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最重要的東西
 
戰場上,炮彈橫飛,肢體也在橫飛,這邊的陣營只剩下二百多人。那邊的陣營步步進迫,這邊邊打邊退,將士愈來愈少。
 
二百多人最後在山上紮營,在山頂豎起了國家的旗幟,眾人都熱血沸騰,在旁邊用槍守著。敵人們包圍了山,一時不敢猛攻,以免徒增士兵死傷。
 
山上的少校領導下,沒有任何對策,只是在等。雙方僵持不下,就這樣過了兩天。敵人商議後,決定不硬攻,招降他們,那雙方都不會有損傷。
 
敵人用紙卷成了圓筒的形狀,向山上大聲地說:「你們已被重重包圍!不要打了,投降吧!我們不會殺降兵的!」每隔一小時就叫一次。
 




山上的下士說:「少校,現在怎麼辦?打還是投降?」少校說:「當然不會投降!我們一定要戰至最後!」下士拍著地圖說:「那我們在這邊突圍下山,應該可以大半人逃走。」少校說:「不,那太危險了!可能有伏兵!」下士說:「那應該怎麼做?」少校說:「我們繼續死守!」下士說:「援兵至少要再等多三天,我們能守到三天嗎?」少校說:「不行,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下士說:「那怎麼辦?」少校說:「讓我再想想。」
 
山下的敵人仍在想方設法打擊山上的士氣,他們忽然想到了一個新對策。一個神射手被喚出來,拿起了步槍,走到最近敵軍山上的位置,向著山上的國旗射出了一排子彈,一個哨兵則在附近用望遠鏡觀看。即使距離很遠,結果還是有一顆子彈打中了旗桿,旗幟頓時倒下了。士兵們都覺得士氣低落,少校立刻大叫:「不要慌!你!立刻打旗幟重新豎起來!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豎起旗幟,不能讓別人覺得我們屈服!」於是其中一個士兵走去重新豎起旗幟。神射手射出了第二排子彈,那士兵剛好擋住了旗,於是中彈身亡了,少校立刻叫人踢開士兵的身體,移正旗子。
 
山下的上尉收到了附近高級將領的命令,說這邊戰事不能再拖,他們那邊要支援,限他們半天內趕到。那上尉正在煩惱對策,他叫來了神射手和哨兵,問他們有甚麼發現。兩人說完後,上尉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對策。
 
上尉叫來了二十神射手,放置好了狙擊槍,一聲令下,大家都向著山上的旗幟開槍。山上的少校大驚,立刻叫道:「快保護旗幟!」於是士兵們紛紛走向旗幟,那些神射手在瞄準鏡中看見了敵人盲目走向了旗幟,於是不客氣的開槍射殺了他們。少校繼續大叫:「快上,快上!」手下們紛紛衝上前,用槍胡亂向看不見的敵人掃射,用身體去擋射向旗幟的數十支狙擊槍子彈。
 
下士說:「旗幟只是一塊布,我們現在已經愈來愈少人了,不要再讓手下送死吧!」少校說:「你在說甚麼?這塊布是代表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榮耀,是不能放棄的!你再說就以叛國罪把你關住!其他人快上!」下士無言以對。就這樣二百多人就很快死光了。
 




山下的人看差不多了,於是大舉上山。山上只剩下下士和少校兩人,下士拿出了手槍,說:「沒辦法了,事已至始唯有和他們同歸於盡,你猜我可能殺他們個多少?」下士苦笑著轉身。迎面而來的是一顆子彈,正中的打在他的額頭上。少校說:「很抱歉是零個。」於是他扔下槍,坐在指揮椅上,等著大軍進來了營地,然後說:「我投降!」
 
臨死前,下士看到了狀況,破裂的腦袋裡浮現出了一句:「原來如此…」

二:後來的事
 
被俘虜後,少校被抓進敵國的監獄,十年後戰爭就結束,由於一些文書出錯,少校繼續坐監,足足坐了三十年才被人發現坐多。出獄後,已經是下一代出生敵國的記者問他覺得怎樣,少校說:「這邊有吃的,都沒被人虐待,只是寂寞了一點,我都是掛念自己的國家。」敵國新聞上都說他是上一代的戰爭英雄,是受害者,少校連續幾天都在歡樂的氣氛渡過。記者還說:「其實我們辜負了你的,你可以留下來的。」少校露出厭惡的神情,說:「不了。」然後就乘飛機回國。
 
少校滿心歡喜的在想究竟會有多少人接自己機呢?家人們還有多少在生呢?在下機時,一出機門,少校心想為何一個歡迎自己的人也沒有?然後就有兩個黑衣人上前,左右夾著自己走。少校高呼:「你們在做甚麼?是我呀!」於是他被矇頭帶走。
 




重見光明時,坐在前面的軍官問他很多問題,而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你究竟洩露了多少機密出去?」少校大呼冤屈:「想當年我一當兵已經在外面打仗,一直都是在前線指揮,又怎會有東西可以洩漏?」軍官盤問良久,都問不出所以然,就說:「給他幾條『歡跳蟲』吃吃。」「歡跳蟲」本身是一種新的納米機器人,只有指甲般大小,用來做手術和運一些微小零件進人體內的。用作軍事用途,那蟲就可以無限制的在人體內走動,做成劇痛,受害者會痛得大叫大跳,所以得名。放了幾條「歡跳蟲」在體內後,少校果然大叫大跳,軍官還笑道:「看他六十多歲還多有活力!」玩了幾天,軍官看盤不出甚麼來,看來他真的是無辜的,就拿走了蟲,給他家人的資料,放他回家。
 
少校全身劇痛,皮膚和皮下的肉都分離,但又沒有掉下來,痛痛癢癢的,感覺超奇怪。他看自己家人的資料,原來以前大家也以為自己死了,鄰居想求妻子改嫁他被拒絕,於是就姦殺了她。至於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原來已舉家移民敵國了。他回家後,發現原來的村落已經變成高樓大廈。現在,除了一身的傷痕外,他甚麼也沒有。他去醫院看看自己傷勢如何,護士見他一口鄉音,又髒又臭又沒錢,立即叫警察趕走他。
 
少校流落街頭半年,終於細菌入心,臨死時還有幾個街童在找他的衣袋裡有沒有錢和吃的。少校心想:「早知如此,我就不回來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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