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過咗幾耐,我聽到露台外面有咯咯聲,然後有人喺度講嘢:
 
「喂喂快啲開門呀。」
 
我沿住聲音嘅方向望,唔敢相信自己嘅眼睛——
 
係高田帆。佢由樹嗰邊爬咗入嚟。
 
我趕忙打開露台門。
 




「對唔住,我去咗拎啲嘢所以遲咗嚟搵你。」
 
「我仲以為你已經唔記得咗…。」
 
「點會?我講過會再搵你玩吖嘛。快啲解開呢樣嘢先。」講完之後,高田帆拎咗一把鎖匙出嚟,想解開我腳上面嗰樣嘢。
 
我下意識縮開對腳:「點解你會有呢把鎖匙?」把鎖匙應該得卯月有至係…。
 
然後我記起頭先紫悅話高田帆今日全日都喺卯月身邊轉來轉去。
 




果然,高田帆引證咗我嘅想法:「我喺其他人身上偷返嚟嘅,快啲解開佢先啦,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想去邊度?」
 
佢指住外面——燈塔嘅方向:「嗰度。」
 
「我唔想去。」我別過視線,腦裏又憶起嗰個落大雨嘅夜晚。
 
「我知你講大話。」
 




「冇。」
 
「因為你成日望住嗰個地方發呆,所以你一定係講緊大話,你好想去嗰個地方。」
 
「我冇講大話。」
 
「你有。」
 
「冇!!!」我將高田帆頭先俾我嘅鎖匙用力掉落地。
 
空氣靜咗兩秒,我向佢道歉:「…對唔住。」 
 
佢搖頭:「唔唔。」
 
「不過,即使有鎖匙都冇用。」




 
「點解?」
 
「我解開咗個腳鐐嘅話,媽媽會傷心。」
 
「因為你腳上面嗰樣嘢係你尋日講嘅愛?」
 
「嗯。」
 
「唔係咁。」
 
我抬頭,望住高田帆。
 
「呢啲先唔係愛,只係單純嘅束縛。」
 




我搖頭:「唔係束縛。媽媽係因為唔想我好似希洋咁永遠消失,所以至會將呢樣嘢扣喺我腳上面。」
 
「但係喺我眼中呢樣嘢只係束縛。你臉上嘅表情就係最好嘅證據,如果呢樣嘢真係愛嘅話,你點會咁唔開心?」
 
我再搖頭:「唔係咁。」
 
「愛係喺心入面記住——阿爸阿媽係咁樣同我講。」
 
高田帆講完之後,房外突然有腳步聲由遠漸近。
 
「…係歷史老師。」
 
高田帆執起地上嘅鎖匙:「快啲將呢個嘢解開咗先!」
 
「等陣…」我嘗試反抗。




 
「我同阿媽講咗今日會同朋友去出面玩,所以唔使擔心。」佢捉住我隻腳,想用鎖匙解開我腳上嘅鎖。
 
「我都話我唔去——」
 
一下清脆響聲之後,個腳鐐解開咗。係自從佢被扣上嗰日以來嘅第一次。
 
然後,高田帆同我講:「而家束縛已經唔存在,去抑或唔去由你自己選擇。」
 
「你好,我準備入嚟喇。」房外面係歷史老師把聲。
 
與此同時,高田帆由露台爬咗出去:「快啲!冇時間喇!」
 
我嚇呆咗:「等、等陣,你想由呢度出去?」
 




「出面唔係有人入緊嚟?」
 
「雖然係…」
 
兩吓敲門聲之外,我聽到門鎖正從外面被扭開——
 
「你尋日講過,你個名嘅意思係捉唔到嘅希望,」高田帆對我伸出右手,「如果係真嘅話,如果真係捉唔到嘅話——」
 
我從地上爬起身,冇咗被腳鐐限制嘅感覺教我回想起從前同希洋偷走出大屋嘅日子。
 
然後,高田帆直視進我雙眼:「咁我地就更加唔應該放棄,要繼續去搵。」
 
「打搞晒——」歷史老師沉悶嘅腔調從門縫裏漏出。
 
「快啲捉實我!」
 
我猶疑一會,握住高田帆向我伸來嘅右手,然後兩腳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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