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時間線發生喺主線嘅幾年後,會分開五篇隨機更新,五篇合埋一齊就係一個完整章節)


時間是晚上十一時。

隔著酒店的玻璃窗,我頭一次知道新聞裏那些超級月亮都是真實存在的,至少在這個城市能清楚看見。

街道上的零星路人踏著稍快的腳步,月光灑在他們臉龐,塑造出形狀不一的剪影,與帶點落寞的表情相映成趣。

大概,這晚的路人都各自背負著難以啟齒的煩惱。





咳、我必須強調平常的我並沒有太多的愁善感,我會運用腦細胞強行分析街上行人表情的理由,只是想掩飾內心的緊張。

這個房間是典型的雙人房結構:約一百呎的面積擺放了一張雙人床,旁邊是一塊看上去很薄的牆壁(我慶幸不是半透明那種),分隔開狹小的浴室。

浴室傳來隱約的灑水聲,一想到裏面的光景,我不由得妄想起接下來可能、有機會、或者會發生的事。

要不是飛機臨時延遲的話,我本應身處於一萬呎高空之上,不用落得在這個旅遊旺季的夜裏,匆匆忙忙地在距離機場最近的酒店尋找落腳的地方。

儘管也不是不能在她的家借宿一晚,不過這意味我們又得乘坐三小時列車沿路折返,相信不論是對於我還是她,這都超出了肉體和精神所能承受的極限。





而且,能以還是大學生的我負擔得起的價格租住這間質素上不過不失的酒店,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硬要說的話,令人在意的地方就是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大床。

雖然一開始我的意向是租一間雙床房,又或者乾脆讓她不用陪我,直接回家算了。可是前者被酒店職員以一句「未能供應雙床房」給破滅,至於後者…嘛,想深一層,讓她獨自在夜深時分去乘列車回家,也不是讓我太放心就是了。

種種因素交疊後,就演變成現在我和她必須在只有一張床的酒店房共渡一晚的局面。

想著這堆瑣碎事時,浴室那邊的門被緩緩打開, 一抹亮麗的身影從裏面踏出——





並不是我想像中只裹著浴巾,或是身穿吊帶睡裙什麼的。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剛好合身的純白汗衫,下身則是蓋到大腿四分一位置的短褲。

我稍微鬆了口氣。

「…嗯?」她帶點疑惑地望向我,剛才的舉動似乎給她發現了。

「冇、冇嘢。」

她拿著毛巾,一邊抹著還沾有少許濕氣的髮絲。

一股不知屬於洗髮水還是她本身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擺動傳到我的鼻腔裏,我下意識換一下坐的姿勢。

這時,電話響起了活潑的通知聲,我嚇了一跳,連忙拿在手上查看。





是夕嵐。

「師父!雖然你應該坐緊飛機,不過我依然想第一時間話俾你知!就係……我終於鼓起勇氣,參加咗京都國際動漫大賞!嘻嘻,快你一步!」11:15pm

…什麼?雖然知道這混帳10後最近的確把時間都花在畫漫畫上,但想不到她的行動力居然如此驚人,說過要在中學畢業前投稿日本專業水平的比賽,如今真的做到。

順帶一提,這傢伙今年才升中五而已。

想起不久前跟她打賭誰先成為漫畫家,看來連一個比賽也沒參加過的我得加把勁才行…

「係邊個呀?」她不知何時爬上了床,靠近我問。

她把毛巾擱在肩膀上,一顆水珠從沒完全乾透的髮尾上滑下。

「…夕嵐囉,佢特登同我講佢參加咗京都國際動漫賞。」





「咁你呢?」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期待,我知道她在問我何時會像夕嵐一樣投稿參賽。

我搖了頭:「我自己知自己事,我畫功根本未夠班。」但夕嵐不同,這幾年裏她進步飛快。

她吐了口氣,緩緩道出:「你會唔會後悔冇去讀美術大學?」

(五分之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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