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喺戲院睇一套講情緒嘅卡通片。
坐我前面嘅情侶不斷悄悄低語。
即使個男仔已經攬住個女仔,個女仔依然嗌住「好凍好凍」。

散場時我留到最後,感受一下套戲帶畀我嘅餘韻。
行出戲院我伸一伸懶腰,眼尾見到遠處有個熟悉嘅身影。

又係依個男仔。

佢依舊拎住杯飲品,笑瞇瞇咁行緊去商場出口。




我行喺佢後面,想做個實驗,於是加快腳步跟上去。
「喂!」
呯!
佢嚇到成杯嘢跌咗落地,杯蓋鬆開咗,但只有幾粒珍珠跌咗出嚟。

「哇乜你行路無聲㗎?!」佢激動講。
「啊…對唔住啊係咪嚇親你…?」我變得難為情。
佢彎腰執返起個杯,對我講:「係啊差啲被你嚇死喇...你咁夜喺度做咩啊?」
我將睇戲嘅事話畀佢知,期待住佢都會講返畀我知點解佢咁夜。
但佢只係講佢今晚去咗買嘢飲,覺得好開心。




「我行依邊返屋企啊,你呢?」佢問我。
「嗯我都係依邊啊。」
佢繼續向出口行,我亦好自然咁跟住佢。

佢的確同其他人唔一樣,會願意同我講嘢。
我哋一路並肩而行,行返去太古公園。

好似已經好耐無同人散步,有種好溫暖嘅感覺喺我全身蔓延。
我故意放慢步伐,希望可以令依段路感覺變得長一啲。





「前面就係我屋企喇。係喎你整返好斷咗嗰條手鍊未?」踏入公園後佢問。
佢咁樣一問我先忽然醒起,我係整斷咗屋企人畀我嘅嘢。心情變得沉重。
我搖搖頭回應。
「哦...不如我試吓幫你整吖。」
佢突如其來嘅好意令我唔識反應,只好不斷點頭以表示樂意。
「聽晚十點喺公園等你?我可以嚟幫你整啊。」
目光呆滯嘅我再次點頭,隨意回應聲「好」。
佢喺大廈前停低,面有難色講:「我覺得今晚條街好凍,凍到我開始有啲肚痛…你介唔介意我走先?」
我微笑搖頭,同佢講聲再見。
依然拎住個杯嘅佢,急急腳入咗大廈。

面對難關就搵辦法解決,係我自幼就保留嘅優點。
即使十有八九不可行,但積極樂觀似乎係我嘅天性。
只係最近好似患上深度失憶症,連性格都就快失掉。





到底我屋企喺邊?
無家可歸嘅我,又喺太古公園度過多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