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話，幫我追女仔》: 十一
但係呢，有日我返到學，就見到婷婷伏咗喺枱上面；我篤一篤佢嘅頭頂，佢就抬起頭，好勉強咁向我微笑，輕輕咁皺眉，但下一秒又繼續扒喺枱。
「做咩啊你？」
我嚇一嚇，冇事吖嘛？婷婷每日都係好精神咁返學㗎，無論佢温到幾夜，第二朝都係會精精靈靈咁返學；至少，呢大概一個月，我都冇見過婷婷咁嘅樣。
我坐低，喺佢隔籬嘅角度望佢：「你好唔妥咁喎，做咩呀？」
婷婷微微咁坐返直，向我搖搖頭；我打量佢塊臉——唔係吖，冇紅冇喊啊，應該唔係心情唔好喎。
我嘗試𠱁吓佢，就遞咗包檸檬茶畀婷婷：「早晨！」
「我唔飲啦，唔好意思。」婷婷有啲唔好意思咁講，又推返畀我。
「吓，點解嘅？」我愕然。
死火，婷婷習唔習慣我買畀佢飲檸檬茶，我就唔知；但我就已經慣咗睇佢飲落肚——但而家，佢竟然話唔飲？世界末日呀係咪？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進來了？
「因為……凍呀。」婷婷望我一眼，又迴避我。
「你都飲慣㗎啦。」我不解，而家先話凍？你之前飲得好滋味㗎喎。
「唔嚟呀，」婷婷摸一摸個肚，再周圍望，確保冇人聽到我哋嘅對話，然後喺我耳邊細細聲講一句：「我今日……M到。」
講完，佢又擺返正個身，係咁皺眉頭，輕輕咁㩒住個肚。
「哦——」我呆。
咁我又冇弱智到大大聲講：「吓？你M到？」嚟月經啫，家姐都係咁㗎啦，仲要啲血好難沖得完全乾淨㗎嘛——一講就諗起，嘔心。家姐嚟月經嘅時候，都係成個人縮埋一舊，好似已經唔識郁咁，口噏噏：「好痛呀頂！」
「係咪好痛？」我問，真係第一次見婷婷咁。
「係呀，講唔出實際邊度，但周身唔聚財囉……」婷婷越講越細聲。
「你平時都會嘅咩？」我唔覺啊？
「呢排，可能飲得凍嘢多添。我冇咩M痛嘅經驗。」婷婷一邊講，一邊望住我包檸檬茶傻笑。
OK，我明晒。唔怪得啦；佢應該係行到嚟學校，就越嚟越痛，慢慢發作嘅。
之後，婷婷都有好似平時咁做數嘅，不過就係伏喺度，側住面咁做囉。
「喂喂，你休息吓啦。」我忍唔住講。
「掌握一分一秒！」婷婷軟綿綿咁講。
佢個樣越嚟越冇血色；我話：
「伸一伸手畀我。」
婷婷冇問啲咩，就遞咗隻手過嚟；我用手背去掂佢嘅手心：
「咁凍嘅你隻手？你個人係咪都係？」
「係，風扇同冷氣太勁啦……」
我即刻出去較細啲風扇；不過冷氣就唔熄得嘅，所以，返埋位之後，我就除咗自己件冷衫畀佢，等佢披住對腳——我見家姐每次嚟M都會用被包住自己，可能唔想下身太凍？
婷婷見到我遞件衫畀佢：「唔使啦，我OK㗎！」
啱啱，喺我講完凍，阿俊即刻出去熄風扇，嗰吓，又幾Warm；而家，佢仲畀件衫我——其實，佢都幾體貼、幾識照顧人吖。
「你凍就笠住啦。」
「好啦。」
第一次覺得，阿俊好——Man。
而我，即刻攞電話出嚟，擺喺櫃桶㩒住喺WhatsApp家姐：
「婷婷M痛，我應該點？」
「佢痛，關你咩事？」家姐又覆得幾快喎。
「痛在佢身，我都覺得痛㗎。」我再send：「咁見到佢咁都唔忍心㗎嘛。」
「攞啲藥畀佢食。」
「邊度有？」
「MI囉，你去偷兩粒止痛藥。Lunch買啲甜嘢畀佢食吓，唔好凍嘅。」家姐答。
搞錯呀呢個細佬，我每次痛到死死吓都唔理我，但就肯為女神問呢啲嘢。幾時先有人會咁關心我？
楊家子女竟然要淪落到偷藥？為咗婷婷，冇問題。
結果，李sir點完名之後，我就話我有啲唔舒服，想落MI。七情上面㗎我，話頭暈，腳步浮浮，有少少想嘔，想坐一陣先上嚟專心上堂。
李sir都冇講啲咩，就咁叫男班長帶我落去；我簽咗名之後，就開始好頹咁嘅樣坐喺MI啲櫈，再同男班長講拜拜。
等佢走咗之後，我就開始摷啲藥箱。
膠布、黃藥水、繃帶……揾到啦，止痛藥。
「係咪咩止痛藥都得㗎？」我影咗張藥盒相畀家姐睇。
「呢隻OK，叫阿婷食一粒就得，如果佢冇食開。」家姐隔咗一分鐘，回覆。
衰仔，又真係去咗MI喎，行動力咁高。竟然突然覺得細佬幾好仔添。
任務完成！
咁呢，我再扮吓嘢坐多十幾分鐘、㩒吓電話——咁就走咗一堂，爽；臨走之前，再兩粒藥包喺紙巾度——乾淨㗎，冇用過，然後再上返課室啦。
李sir都完咗第一堂，經過校務處，見到我喺隔籬嘅醫務室出緊嚟，問我：
「好返啲啦？」
「係啊，精神返。」我面不改色咁答，我點睇都唔似病啦其實。
「奇奇怪怪咁。」李sir冇再深究，只係叫我乖乖哋聽書。
聽書？可以。婷婷好啲先啦。我上返去，遞咗啲藥畀婷婷：
「止痛藥嚟，而家食一粒，等間食完飯再食多粒。」
婷婷驚訝：「唔係你唔舒服咩？」
我否認：「唔係呀，我落去攞藥咋。知你實唔想錯過啲堂，點都唔會休息㗎啦，食吓藥頂住先，我家姐話OK㗎。」
「哇……」婷婷一時之間停頓咗，唔知佢做咩。
你竟然對我咁好。
「快啲食啦，等多陣就冇咁唔舒服㗎啦。」
我望住婷婷吞咗一粒，再將剩低嗰粒擺喺書包啲細格度。
「多謝你啊。」
婷婷柔和咁講，佢好似精神咗、又開心咗咁，唔通啲藥咁快見效？
可能心理作用，又或者，由你遞粒藥畀我嗰吓開始，我就開始舒服返啲——點解呢？
我冇忘記家姐叫我買啲甜嘢畀婷婷嘅。
咁學校附近就有間舊式糖水舖，我就要咗一碗熱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