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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旭陽用萊斯的性命來威逼勞斯解除能力,勞斯氣得目眦盡裂,心中已憤怒到極點。但即便如此,勞斯仍沒有解除《紅色屋頂》的能力,壓住心中的怒氣,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說話:

「人自從學會建房子後,就離開了潮濕幽暗的洞穴,在地上興建一棟棟屬於自己的房屋。房屋聚集起來便形成村落、小鎮、城市乃至國家。」

「然而這個社會就像千瘡百孔、支柱已毀的老房子,就算再怎麼修補,也只是危房一間。若要重建房子,務必先拆卸然後再重新打下支柱!有些已經腐壞的事物先破壞後重建,往往比慢慢修補來得更有效率。

焦慮和不安湧上旭陽的心頭,心急如焚的他大聲警告勞斯:「我們沒有耐心聽你在講多餘的說話!如果我數三聲後你沒有放我們走的話,就別怪我害死你的朋友!」





即使旭陽揚言要將萊斯置於死地,勞斯也沒有退讓半分,他以堅決的態度表示:「很遺憾,你的威脅對我沒甚麼用。我們每個人時時刻刻都背負著不知甚麼時候會失去重要之人的風險,我加入『伯利恆之星』的時候早已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

「況且我們的宏願還沒實現,豈可能會就此止步?如果在這裡停下來,萊斯他肯定不會原諒我的!」勞斯話聲一落便抄起萊斯手上的鋼筆,將筆鋒直指旭陽。

勞斯揮著鋼筆不顧一切地衝向動彈不得的旭陽,振振有詞地說道:「明明可以用純氧直接奪走萊斯的性命,但為甚麼你沒有這樣做,只是令他昏倒就作罷呢?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你不想殺人。」

「你剛才說過自己的夢想是要救人,還罵我們是殺人犯,所以我敢肯定你不會殺萊斯!只要你一死,你的能力就會解除,萊斯就有救了!」勞斯面目猙獰,混身充滿殺氣,單方面地宣判旭陽的死刑。

看到勞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尖鋒時刻還在負隅頑抗,思夕的心臟瞬間漏跳了幾拍,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和旭陽已經在這場以性命作賭注的賭局中輸了。





「已經不可能贏了……要死了……」

死亡的不安和恐懼霎時佔據了思夕整個人,額頭上冒起一層層細密汗珠,臉上流露著束手無策的絕望神情。

「在一切看似束手無策的局面中,還有一個希望能夠打絕眼前的困境,它就是『可能性』!人一旦認定了不可能,就會放棄這個名為『可能性』的希望。正因如此,我才會努力想要抓緊這個希望,將不可能化為可能!醫生拯救生命垂危的病人不也是這樣嗎?」旭陽即便身處於如斯絕境,眼神依然堅定,沒有一絲氣餒。

眼看勞斯逐漸逼近,旭陽卻不慌不忙地用猶如終於等到時機的腔調信誓旦旦地宣告:「是時候要逆轉了!」

旭陽話音一落,勞斯臉上的防毒面罩便突然鬆開,隨後更掉落在地上。看到自己的防毒面罩從臉上滑落,勞斯嚇得立即屏住呼吸,止住了跑向旭陽的腳步。





就在勞斯整個人彷彿凝固了一般停住動作之際,旭陽趁機操縱那團包裹著勞斯頭部的純氧從勞斯的鼻孔鑽進他體內。

望著勞斯那張寫滿驚愕和不解的臉,旭陽開始他的解說:「復仇的怒火已經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忘記了那團一直包裹著你頭部的純氧。在《Dream》能力的作用下,我呼出的氣體並非尋常之物,呼出甚麼氣體、甚麼溫度、流向哪裡全都由我控制!」

由你被純氧包裹著頭部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控制那團純氧不斷往你的防毒面罩上的固定扣環擠壓,藉此利用氣壓來解開扣環。就在剛才那一刻,我終於得逞了!」

趁旭陽大意的時候,勞斯迅速伏下身子拾起掉在地上的防毒面罩。旭陽把勞斯這個動作看在眼內,木無表情地說道:「打從你的防毒面罩掉落的那刻開始,我們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旭陽尾聲一落,那團包裹著勞斯頭部的純氧便竄進他的肺部。勞斯隨即感受到一陣噁心和眩暈,嘴唇和肌肉不斷抽動,接著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萊斯……我還不能倒下……方舟計劃還未……」眼神變得呆滯的勞斯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唸著,漸漸地便不省人事。
勞斯、萊斯

-失去戰鬥能力-






《紅色屋頂》的能力隨著勞斯失去意識而解除,思夕和旭陽因此恢復了活動能力。思夕混身一輕,驚恐的他片刻不敢停留,馬上拖著仍有點僵硬的肢體,頭也不回地拼命向書店大門狂奔。

而旭陽在提起腳步的一刻,轉頭瞧了昏倒在地的勞斯和萊斯一眼,從空氣頭套裡吸了一口氣後便把它從自己的頭部剝離出來。他恪守自己的信念,將剝離出來的空氣頭套一分為二並分別讓給勞斯和萊斯,隨後自己憋著氣一股勁衝向大門。

最終思夕和旭陽推開大門,回到充滿著空氣的大街上,包裹在思夕身上的空氣保護衣也隨之化開。

在大門被思夕和旭陽推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臭雞蛋氣味從書店裡飄散出來,有幾個路人聞到後立即意識到事情的不妙,馬上打電話報警。

成功逃出生天的思夕和旭陽都長舒了一口氣。經過這次的瀕死體驗,他們二人在當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但就算思夕到達安全地點,他的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心中的恐懼還是無法磨滅。他癱軟在行人路的磚地上不斷喘著粗氣,感受到活著的實感。

「總算是逃了出來……」旭陽用著有氣無力的聲線如此慶幸道。

思夕看著就算陷入困境仍拼命保護自己的旭陽,慚愧的他臉上泛起了一層陰影,詢問旭陽:「你為甚麼要救我?明明我這麼沒用,只懂得感到害怕,甚麼也做不到……」





見思夕自暴自棄,旭陽坐在地上一手把思夕擁入懷裡,溫柔地告訴他:「因為思夕你是我的朋友,我總不能拋下你不顧啊。要不是你及時發現書店裡有毒氣,我根本無法立即採取應對的行動,我們現在也不可能活著坐在這裡,所以倒不如說是你救了我一命。」

旭陽說著說著便開始哽咽起來,他的肩膀還不時一抖一抖的。旭陽並沒有責怪思夕,但這份諒解反倒加深了思夕的愧疚。

「對不起…能不能讓我就這樣待一會兒……」如釋重負的旭陽用低沉的哭腔說道。

此刻脆弱的旭陽是思夕迄今未曾見過的模樣,感受到旭陽的脆弱和不安,思夕霎時憶起剛剛在書店裡旭陽的手也在顫抖。

“其實旭陽他也很害怕,他一直都在硬撐……”思夕識破了旭陽那副勇敢無懼的面具,心情也慢慢平伏下來,一言不發地輕拍著旭陽的後背安撫他,思夕知道此時一切話語都是徙勞的。

然而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在書店對面的一座建築物的二樓陽台上,站著一個跟勞斯.萊斯一樣披著白色斗篷的健碩青年,他正用望遠鏡默默地觀察著這發生的一切。

那人身邊還有一顆不明的奇特石頭懸浮在半空中,那顆奇特的石頭表面的中心處鑲嵌著一個攝影鏡頭,它的鏡頭對著逃出生天的思夕和旭陽,看來是在監視著他們。





思夕和旭陽本以為事情會告一段落,但顯然這場惡夢還沒有終結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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