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林裡,腥紅的枝葉碩茂,遮天蔽日。枯紅的榭幹亦是密密匝匝,每棵血樹亦至少需要兩人環抱才可以盡攬。血林遼闊無邊,鳥瞰下去,人在其中猶如一片血色的小黑芝麻在蠕動著。此時正有兩顆黑芝麻現在向血色的中心進發。

「喂,我們還要走多久,已經走了大半天了。」
「快了。」
「不過這裡怎麼什麼也都沒有,只有這些腥紅的榭?血漿果呢?法器呢?自從那次之後,就連毛都沒有看過。呀~好悶」說話的青年打著呵欠,英俊挺拔,身長八尺,略瘦的身材是給人一種大病初愈的感覺。一襲黑色勁裝疾服,一頭長長的黑髮好像是隨風飄逸,又好似是頭髮根上似乎均有勁力使其自主飄揚,一堂長長的劍眉更是讓人一望就難以再轉移見目光,只是現在卻是睡眼惺忪,沒精打采的模樣。否則定是成那與這腥紅森林截然不同的風景。

前方數米,有一錦衣華服的漂亮男孩,聽了這男子的話語便頓足回頭,一臉鄙視的望向他,並道:
「這你都不知道,越近血林中心的果實和法器品秩就會越高,所以他們大部分一傳送來到禁地,都會直奔心井。我們一開始就傳送到血林最邊緣的位置,自然一步慢步步慢,什麼都沒有了。」
「幹,這麼倒楣!不會吧,那為什麼當時剛入血林就有血漿果,而且應該品秩也不低呀。而且你說心井最多好東西,為什麼呂峰要去南面?」

華服男孩也是一時語桎,說得結結巴巴:「這。。。這我怎麼知道,師傅沒跟我說呀,而且呂天驕去南面,你這族人也是不知道嗎,我怎麼知道呀?」




「因為我沒問呀!」
「可能是南面有什麼東西,是上屆的。。。」華康來歪著頭,想著想著,想出了一個原因便衝口而中,隨即醒覺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十分可愛。
「上屆的什麼?」
「沒事。。。沒事了,這事你問呂天驕和你族長老比較好,我外族不方便說的,但你不知道也著實奇怪。」華康來鬆開手,搖著頭說道。
「要知道什麼。。。」呂通明也打定主意待會要找個石族人問問是什麼東西,當中定然有什麼貓膩。
華康來看著呂通明沉思著什麼,知道定是著著剛才自己無心的話語,便連忙轉移視線,問呂通明道:「對了,你吃了那顆血漿果實,現在有什麼不適嗎?」
呂通明聽到華康來一問,便也回想起當時吃下血漿果的奇異現象,說道:
「我只覺當時消化那枚果實,胃是有點痛,隨後便隔回就會心絞痛,冷汗淋漓,個人好累似的。」呂通明按著自己心口說道。
「就這。。。原來你是個練體有成的體修?」
「呃。。。你當我是半個吧!」




「那武道真意呢?你有悟到什麼嗎?」「也沒有呀!」呂通明眨著眼睛說道。
華康來仔量他一返,確認他面色雖有點慘白,但也沒有大礙後,便吐了一口濁氣,如放下心頭大石,轉頭望向前方,並道:
「看你還敢不敢再吃!不過我想那顆可能不是血漿果,畢竟異常鮮艷卻又沒有武道真意,出了禁地我便問問師父,現在沒事便走吧,應該快到了!」
呂通明是真的不敢了,於是便連忙應道,心中卻是回想起當時情況,也是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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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吞下血漿果後,只覺心中一陣狂跳,頭皮突然一陣發麻,所吸收的武神血悉數到達呂通明的泥丸宮中化作一顆參天的血色大榭!腦海也是一陣轟鳴。腦海泥丸的通天血樹中更是有一把聲音不斷響起,重重覆覆、層層疊疊:「你用劍?」聲音一出,便有大威壓臨身。

饒是呂通明聽到此話語也是心神狂震,冷汗狂標,需要極費心神應對,此聲不是武神的聲音,而是武神武道真意化作血樹發出聲音對呂通明前世大道的質疑鞭笞。要知道武神這一名號是用來稱呼到達聚頂境的體修,如妖族大能修至達聚頂境便是為大聖,天魔宮中人則尊其宮主為波旬,而古族到達聚頂境的修士則是為真祖,其他則會被冠以「大羅」的稱號,取其一部遠古舊經所言:「三界之上,渺渺大羅」來形容超脫三界的聚頂境修士。而聚頂境修士可以說是太古太蒼世界修士天花板的存在,聚頂境就是取其「三花聚頂」之意,一如呂垣當初告訴呂通明般。





