只想輕鐵快點駛到屯門西鐵站。

終於到站了,我鬆了一口氣並對呀宜說:「我行先喇!公司有事要我番去處理,我電話號碼無變有咩事就whatsapp 我傾啦, bye~」說罷不待呀宜開口,我便加快腳步離開。

上到西鐵月台,正好列車剛到,我踏入車廂看到有空位便坐下來了。

呀宜,李琑宜,23歲,從事銷售。我們在一起3年,前年分手,分手原因是我太專注工作沒有時間陪伴她。那時工作起步,碰上上司離職以及總監推薦我升職,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忙不過來,變相花費很多時間在工作上面而忽略了呀宜,那時呀宜雖然知道我在忙什麼,但可惜我依然被分手。當她提出分手我覺得簡直是小女孩無理取鬧,不工作那來錢生活。算,不想了。

車廂廣播:「下一站尖東。 The next station is Tsim Sha Tsui East.」

我到站下車了。





正如我所料,回到公司一大堆工作要處理。忙活到五點左右,呀雄-我的好朋友致電邀請我放工去Happy Hour,想都不用想我馬上答應他了。喝兩杯後他說我單身久了要介紹朋友給我認識,我說不過他,唯有和他轉了另一個地方繼續喝。呀雄介紹了兩個女生給我,長相挺甜美的,可惜我暫時實在沒有興趣去開始一段新關係,隨隨便便聊到12點多便推搪說明天要工作要起程回家了。

我趕上了尾班西鐵回屯門。車箱人數不多,我看了一會手機聽著歌,很快便到達屯門站了。 出閘後我乘扶手電梯下去輕鐵月台候車。奇怪的是今晚月台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在候車。輕鐵來了,當正要關上車門之際,呀宜衝了進來。奇了個怪,一整年沒見面,今天一天連碰兩次面。

「咁啱又撞到呀!你今晚咁夜既?」我朝呀宜打了個招呼。

「係呀同事生日慶祝所以夜咗。」她把頭髮繞到耳後。

又是dead-air , 真尷尬。

輕鐵往市中心方向開,突然在天橋中間停車,所有燈滅了。車長廣播:「供電系統故障,正在啟動後備電源,請乘客不要驚慌。」大約10秒左右,車箱照明系統恢復正常。

「嚇親。」呀宜打破沉默。





「嗯,又會突然故障既...」

然後我們相視一笑。

列車繼續行駛,此刻我們都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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