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正門位置,已築起了人般高度的沙包陣,沙包裏圍著的幾公尺平方早已是破爛一片,恐怕警方是在進行密集式爆破吧。
被沙包包圍著的結界部份,沾上了一層黑黑的火藥痕跡,顏色也明顯變淡。這結界正在漸漸失效,恐怕再過不久,外面的人就可以衝進來了。
「狀況怎麼了?」從後趕至的小妖問我。
「非常不好。這裏的事情恐怕已穿幫了。結界也在漸漸減弱,恐怕只能再撐個…」
(…最多一個小時吧。)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小妖倒是充滿信心,「我那鬼馬兒子早已想到了對策,所以才叫我過來找你幫手的。」
「雷朋他真有辦法?」雷朋之前已不止一次地對我暗示,他想到點子了。「要我怎麼幫助他?」
「替他當一回苦力。去教員室吧。」小妖跳上了我的肩膊。我也不說二話,馬上朝校舍跑去。
 
來到了教員室後,小妖對我指了指幾個分佈在房間各個角度,封了塵的儲物櫃子。我打開一看,竟全部屯積著『BT紅牛濃縮液』,初步估計該足夠給一個人喝好幾年的份量了。


「你只是個實習教師,在教員室裏竟然擁有這麼多的儲物空間?」
「是偷偷放著的啦。這間學校創校幾十年,堆滿了各種過時的文件檔案之類,大部份都只是放著留念,櫃門把手等都堆積了十幾廿年的塵埃。無用的東西放著幹嘛?老子我當初可是偷偷潛入這學校裏,準備好要打一場硬仗的。把儲物櫃清空用來存放補給品,自是有用有益得多了…」
看到了這大堆『BT紅牛濃縮液』,也無需多說,我隨即動手搬了起來。要實行雷朋的計劃,自然要先把他給弄回正常的狀態吧。
到了使用體力的時刻,我的強殖獸臂倒是極之方便。我乾脆把全部二十多箱的『BT紅牛濃縮液』全部垂直疊起來,以獸臂輕鬆地提起,然後快步奔回體育館裏。
搬了一程,右臂完全不覺疲倦,就是雙腿和腰部有點酸,氣有點喘而已。因為吞下了三十幾顆夜叉之魂而被大幅強化過的身體,雖然力量還及不上強殖自『神之左右手』的獸臂,但也已增強到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了。
體育館內還橫陳著好幾十隻餓鬼夜叉的死屍,如果把牠們腦袋裏的夜叉之魂都吞下去的話,我應該會變得更強悍了吧?
但現在保持著正常理智狀態的我,實在吃不下這種從人家腦袋裏生挖出來的東西。
 
小妖連忙拆開箱子,手裏拿著好幾瓶『BT紅牛濃縮液』,想也不想就灌進雷朋的鼻子裏去。雷朋對此也無法抗議,因為他虛弱到連張開嘴巴和吞下飲料,也是無能為力了。
連灌了十幾瓶下去,我看著雷朋枯瘦的身體,正漸漸回復正常,心裏雖然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擔心的。


這『BT紅牛濃縮液』只是治標不治本,強行透支體力作短暫催谷的藥物。剛才雷朋為了儘快修補好腹部的重傷,灌下一個月份量的濃縮液,結果他真能維持一時勇猛,但之後則全身肌肉勞損萎縮,變了個垂死的火柴人躺在地上。
現在學校慘劇將要被揭破於世人眼前,為了解除這重大危機,雷朋不惜再次透支自己的身體潛能。可是,他還有甚麼可以透支出來的呢?
把所有力量都給透支出來之後,雷朋又能否經受得住接下來的內虛反噬呢?
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趁著結界仍能苟延殘喘之時,必需快點讓雷朋恢復過來,好讓他進行那個秘密計劃。
神經大條的哈娜則沒有擔心得那麼多,看到小妖好像在替氣球充氣般給雷朋灌濃縮液,好玩之心被挑了起來,她也蹲下來一股腦兒地拿著好幾瓶『BT紅牛濃縮液』,連瓶蓋也還沒打開,就硬塞進雷朋的鼻孔裏去了。
 
「…二千三百九十九….二千四百…好!全喝光了!」小妖也鬆了一口氣,花了近大半個小時,才終於把十箱共兩千多瓶『BT紅牛濃縮液』,從雷朋的鼻孔給灌進了他的肚子裏去。
雷朋全身肌肉膨脹得可怕,就像把一個個吹脹到極限的氣球,給縛成一串串接著一起的人形氣球娃娃。
這傢伙雙眼滿佈紅筋,兩個鼻孔噴出滾燙的白煙,嘴角流出的涎沫滴到地上,『斯』聲就蒸發掉了。
可能由於頸部肌肉過份膨脹,雷朋說話也變得含糊至極,依依丫丫的說了老半天,也聽不懂他在說甚麼。


小妖不愧是雷朋的老爸,深知兒子的心意。他為雷朋擔任了翻譯,解釋說:「雷朋是說,小弟和哈娜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都累了吧?他要你們先從下水道回到自己家裏,好好睡一覺。有他和他老爸,即是我本人在,學校裏的情況是能夠應付得了的。」
「你是認真的?」我實在是不敢置信,「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甚麼狀況?你真有信心可以應付得了?」
雷朋聽了後又馬上依依丫丫了好一會,小妖接著翻譯道:「他說他當然知道,還不是封鎖著校園消息的絕念結界,快要失效了這事嗎?他早就在思考應付的方法了。
要趕在結界完全消失之時,把學校變回原狀,讓老師同學們繼續上課,受驚的警察和家長們全部忘了今天的事,繼續照常過活,我們想要達成的目標就是這個吧?」
「你是在痴人說夢嗎?」
「依依…丫丫…」
「當然不是,雷朋他很有信心,在你明天照常回到學校上課之時,你將會發現一切都回復正常狀態。」
說罷雷朋和小妖已急不及待地把我們趕往下水道去了。雷朋這傢伙現在全身滾燙,有如一塊燒紅了的鐵,我自是不敢跟他糾纏,唯有乖乖照辦。
「那…至少告訴我你的計劃吧?你到底打算要怎麼幹啊?」
「丫丫…依依…」
「嘻嘻,就是因為不想給你看,才要你先行離開避席啊。要是你堅持留在這裏觀看,恐怕接下來會有很多很多天都吃不下飯呢。」
「…那,好吧。」
 
於是我懷著無限的好奇,帶著哈娜和狗兒,沿下水道回到自己的家裏去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