乃是人之精氣神三花神華自發聚於泥丸,前世呂通明誤打誤撞竟練就前無古人的「一神聚頂」,雖是劍走偏鋒,但在前世已是道盡,武神可是完滿三花聚頂,兩者是有天差地別,這位隕落的武神能夠聚頂必然有了自己的道並已然接近完滿,因此此時問道呂通明,呂通明略有不慎,便會認為自己的道有憾,輕則自此再無修行心氣,境界再無寸進。重則是花盡神思思量自身大道的缺憾,若能修補完善還好,若不能則自己走火入魔越想越錯,越錯越想,最終神枯思毀而死,靈魂如春風般痕跡了無痕。所以呂通明不得不全心應對,不全在問道之難,在於對自己的道的信心。

「你用劍?」聲音不是人聲,反似是在呂通明腦中天地四方八面傳來。
「用。」呂通明心聲作答。
「劍是器?」
「是亦不是,劍乃君子,君子不器」呂通明如是答。
「手中有無劍?心中有無劍?」
「可有可無」呂通明閉著眼答度。
「劍心還是心劍?」
「。。。。。。」呂通明卻是不答,似是有所有顧累。
「是以心禦劍,還是人劍合一?」
「。。。。。。」仍是不答,面中隱青筋暴現。
「何如!?」武道真意沒有靜待呂通明答案,最後一問卻是咄咄逼人。
只見呂通明心中卻是怒爆了一句粗口:「答你老母!」
「何解要選,何解要執著於二者擇其一?」




「不執一如何向道而行?不執那一如何惟精惟一!?」武道真意竟是有所回應,更是直指了呂通明腦中青蓮的大道根本。

「那到時便把大道也斬了!我執,我不執,更無需執著於不執!你的問題就像在下棋想引老子入局!告訴你!劍者就是要一腳踢翻棋盤!休想困死我!老子就告訴你什麼是一!」呂通明也是被問得怒了,道有高低嗎?你管我幹嘛,你問啞了我,不代表我覺得自己的道是錯了,既然你問我用劍那就拿劍幹了再說!他媽的!說了這話頓時念頭通暢,神通氣爽,腦中青蓮神芒大作,神光下照中丹田,天鋒劍意隨即至體內爆發發作一柄柄金劍如那「一」字對準混入腦內自身的武神血榭,全然不管是否會殺敵一百自損三千。

「現在。。。老子只想劈翻你這什麼癆子武道真意!」自身周身氣血發作一個個血色小人,握著那一一柄柄金劍向著那顆血榭直刺而去。
劍是一。
劍招是一。
萬千的「一」。

「善!」此時,武神血榭竟是道了一聲,隨後威壓,聲音卻是悉數消失無蹤。武神血榭傾刻枯萎然後發作普通的一滴武神血,武神血更是變得溫馴,順速完完全全融入自己的血中如泥入牛海再無異樣。「這是。。。慫了?」呂通明也不知武道真意為何突然消息,怕不是真的被他嚇走了吧。

只見武神血融入自身,使自身氣血重若百鈞,氣力遠勝重前。但亦令到自身被拖慢速度,舉步為艱,除了心臟是偶有絞痛外,氣血所經之處也是痛楚萬分。但是呂通明練小成《內景經》,了悟自身機能,深明此為百利而只有一近害。雖是身體長期處於痛苦狀態,但是身體「廿四神」卻是時時刻刻處於「以戰養戰」的鍛鍊狀態,氣血每運行一次也均會壯大人身小天地一分。
當呂通明不再感到痛楚時,就是身驅堅韌到完全適應到那一滴武神血,說不定到時更擁有武神血的某些奇妙神通!

由武道真意問道到呂通明運轉武神血,其實在現實世界只是發生了一瞬而已,故華康來看不出呂通明當時是何狀態,其實呂通明卻是一直強裝自然而死忍痛楚,只是冷汗經常出賣他罷力。





「武神看來也會用劍。。。卻又與劍修的飛劍不同。但是兩者劍理劍道卻又是大同小異。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修行一路看來也是殊途同歸!只是這武神是什麼來頭,有空問問長老,又血又榭的,看著就生機勃勃又很能耐打的樣子,這都能死,看來當中有什麼秘辛。反正都這麼痛了,多吃幾個血漿果可能效果更好?」呂通明現在真的死豬不怕熱水燙,被武神血折騰後是真的什麼都敢想,想著如果再吃下一個血漿果又在腦中出現武神血榭的話就依蕭再拿劍恐嚇那棵慫榭應該就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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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打定了主意,便繼續跟上華康來的腳步,一起邁向血林心井。
「幹!又冒冷汗了,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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