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非人者蹤影】

待眾人離去後,只餘下三位寨主、藍傲、鐵正男和顏天衣六人,藍傲知趣,即對眾人說:「哈哈!小子先退下了!」白銀見藍傲要離開,即截道:「藍兄弟不用退下了,事實上,顏兄弟及鐵兄弟要跟大寨主說的也跟非人者有關,你也留下來吧!」此言一出,不但藍傲,其餘各人均吃了一驚,雷飛更是站了起來,急問:「非人者?有什麼消息?」

於是顏天衣把非人者再現大藏國的消息一五一十說出,說得眾人眉頭大皺,只顏天衣不時斜眼望着鐵正男,似在懷疑其身份,鐵正男雖然粗枝大葉,但還是懂得顏天衣所疑,於是大聲道:「大寨主,事實上我老鐵也有非人者消息,但消息卻只能告訴你一人。」

雷飛顯然還在消化剛剛非人者再現大藏國的訊息,於是皺着眉隨口道:「鐵兄弟有話便說,這裡都是自己人。」

那鐵正男大聲答:「既然大寨主這樣說,我老鐵也不好再隱瞞,斷劍客斷秋月着我告訴雷大寨主,非人者蹤影再現,他正進行查探,詳情……他本要我只對你一人說,算了,反正我也不太相信,他說:『非人者目標是飛雲寨,首要好好提防,我將於最後處與你一聚。』」





一段話說完,眾人比剛才聽到還要震驚萬倍,要知道斷秋月行踪神秘,已有十年未見其踪,如今斷劍客再現,而且說非人者目標正是飛雲寨。白銀不禁問:「鐵兄弟,你親眼見着了斷前輩?」

鐵正男一呆,不禁怒道:「你道我在說謊?當然是見着他了。」

突然雷飛問道:「請鐵兄弟形容一下斷秋月。」

鐵正男見雷飛神態嚴肅,知道事態嚴重,即正容答:「老實說,我看得不太清楚,只看到他長髮蓬鬆,拿着一柄青銅斷劍,腰間掛着一酒壺,不斷引壺自酎,不時若有所思,只不時低頭咳嗽。」

顏天衣沉吟道:「那就斷定是斷秋月前輩,只怕……」





鐵正男怒視顏天衣說:「本大爺可未說完,他必是斷秋月,因為我見過他出手,我就知道,他只有是斷秋月了。」

白銀奇道:「哦?是什麼令你這麼肯定?」

鐵正男憶述:「本爺得知今年西北釀出美酒,於是月前急急往西北而去,記得那天是上月初八,本爺在西北犀牛鎮買得好酒,一邊喝着美酒一邊到鎮邊的樹林納涼,詎料給本爺碰到了斷秋月,當然起始本爺也不知他是斷秋月呀!當時只見那不斷咳嗽的病鬼拿着酒壺來向我討酒,本爺慷慨,便給他一點兒,那知他酒一入喉,便哈哈大笑對本爺說:『好酒!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漢,這裡非你久留之地,快走吧!』本爺見他瘋言瘋語,只道他喝醉,正欲再問,突然四周破風聲八面而至,只聽『噹噹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再看時,那酒鬼站在林中,手中已多了柄青銅斷劍,他對本爺說:『好漢,快走吧!這些傢伙不好對付呀!』本爺生來天不怕地不怕,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於是定睛一看,那知不看猶可,看了看立即給嚇得魂不附體,因為林中已多了三隻齜牙咧嘴的妖怪。」

「那三隻怪物形態迥異,一隻全身俯伏,四肢全身柔軟無骨,十足一具人型長蛇,只見它不時抬頭探看,整張臉只有一雙赤目,極之詭異;另一隻極為巨大,足足有十尺高,全身長滿毛髮,且悉數堅硬如針,在毛髮間只隱若看到其五官,手中拿着一根大鐵叉;最後一物卻是一個皮球,那怪物並無五官四肢,連頭也沒有,像一個球型的大肉團,肉團間有數口小孔。看了那幾具怪物,本爺還以為自己喝得太猛醉了,王八羔子,真是他媽的不可思議,那肉球突然於那些小孔發聲:『病鬼,你到底是誰?我們跟你無怨無仇,你卻由大藏國直追我們到此?迫得我們現了真身?』那病鬼喝了口酒,以手拭嘴對本爺說:『好酒!好漢,着你走你卻不走,你看了他們真身,他們必定要殺你滅口,你聽着,只站在原地,千萬不要動。』然後他轉頭對那三頭妖怪說:『我追蹤的是非人者,卻於大藏國碰着你們作惡,你們這幾隻喪心病狂的妖魔,竟然於大藏國狩獵幼兒活口,把他們生吞活剝,還在強姦女屍,真是令人髮止,我一路追來,就是要親手把你們誅滅,以慰大藏國國民在天之靈!』三妖聽見後均轟然大笑:『哈哈!病鬼,就為了那些幼童女屍,值得嗎?啍!若非你壞我們好事,我們想必還在大藏國享用那盛宴呢!哈哈!想起也教我們興奮!不過,你這病鬼竟然要追蹤非人者?真是自尋死路,還是現在讓我們送你歸天吧!』」

藍傲等人聽得三妖惡行,均義憤填膺,邢敵更一拳擊得一張木桌粉碎。鐵續道:「本爺聽得三妖所言,像你們一樣氣得血氣上衝,什麼驚恐都煙消雲散,卻見那病鬼不怒反笑,竟突然拋出了青銅斷劍,本爺見過天下不少奇招,但臨陣棄劍卻是第一次見,詎料三妖一見斷劍,即時飛身退開,本爺見那斷劍劍將落地,卻像有生命一樣,半空飛舞直追三妖,像是有人手拿斷劍不斷凌空出招一樣,一時飛插這妖,一時劍劈那妖,竟把三妖殺得亂了起來,本爺見那病鬼站於原地,指手劃腳,像在作法一樣……」





