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密語》(二十四)
 
 
「好吧!」
 
當吳宜凌提出要乘車回家時我想都不想的一口答應。
她要乘車必定是因為一些我沒想到的原因。
即使那是錯的路線錯的方式,也硬想將事情合理化。
 
「我們該乘搭甚麼路線?」


徘迴在車站前,我們都想不到該乘坐哪一輛車。
 
吳宜凌抬起頭。
仰起的臉,拉長的頸項。
一種貌似絕望中求救的神情。
 
她望向我:「世勛,有誰可以問到的嗎?」
「哪有?」
我別過臉去,看着車站站牌。
「你認識那麼多人。」


「要是問你最討厭的那個周自存也不會知道。」
「為甚麼說起他?」
「剛與他通話了。」
「甚麼時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說來神奇,他好像有種特殊能力,能隨便的都能找到適合的東西。」
「例如?」
「車來了。」
 
我拉着吳宜凌上車。
她也同時拉着我的手。


 
「在你所認識的人當中我最討厭的不是他。」
吳宜凌在車廂中紫紫藍藍的燈光下,死者一樣的哀怨。
「還有誰?」
吳宜凌繞到我身後從後抱着我:「你背着我做過太多事了。」
 
緊貼後背的身軀將滲滿煙酒味的髮緊緊摩擦在黏答答的背後皮膚,我努力張開疲累的眼睛,專注地看着車廂裡玻璃窗上佈成細胞狀的油垢。
紫藍色的夜、紫藍色的燈光、紫藍色的車內佈置。
「很痛苦,痛苦得要嘔吐。」
「不可能,你酒量比任何一位客人都要好。」
「不因為酒。」我摸摸她纏繞在我腰上的手:「吳宜凌。」
「既然想吐就別說話。」
 
這句話在哪裡聽過?電視連續劇?書本裡?還是真實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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