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之地的一片平原。

這片紅土平原上有不同的腳印,大與小,有像人類的,也有未知獸類的。這些腳印在紅土上交錯,顯得混亂。一眼就能看出,腳印的主人正在逃亡。

在無際的紅土平原上,有一男一女。他們仰望著天空。

女方輕輕一笑,對男方說:“這裡我來吧,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男方用雙手捧住女方的臉頰:“還是我來吧,不可能要女性保護吧。”





“那就交給你吧。”

“知道了。”

本來的晴空突然被厚厚的雲層遮蔽,變得漆黑一片。如果從宇宙俯瞰,會發現雲層積聚在大氣層之外。原來,這顆紅土之星有層水蒸氣圍繞,現在全都聚集在某個地方。

沿著雲層聚集的地方望下去,有一艘科技極為發達的太空船。各種生物陸續登入太空船。

回到紅土之地。





男方稍微移動一步,擋在女方面前。“快走吧,生物們都差不多上船了。我也撐不了很久。”

話剛說完,女方突然變身成數十米高的巨物。上半身仍是人,下半身是蛇。一手抓起男方,瞬間將他拋出數十萬里。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建立文明,你比我更擅長。’

心裡默默念道,手上突然出現一塊刻有奇怪符文的石板。符文發出炫目的五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方圓百里之外都看得見。隨後,女方周圍出現數以萬計的石塊。

‘還缺一塊?’





女方早已做好一切準備,關鍵時刻卻發現少了一塊石頭。

‘算了,已無退路。’

帶著數萬塊石頭衝上天空,轉瞬就來到大氣層聚集雲層的地方。身旁的石頭同時組合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雲層下方。

那面盾十分巨大,蓋過了整個天空。如果從宇宙看,它遮蔽了半顆紅土星球。盾表面沉穩,雖無修飾,但堅不可摧。明顯是件神器,只是上面有個小小的缺口,與整個巨盾比起來幾乎看不見。

女方的身型也隨著盾牌變大,從數十米長變為數百米,再變為數千米,直至與盾牌的比例相匹配。

雲層中的水份凝結成水滴,水滴聚集成巨大的水柱,像瀑布一樣倾泻而下。可怕的是,這些水柱不是普通的,而是高壓水柱。眾所周知,即便是現代科技,高壓水柱也能輕易切開鋼板。而此刻的水柱更加強大,足以輕鬆切割整顆紅土之星。

第一道高壓水柱像激光般打在盾牌上,立即出現裂縫,但很快五色光芒修復了裂縫。

第二和第三道水柱也出現,但裂縫同樣迅速修復。盾牌不斷破裂又再修復,看似互相拖延,但女方已經嚇得面色蒼白。因為這些水柱只是暴風雨前的先兆,還遠非真正的災難。





下一刻,無數的高壓水柱從天而降,修復速度開始跟不上,巨大的盾牌肉眼可見地變薄。

一道水柱正好擊中盾牌的缺口,直接穿透,向紅土之星襲去。

女方用蛇身的鱗片擋住那道水柱。一口鮮血從她嘴中噴出。那水柱雖被擋住,但對她的靈魂造成重創。即便女方有所準備,這攻擊仍難以承受。

接二連三的水柱從缺口射入,女方只能用蛇身阻止,於是口中不斷噴出鮮血,身上也多了許多傷口。

雖然身心俱傷,女方卻面帶微笑。她回想起和男方初次相遇,他竟然把自己當作平等的個體,而非附屬品或工具。這一點連女方自己也難以置信。

回想往事,女方似乎獲得了力量。她的靈魂堅如金石,可以承受無數水柱的攻擊而不崩潰。

雖然靈魂變得堅強,但情況並未因此得到優勢。天空中的水不斷蒸發再度凝結,化作激光水柱攻擊盾牌,循環往復。





......

