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吒雙目一片赤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悲憤,還是因為詹嵐的熱血染紅了他雙眼,在女孩被拉過通道消失不見時,他大吼著猛衝了上去,因為腳下用力太過,他甚至衝過通道直撞向了牆壁。

過普通人三倍的神經反應度在這時救了他,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下來,他只覺得每一步動作都需要使用巨大的力量,即便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也覺得了吃力,而且動作之間身體彷彿要被撕裂開來一樣,地面,空氣,乃至越來越靠近的牆壁,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有種撕扯力來拖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度太快,這種現像他以前從未經歷過。

在他最靠近牆壁時,四周的空氣都濃稠得彷彿液體一樣,他甚至踩在了空氣中躍向了牆壁,接著他的雙腳在牆壁上用立一蹬,整個人總算是反轉過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一頭異形正在拖著詹嵐,這頭異形明顯比他之前碰到的異形稍小一號,但是也有兩米的高度,三米多的長度,它正拖著詹嵐往過道深處行去,這個女孩左肩已經被打得近乎粉碎,那瘦弱的模樣渾身沾滿鮮血,她的眼神裡只剩下絕望和一抹奇異的眷戀。

鄭吒突然間很明白她眼裡的那抹眷戀,那是對生命對未來的希望,他雖然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知道在好幾次絕望的關頭,他眼中一定是閃過那一抹眷戀……他萬分肯定!

在鄭吒眼中,異形嘴裡的詹嵐彷彿變成了李蕭毅,即將被異形扯碎撕爛,接著變成一堆什麼也不是的碎肉,亦或者是變成了他自己,當他也被異形咬住拖走時,他眼裡一定會閃過絕望與那抹眷戀,也同樣會被異形撕爛吞食……他不要這樣!無論如何也要救出這個堅強的女人,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活下去!





“啊!”

鄭吒瘋狂嘶吼著,因為四周度變慢,他幾乎可以看見異形每一個肢體動作,而且空氣變得濃稠,讓他在剛才那一蹬之力下竟然能夠跳出數米遠,直直的朝異形俯衝了過去。

這一切都只生在短短一瞬間,在詹嵐眼中看去,鄭吒瘋狂的沖向牆壁,然後以一種奇異的度在牆壁上用力一蹬,那被他蹬著的鋼鐵牆壁出一聲悶響,結實的鋼鐵牆壁竟然會被蹬出了兩個深凹腳印,接著,鄭吒彷彿砲彈一般脫離了女孩的動態視覺,那度已經不是她所能看到的了。

鄭吒此刻已經俯衝到了異形面前,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異形嘴裡不停噴出的唾液,還有它那條長長的利齒長舌,就在跳過異形的一瞬間,他手握鋼條準確無誤的斬向了異形的舌頭,一聲悶響,詹嵐摔倒在地,而異形也瘋狂的嘶吼起來,它斷裂的舌頭上不停噴出腐蝕性極強的液體,大半條舌頭被鄭吒硬生生砍成了兩截。

“啊!”





這還沒完,鄭吒也如同異形那樣瘋狂嘶吼起來,他眼中已經絲毫看不到一丁點理智光芒,除了瘋狂以外,他眼裡就只剩下一片血紅色,也不知道是被詹嵐的鮮血所染紅,還是他眼睛已變得了赤紅。

鄭吒落地的同時,手中鋼條也猛的抽向了異形背部,一道金鐵交加之聲,那如手臂粗細的鋼條竟然被整個打彎,不過異形看起來也不好受,它背上的外殼也被打裂開來,不停從裡面流出腐蝕性液體,這個過道的地面上早已經被這些液體腐蝕得坑坑洞洞。

異形的度也是極快,即便鄭吒此刻感覺到四周度變慢,空氣變得了濃稠,這樣狀態下也僅僅只跟異形的度相當,當異形巨大的爪子橫向掃來時,鄭吒只能勉強豎起手臂去抵擋,一聲悶響,巨大的力量將他轟倒在地,整個通道彷彿都顫抖了一下,鄭吒的頭顱更是被撞得鮮血直流。

此刻鄭吒已經完全是在拼命了,他身上可沒有異形那堅固如鐵的外殼,剛才擋那一下時,他手臂上就留下了幾個血窟窿,不單如此,異形巨大的力量很是恐怖,他腦袋撞在地板上幾乎讓他暈死過去,幸虧關鍵時刻他猛的咬住了舌頭,憑藉這股劇痛才讓他繼續保持著清醒。