雷飛突然道:「鐵兄弟說得正確,那是斷秋月,那是斷秋月的『斷情劍』及馭劍術,天下只有這劍法通神的傢伙能這樣使劍,那三妖是否給斷劍客殺了?」眾人聽見雷飛所言,也不禁出神,顏天衣更想:「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劍術,爹爹的彩雲劍法雖然變化莫測,但面對這馭劍術,恐怕也是一籌莫展。」

鐵正男道:「原來叫馭劍術。照呀!那人劍法通神,想必能滅了三妖,但是世事難料,因為一個人,卻教那人墜入險境……」

眾人「哦」了一聲,邢敵不禁問:「誰?」

鐵正男以斗大的指頭指了指自己,尷尬地笑道:「就是本爺,本爺見他們惡鬥,手癢得很,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於是乘那拿着鐵叉的巨妖身影掠過,看準機會,運足勁力,朝它一拳擊去,詎料,那巨怪視本爺拳勁如無物,竟怪笑一聲,定住身形硬吃本爺一拳,本爺自信,就是一頭猛虎,若給那拳擊中也是非死即傷,不料那巨怪吃了拳勁如若無事,反而拿起鐵叉就向本爺天靈叉來,本爺那裡想到巨怪竟不懼本爺拳勁,正欲抽拳而退,不料本爺的手竟給那巨怪周身硬毛刺着,一時間竟抽不了拳頭,心中正大叫娘親,這時那人即馭劍來救,其餘二怪見那人一時露出破綻,竟全力反攻,那人雖然迫退了巨怪,但已着了那蛇怪腿鞭及那肉球一撞,竟然口中噴出血來……」

雷飛低頭沉思,白銀皺眉道:「鐵兄弟這次是好心做壞事,斷劍客不是就這樣歸天了吧?」

鐵訕訕然笑道:「哈哈!眼看他們惡鬥,本爺如何能忍?唉!只是弄得那人重傷,真是有點內疚。幸好那人也非等閒,眾妖見他受傷,正欲上前斬草除根,卻突然像是在半空給什麼東西纏着,那人乘他們身形一滯,突然混身泛起紫光,以氣馭劍,『嗆』一聲,斷劍像是驚雷一樣在三妖頸上劃過,那三妖的頭顱即跌滾在地上,那人向我笑了一笑,說:『受驚了,幸好我在馭劍時以劍氣先在半空佈下劍氣網,讓他們於半空為劍氣所纏,才能以迅雷之法,克敵制勝。』說畢,他一口血再吐出來, 然後走到三妖頭顱前,一運劍氣,登時紫芒大盛,只見他一邊以劍氣將頭顱轟得粉碎,一邊說:『這些妖物不懼痛楚,生命力不亞蟑螂,單砍了頭顱也不能使其絕命,絕不能掉以輕心,只有把其頭腦轟得徹底粉碎,才能把他們收拾,咳咳……』一口氣轟掉三妖頭顱,那人即跌坐在地上。」

鐵續道:「那人對天打個哈哈,然後對本爺說:『唉!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會被那三妖所傷,雖是替天行道,卻誤了大事,好漢,你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飛雲寨雷飛?』本爺答了。他即說:『有件事十萬火急,煩請鐵兄弟替我到飛雲寨一趟,記着,你只能對雷飛說,而且要一字不漏,你見到雷飛,就告訴他:非人者目標是飛雲寨,首要好好提防,我將於最後處與你一聚。』他還着本爺要將此物交予雷大寨主。」然後就拿出一朱漆木盒予雷飛。

雷 默然接過那物,翻開一看,竟然是一尊金佛,佛背刻着四行字:「萬金功名去,佛棄天道絕,寺中求一醉,南柯醉歌樓」,字體跌宕不羈,筆走龍蛇,雷飛看了一看,沉默不語,邢敵不禁道:「老大,是否請各寨準備?」只見雷飛呆呆出神,白銀突然說:「是要準備到南方萬佛寺吧?」鐵正男呆了一呆,問道:「到萬佛寺做甚麼?」





白銀答道:「飛雲寨只是做樣子,斷前輩已說『首要好好提防』,故應取字句首字,即成『萬』『佛』『寺』『南』,我們應速到南方萬佛寺救援。」

鐵正男聽後深思了一會,不禁拍腿大讚:「白寨主果然聰明!」

雷飛道:「既然謎團已被老三解開,老三老五,你們好好準備,明日出發到南方萬佛寺。」

白銀問:「老大呢?」

雷飛嘆了口氣,道:「我有件事要辦,才到萬佛寺跟你們相見,記着,到了萬佛寺,先派人通報寺院主持萬空方丈,再作對策。」然後對顏鐵藍三人道:「鐵兄弟藍兄弟,很感謝你們的消息,很抱歉事態緊急,不能一盡地主之誼,你們請便吧!至於顏兄弟,待事態明朗才再商討合作事宜吧!」一切安排妥當後,便着各人準備去了。

鐵正男見藍傲及顏天衣出寨後即默言不語,不禁問:「喂!你們去不去萬佛寺?」

顏天衣答:「我會先回顏門,待家父定奪。」





鐵正男笑道:「枉你被喻為天下年青一輩的第一高手,做事卻是畏首畏尾,有這樣的熱鬧也不去樂上一樂?藍傲,你呢?」

藍傲想了想,答:「鐵兄要失望了,這一趟我去不了,我還有要事要辦。」見顏天衣望着自己,兩人即發出會心微笑。

鐵正男失望道:「好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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