場景轉到被拋出數十萬里的男方。他已在飛船上。飛船的科技遠超二十二世紀幾十億年。

男方雙眼通紅。眼前的一切慢慢被水淹沒。雖有女方擋住水柱的衝擊減少了水量,但積聚在地上的水份不但能攻擊靈魂,也能吸收能源。

水份不斷吸收飛船的能源。儀表發出嘈雜的警報,顯示屏上能源指示持續下降。

“快點,快點,不能讓她白白犧牲。”

見所有的生物已登船,他立即命令飛船的AI:“立刻進行空間跳躍!”

“跳躍失敗。原因如下”

飛船的人工智能報告了船體狀況:





1.反重力推進器故障,無法提供足夠推力進行空間跳躍。

2.能源供應已降至百分之十五,跳躍所需能量過高無法充足供應。

3.船身已受到重創,結構完整度不足以承受空間跳躍強大的重力加速度。

4.弱水影響,弱水有鴻毛不浮,其力不能勝芥。

結論︰目前狀況下空間跳躍機率為0%。建議修復推進器、能源系統與船身後再進行跳躍。”

人工智能會報同時一直響起了嘈雜的警告聲音,使得男人越來越急。

男方憤怒地向著AI道:“立即起飛到最近星球。”





“計算中...計算出最近星球為5600里,該星球環境不適合飛船上百分之七十物種生存。”

“不用管!把能源維持最低生存條件後其餘所有能源變換到飛行能量,快去。”

“確認要求。”

“飛船動力變換能源完成,起飛準備倒數,3...2...1...0。”

“沒時間了!”男方將 AI 調整成手動模式,親手操作飛船。

說是操作飛船,但手上卻拿出一張又一張的符紙,遙身一變衣著換成中國畫風的仙人。

符紙如有靈性般飛動它們應該出現的位置,最後化成一個大陣。

水不斷吸收飛船的能量,儀表上的各項數值持續下降。

男方終於憑著符陣,尋找出跳躍的最佳位置。

然後又從袖中飛出四面陣旗。

“離地焰光旗。”

“玉虛杏黃旗。”

“青蓮寶色旗。”

“素色雲界旗。”

然後向AI道:“以現有的材料,給出最有效離開水域的大陣。”

“根據你提供的材料,為你分析最有效陣法。”

“計算中…”

“分析完畢,最有效為水法則及木法則陣法,所以最有效為鯉躍龍門大陣。”

接著男性手為劍指,劃空指令符紙不停重新組合,陣旗位置再度改變。

“鯉躍龍門大陣!”

一股強大的推力毫不講理的從飛船尾部噴出,將飛船推出水域,拖曳著它上升到空中。

男方利用剛才的陣法的動力強硬的轉動反重力與推進器區域。

終於成功進入空間跳躍。

跳躍過程十分不穩定,飛船結構發出嚴重警告,但最終還是成功跳出紅土之星。

AI:“跳躍準備完成,3…2…1…發動。”

接著飛船不發一聲就從宇宙彈出,並以接近光速速度飛去目標星球。

紅土之地已經被大水掩沒,沒能再看到水以外的其他東西。

天上那個由數萬塊石頭組成的大盾已經被打穿了數個洞口,洞口沒有再看到五色光線修復,接近洞口的區域慢慢變回石頭直至整個大盾完全瓦解,落入宇宙之中,慢慢四散而去。

而那名巨形人蛇女性已經不復存在,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

...

轉眼間過了不知多少年。

戰場上一名黃種中年人身穿戰甲,半邊身軀盡是血液,整套戰甲溶溶爛爛,慶幸的是他沒有受到致命傷。

他是一名將軍,他身後被數百名士兵追殺。

他武功極為高強以一敵百,且戰且退,數百名士兵一路追殺,也奈何不了他,反而數目愈來愈少。

此刻他一手拿著大刀,一手竟然拿著地圖,地圖上有一座標。

那是他的目的地。

一路走過,滿地盡是血液,四處血花四濺。

終於排除萬難,走到目的地前。

將軍沒有笑容,還有一分面帶懼色,他一路上都是剛好化險為夷,但現在與地圖目標只差十步之遙,眼前竟然四方八面盡是敵人。

“啊。”

他向天怒吼,盡是對著上天充滿憤怒,即使他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也嚇得四面八方士兵都退後一步。

手中地圖是從何而來,他不知道。

目的地是什麼也不知道。

結果到頭來竟然是一個陷阱?

