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快離開結界!別逼哥哥動手!」
(哈哈哈哈…你有能耐的話,就動手啊?哈哈哈哈…)
「媽的!豁出去了!」站在狗兒背後的小龍,緊緊地咬著牙,伸出了殘缺的右手手掌,染著血霧的黑氣急促凝聚。
他一聲狂嘯,一條兩眼閃著血光的靈力黑龍,從他的血肉中鑽出。
「血.龍.破!!!」
無比霸道的血龍,是小龍以犧牲整條手臂催動而出的。靈力甫射出,小龍的右臂已完全爆裂變形,又再跪倒在地上,僅憑著意志支撐著,輸送著血龍需索不斷的海量靈力。
狗兒目睹血龍朝自己襲來,面上露出了恐懼之色,馬上以雙手捧著結界之源,朝著那繪印著曼荼羅陣眼的巨型碎岩飛撲過去。
血龍緊追著目標的身影飆飛,本該足夠在狗兒達陣之前把他命中,但無數餓鬼夜叉竟在此關鍵時刻,展示出驚人的服從性,紛紛撲上前來以身體阻擋血龍的去路。
在大約二十公尺的飛行路線裏,血龍貫穿了數十隻餓鬼夜叉的身體,速度已稍稍減慢了一點點。
而就是那憑血肉長城換來的一點點空間,剛好足夠讓狗兒把結界之源回歸本位。他凌空飄浮在陣眼之上,雙手舉起搏動中的結界之源。隨即一道闇紅的光波牆壁自地上的陣眼射出,包圍了他整個身體。


陣眼和結界之源互相發生共鳴的閃光,闇紅波紋源源不絕地擴散而出,跟洞窟其餘三處的陣眼互相發生大共鳴,空氣頓時稠密了好幾倍,有種身處在壓力鍋中的難受感覺。
(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與陣眼完全融合了的狗兒,面對著氣勢銳利的血龍,絲毫不再恐懼之餘,還放聲肆意嘲笑著。小龍猛搖一搖頭,深吸了口氣,擠盡最後一絲氣力催動血龍破。血龍雙目紅光大盛,威力又增強了幾成。
小龍的血龍破,竟輕易地就擊破了包圍著狗兒的闇紅波牆,並貫穿了狗兒的胸口。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父親母親啊!!)狗兒的身體被血龍的靈力急促蒸發掉,整個人像洩氣的氣球般發皺枯萎,然後燒毀在血龍渾身散發的靈火之中。
(我們終於成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而在狗兒完全被毀滅消失之前,他還一直在歡欣叫喊著。如此的死法,詭異得讓我不斷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雞皮疙瘩。
他所指的『成功』,到底是甚麼意思?以至他連自己的死,也都不再在意了?
 
狗兒連同結界之源被完全燒盡後,繪印在碎岩上的空間曼荼羅陣眼,已完全沒有再散射出闇紅色的波紋。陣眼的線條焦灼冒煙,深深地烙印在岩面上,似乎已失去了它原本的邪氣。
洞窟的空氣壓力頓時又得到了釋放。
小龍已成功把陣眼破壞了嗎?


在小龍眼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舉起了傷重的右手,露出微笑,便保持著這個姿勢,倒了下去。
整個洞窟,從陣眼被破之後,便一直保持著完全的沉默。包括眾多施虐的夜叉,以及受虐的無辜靈魂。剛才一次短短的戰鬥,已落入洞窟內每個人的眼睛裏。
好一會兒之後,洞裏無數的餓鬼夜叉才回過神來,朝著倒下的小龍飛撲過去。
「危險!」我跟小龍的距離相隔太遠,相救不及,眼看著數百隻夜叉,把失去了意識的小龍團團圍著,瘋狂毆打,心想小龍這次肯定被分屍了。
突然一陣藍光從圍毆中的夜叉群中閃出,接下來是一彎藍色刀光攔腰掃過。那好幾百隻夜叉頓時完全停止了動作,幾秒之後,牠們已被斬開的上半部份身體,同一時間重重地掉落地上。數百條鮮綠色的血柱,混合著牠們的內臟斷腸,從牠們仍然穩穩站立著的下半部身子的斷口中瘋狂噴出,像是一幕無比壯麗的噴泉境觀。
靈劍出鞘的小蓓,守護在小龍的身前。她瀟灑地收劍於鞘,並已同時準備好下一次的斬擊。她以目光橫掃了把我們團團包圍著的嘍囉們一遍,單憑其一人一劍所散發出的殺氣,竟讓敵方大軍一時無人敢上前攻擊。
小蓓口中唸唸有詞,沒持劍的左掌漸漸催現了一個泛著溫柔藍光的光球。小蓓唸咒完畢,使勁地握緊了拳頭,光球脫掌而出,漸漸降落在小龍身前不到一尺的地上,馬上擴大成把小龍完全包裹保護在裏的光罩。
這光罩術效果定是非同小可,其散發之藍光把闇紅波紋逼開了近五、六米,連在遠處包圍著我們的夜叉群,都禁不住再退卻了好幾步,不敢直視這藍光。
但小蓓使出這招,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少。手中的靈劍光芒,頓時便減弱了至少三成。她並沒有露出疲憊或害怕的樣子,銳利的雙目直盯著我,似乎在確認著大家對下一步行動的想法,是否一致。
當然,我肯定地點了點頭。為了確認,我們幾乎是同時間,說著這一模一樣的話。


「把餘下的三個陣眼都摧毀掉!」
小蓓馬上拿出剛才親自繪畫的地圖,這地圖紀錄著所有陣眼的位置。她手腕一扭,一團藍火瞬即把地圖燒個乾淨。最初我還被這舉動震驚,但馬上就知道其中妙處。
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異常清晰的地圖圖像,只要我心念一動,圖像就會在我眼前出現,並隨我的心意作多角度旋轉,放大縮小。這應該是吳堔俠傳授於她的其中一種特殊技能吧。
 
我和小蓓很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各自轉身殺入敵陣,每人已挑了一個陣眼,作為摧毀的目標。餘下那最後一個陣眼,就看誰動作較快吧。
眼前這堆餓鬼夜叉數量雖多,但戰鬥力根本不能對我構成威脅。我脫下了爆乳少女的偽裝,把強殖獸臂催谷到最大限度,便輕而易舉地擊退了數十隻不知好歹的小嘍囉。
經過幾分鐘的衝殺,我已逼近目標所在。即使在數十米距離外,也能輕易察覺出來那完整陣眼所散射的邪惡氣息。
那作為頭目的肉柱怪,也不純是一個擺設。看到我正急促逼近另一個陣眼,他揮動著幾千幾百條像電纜般強韌粗壯的,本來用作傳送精神攻擊和吸取受害者的恐懼能量的,生物組織管道,像無數條極具殺傷力的鞭子般,從高而落朝我當頭狠揮下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