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甜】與外母的最後華爾茲: 外母的蛋包飯

「老公....捉實我....」

昭璇痛得奮力擰著我的手腕，對抗著生孩子的劇痛。

「我就黎唔得啦....」

「恭喜曬兩位，個BB好健康！」

隨著醫生的祝賀，我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昭璇看著女兒的樣子，和其他的母親一樣，流露著幸福。
我轉看向女兒，只見她可愛的小手緊緊抓住昭璇紅彤的手指。
心底一陣暖流，竟然有一瞬間，我看見了我和昭璇的未來。
那個一家四口和樂融融，臉上洋溢著微笑的未來。

我鼻子一酸，竟然落淚了。
昭璇用誇張的高音引導著女兒：

「睇下爸爸..佢喊喊喎」





我聞聲而笑，好像回到了剛認識昭璇的時候。
看著女兒的笑容，我真想就這樣和昭璇母子過上一生。
但我這個失格的父親，做不到。

外母從病房門口滿頭大汗地走進來，只見她滿臉憐愛地看向女兒。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外母，竟看出了神。
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如何呢？

外母只是抱著女兒，一邊抽泣一邊喃喃著「太好了」
旁人看著我們，會認為我們互相深愛著大家吧。





外母輕輕一笑，道：

「你睇下佢皮膚幾白！好似雪咁...就叫佢雪兒啦！」

老實說，我覺得這名字不怎麼樣，但我當時也鬼使神差地同聲說好。
昭璇轉頭看向我，也急忙同意。

待昭璇可以回家後，我們都好像如獲至寶一樣，整天都圍著雪兒。
我們的家重燃了過往的熱鬧，我的臉上也罕有的掛著笑容。

但這只限於照顧雪兒的瞬間。

我和昭璇單獨處著，我依然是強顏歡笑。
昭璇對著我依然是一臉苦笑。





昭璇每天都一臉假笑地向我撒著嬌，我看著都覺得辛苦。
我深知我留在這裏，並不是為了昭璇。
每次拒絕昭璇的撒嬌，她眼眸裡的絕望，令我心痛至極。
我連自己的感情也沒有辦法道清。

隔天，昭璇一大早上就留下了一句「我去上學了」就離開了。
剩下我和外母。
這幾個星期我把專注力全都傾注在雪兒身上，現在面對外母有一點彆扭。

外母清早就到我房間，把我從床上拉起。
她穿著粉紅色的圍裙，右手拿著鍋鏟子，一臉著急地看著我。
我睡眼惺忪地看著床頭的鬧鐘，才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
我笑著拍了拍外母的肩膀，笑道：





「唔好意思我宜家就起身。」

外母也忍不住噗哧一笑，笑答：

「我煮左早餐，你一陣落去食啦。」

我匆忙梳洗過後，便坐在了餐桌前。

眼前的情景，簡直和我小時候的日常一模一樣。
我顫抖著看著眼前看著我傻笑的外母，又低頭看向桌上的一碟蛋包飯。
蛋包飯上，是一對用番茄醬擠成的男女火柴人。
在旁人看來，或許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圖案，但我心裡卻異常清楚。

那是一對跳著華爾茲的男女。





我一勺接著一勺地吃著，
眼眶中的淚水沒有作任何停留，不受控制地順著我臉頰流下來。

外母見狀便焦急地問道：

「做咩無端端喊呀阿夏？係咪我做得好難食？唔好意思...」

我的淚眸看向低著頭，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的外母，哽咽道：

「唔係....你煮得太完美啦...」

外母聞言又抬起頭來，低聲道：

「咁點解阿夏你要喊....」





我故作鎮定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笑道：

「外母你....點解會煮蛋包飯既？」

外母頓了一頓，眼眸裡盡是笑意，問道：

「嗯？我由細到大都好鍾意食蛋包飯架....」

我緊追不捨，急問道：

「你點解擠呢個圖案既？」

外母眼神突然變得忸怩，她緩緩放下了手。
她抬頭看向我，一陣粉色而幸福的氣息洋溢在臉上，暖笑道：

「係我細個一個好好既朋友教我擠....」

霎那間，眼前的是從前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