然後他閉上雙眼,手中的大刀慢慢跌到地上,四周士兵你望我我望你,誰都不敢做出頭鳥。

終於在一名敵方士兵鼓起勇氣,沖在最前面,而他也放棄了反抗,全身放鬆,跪到地上,四周士兵也一起沖上去,該名將軍無奈地被亂刀斬死。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

森林中一名白種年輕人,身穿平民服裝,滿身盡是傷口,他一臉驚慌,不停從樹林中找掩護物。

他是一名平民,他受委託去某個地方進行交易,誰知被一班素未謀面的人襲擊。

那名年輕人速度可算是人類極限,身後那些人速度遠遠跑不過那名年輕人,但他們卻有養獵犬。

在訓練有素獵犬面前,即使那名年輕人跑得再快,他也是個人類,很快又被獵犬多咬一口。

他都沒有放棄,繼續沿著指南針方向指示不停走。

他雖看到目的地,卻絕望了。

眼前出現一條大懸崖,而目的地懸崖的另一方,他根本無法跨過去,跳下去絕對粉身碎骨。

身後數十隻獵犬已經把他包圍,再沒有任何退路。

回頭再看看懸崖,眼見這個高度,雙腳已經發軟,根本舉步不前。

就在他一刻猶疑之際,身後已經被其中一隻獵犬無情啃咬。

“OH MY GOD。”痛得白人連忙叫苦連天。

當一隻獵犬與白人糾纏時,白人的靈活性不再從前。

接下來一隻又一隻的獵犬,都在白人身上胡亂撕咬,最後只剩餘一埋破碎的白骨。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

沙漠中有名黑人,光著上身只剩一條破褲,他滿身肌肉且一身皮鞭印,雙腳上雖然被扣著鐵球仍死命狂逃。

他本是一名奴隸,後來被發現他想改革奴隸制度,現在受到多名貴族追殺,當然是貴族是命人追殺而不是親自追殺。

那名黑人力量可算是人類極限,縱使拖著兩個大鐵球,仍然無人能追上他。

追殺他的人在其身後,拿著長矛畏首畏尾的用武器最尖端去攻擊黑人,不過反被對方一手捉緊長矛,並一手連人帶矛掉飛出數米遠。

黑人收到線報要趕到目的地,消息所指目的地有著庇護所,得知消息的他就一直向著目的地死命奔走。

一連走了數日,他終於看到一個類似庇護所的基地,他心想這裡應該是他一直嚮往的地方。

身後追殺他的人早已經被撇甩,整個荒蕪的沙漠只剩下黑人一人。

他向著目的地一直走,從早上走至中午,再由中午走至夜晚。

由於剛開始興奮的心情使他失去了理智,在他一直走的過程興奮的心情不斷地減弱,而理智開始恢復,這時才發現他與目的地的距離從沒減少過。

夜已深,整個沙灘從皓熱的白天變成冰冷的黑夜,目的地便在眼前消失。

這個現象,他曾在朋友口中聽說過,當時還認為這是天方夜譚,誰不知真的有海市蜃樓這種奇怪現象。

一直強行奔走的他早已經嚴重脫水,戰鬥中流出不少血液,又在晧熱沙漠上奔跑流出不少汗水,到晚上氣溫急轉直下,他光著身子無法保暖。

唯一支撐著他向前走的原因便是庇護所,但在庇護所消失的同時,支撐著他的動力也同時失去。

最後他放棄了,已經提不起腳走多一步,沒有意志力的他無法再拉動身後的鐵球,倒在地上,靜靜地閉緊雙眼。

“很舒服呀。”

從此沙漠又多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