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的人潮早已散去,關掉了鎂光燈的舞台剩下一片漆黑。留眞和禮志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處,各自不發一言,只是凝望著那大舞台,久久,久久。

傲慢的高跟鞋聲在空蕩的場館迴響,從後台走出來的,是全靜延。慍怒的禮志站起身來質問靜延:「妳是不是故意給留眞不合腳的靴子?你知道要是她出了意外會很危險嗎!?」

「很抱歉,妳搞錯了,那對靴子可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呢。不過是妳的好姊妹上台前一刻給調換了,真是遺憾。」全靜延肆意挑釁著:「不知道你們倆那來的勇氣跟我對着幹,不自量力。」

「夠了!」留眞忍住腳腕上的痛楚,艱難地站起來走了兩步:「禮志姊,我們走吧。」突然間,靜延用高跟鞋尖對準留眞腫脹的腳腕狠狠地踩下去,留眞冷不防地被踩著傷處。「你幹甚麼?!」禮志連忙把靜延推開,扶着留眞。被推開的靜延只是冷冷地拋下一句:「可惜了,妳始終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呢,申留眞。」說罷,隱入黑影之中。

禮志扶著留眞,把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膊上,彳亍著把她送回宿舍,宿舍處的練習生都回家去了,只剩下有娜一人還在。應門的有娜和禮志一起把留眞扶到沙發上,腳腕已是紅腫不堪,滲出了黑紅色的淤血。「禮志姊你現在再不走就趕不上尾班車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別擔心。」





有娜從冰箱取出冰塊,用毛巾裹住交給留眞:「之前我也是像這樣扭傷的,先冰敷幾天止痛和消腫吧,這幾天姊也不要四處走動了,才能快點好起來。」留眞接過冰塊放在傷處,敷了一會,有娜捧著剛剛焗好、熱騰騰的番薯:「姊妳晚飯應該還沒吃吧,先休息一會吃點東西,我幫妳換一下冰塊。」看著認真地照顧自己的有娜,留眞的眼眶裏泛出一點淚光。「妳先吃東西吧,我幫你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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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全州的火車月台上停泊着快要離開的尾班車,月台上的人已漸稀少。準備上車的禮志往前一望,竟瞥見兩個熟識的身影,正在趕急地登上列車。她掏出手機,撥了母親的號碼。電話接通了,另一頭傳來母親的聲音:「禮志啊,我和你爸爸快要睡了呢,你怎麼還沒回來啊。」

「很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你們特地來首爾看我的比賽,我卻沒能嬴下來......」





禮志的父母從列車的玻璃窗望出去,月台上立著的,是他們的女兒。列車緩緩地駛離月台,禮志從舞台上一直忍住的淚水忍不住在此刻爆發,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遙望着遠去的列車。

去,還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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