他甚至沒打算起身,順勢就從背後抽出了另一根鋼條,然後他順著地面狠狠抽向了異形雙腳,這股力量加上內力的瞬間爆,硬是將身軀兩三人大的異形抽倒在地,但是那異形倒地的同時竟然還用尾巴尖銳處狠狠刺入了他大腿,異形果然不愧是專門為殺戮和生存而進化的生物,戰鬥本能竟然是如此強大。





鄭吒腦海裡一片空白,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自己在行動一般,無數關於戰鬥的本能出現在了他腦海裡,只見他側過身體向後翻滾,那刺入他大腿的尾巴尖銳順勢從傷口裡脫離出去,接著他雙腳用力一蹬又撲了上來,手中鋼條更是狠狠刺入了異形嘴裡。

他順手放開了這根鋼條,又從身後抽出另一根鋼條不停刺入異形的腦袋裡,甚至連那些腐蝕性極強的液體噴滿他全身都沒覺,那瘋狂的模樣彷彿是想將這異形撕爛一般,幸虧詹嵐反應及時,這個女孩一點也不顧她自己也是受了重傷,跳起來就撲向了鄭吒,撞在他身上後兩人翻滾出數米開外,直到這時,鄭吒才慢慢回過神來。

身體正面彷彿火燒一般又辣又痛,他連忙將衣服全部撕了下來,接著不停抹著身上的液體,但是這些液體一落到地面鋼鐵上馬上出了嘶嘶的聲音,鋼鐵彷彿冰塊一樣被融化腐蝕,他的皮膚表面除了有些變黑以外,竟然連一丁點傷痕都沒腐蝕出來,這情景讓旁邊的詹嵐驚訝極了。

詹嵐正在用止血噴劑給肩膀上止血,她輕輕的說道:“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謝謝……不過你的皮膚為什麼一點傷也沒有呢?異形的血液可是強酸啊,碰著一點絕對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鄭吒抹乾淨全身上的腐蝕性液體,此刻他腦海裡依然還是一片空白,剛才生的一切彷彿是場噩夢一樣,他根本就是憑本能在戰鬥,特別是最後被異形尾巴刺入大腿時,他覺得自己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解開了一樣。

“可能是我的細胞活力和免疫力很強吧,而且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至少皮膚都被酸燒成了黑碳……”鄭吒苦笑著說道。

他正準備從納戒裡取出止血噴劑時,忽然他全身劇烈抽搐起來,從他內臟開始不停產生一種又痛又麻的麻痺感,就彷佛是有無數隻小蟲在他內臟裡亂爬一樣,然後這種痛苦不停深入骨髓,隨著血液流動彷彿又來到了身體皮膚上,接著他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比死還難受的痛苦,漸漸的,他眼前已經是一片花白,整個人彷彿即將死去一樣難受。

“你們自己想像吧,猴子揮這種極限之後,它們變成了人類,那麼一個人類如果揮出這種極限的話,那又將變成什麼呢?”





“需要一種類似與腎上腺素的物質,這種物質只能由人體自行生成,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它是劇毒的,我想你們也應該聽說過有老太太單手舉起了轎車,將壓在車輪下的孫子給救的故事吧,這是真實存在的事實,但是接下來這位老太太很快就死掉了,有科學家在她的血液中現了極其微量的這種物質……”

“……基因鎖……”

鄭吒回想起了楚軒關於基因鎖的話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中解開了這個基因鎖,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正在死亡線上掙扎,內臟的痙攣抽搐越變得劇烈,鮮血不停從他口鼻裡噴出來,接著,他的肺也開始了痙攣,他幾乎已經呼吸不到空氣了,所以他只能張開嘴大口大口拼命掙扎。

詹嵐反應最是及時,她拼命抱著渾身痙攣的鄭吒,同時將嘴對向了他的嘴唇,不停將空氣向他肺裡吐去,如此十多秒後,鄭吒內臟的痙攣終於慢慢平息下來,接著是肺部開始了呼吸,皮膚上的疼痛也在逐漸減少,但是詹嵐卻並不知道,她依然是不停向鄭吒嘴裡呼氣,並且還邊呼邊哭著,鄭吒只能勉強聽到一些低聲的呢喃。

“不要死,拜託,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求你陪我一起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