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者: 第七十四回 天下第一劍
【第七十四回 天下第一劍】
一股嗆鼻惡臭傳來，讓唐毒驀地醒來，她一醒來就不禁胃痛，因為眼前有十餘雙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她從來知道自己美貌，亦習慣了給男人貪婪地看着，甚至是貪婪地玩弄，可以說，她是很享受給男人看着的感覺，但這十餘雙眼睛有點不同，他們的眼裡並沒有色慾，而只有厭惡與恨意，更要命的是，她發覺全身無力給綑在一棵樹上，明顯是給重手法封住了穴道。
一見她醒來，赤焰子便按捺不住指着她大罵道：「幹妳奶奶的臭婆娘，快交出解藥來。」
唐毒聞言也不惱怒，反而眯起眼媚笑道：「赤焰掌門，你肯定你要幹的是我奶奶……而不是我？我可比奶奶好得多。」
赤焰子見她這時髮鬢散亂，身上淡紫輕紗薄如蟬翼，身子給麻繩綑起，讓玲瓏浮凸的身形更加突出，一張臉泛着紅霞，似笑非笑，櫻唇半張，現在再聽她之言，赤熖子不禁心如鹿撞，如何再罵得出口？
眾人見她處於如此情況仍鎮定如常，談笑自若，神容能奪人心魄，心下不禁讚嘆：「這唐毒毒是夠毒，但真的氣度非凡。」
無界大師畢竟是有道高僧，如何聽得下唐毒的調侃之言，輕咳一聲，當下說：「阿彌陀佛，唐施主請自重。」
唐毒聞言大笑起來，笑得纖腰如柳枝亂顫說：「哈哈！自重？你們這些大男人口說自重，反倒身體最是誠實，我看無界大師，你也別裝了，若不是有旁人在側，你不把我那個才怪，還在跟我假正經？」
無界大師不禁搖頭嘆息，正要再說。藍傲在旁心想：「無界大師乃得道高僧，如何在口舌上鬥得過這妖婦？群豪中毒已久，雖然功力強者大都性命無礙，但那些劍派門人如何能以自身功力壓下劇毒？」當下喝道：「妖婦！廢話少說，快交出解藥。」
唐毒看着藍傲，笑了笑道：「老大做得最錯就是低估了你的出現。藍傲，你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沒有交換條件，我是不會拿出解藥。」
眾人聞言紛紛怒喝：「妖婦！妳還有討價還價的能力嗎？」「姓唐的！別得寸進尺！」「唐毒！快拿出解藥，否則……」
唐毒仰天大笑道：「否則？你們能如何？幹掉我嗎？那你們今生今世便繼續跟體內餘毒周旋吧！而且，在場均是成名高手，難道你們會為了解藥向我這樣一名弱小女子施暴？傳了出去，恐怕你們臉上並不好看。」
眾人一想不錯，雖然唐毒毒冠天下，但要是群豪為了解毒而折磨女子，這於他們的臉上實在不太好看，傳了出去恐怕有損名聲，當下眾人均議論紛紛，連顏平獨孤問等高手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無玉從來不計虛名，伸了個懶腰正想說話，藍傲截道：「各位英雄，她要談條件，且讓小弟跟她談談。」
在場群豪知道若非藍傲及時出現，他們早已給妖魔宰了，故此心下都感激其相救之恩，故此見藍傲出言，立即靜了下來。
藍傲緩緩步向唐毒，唐毒冷笑一聲，正想說什麼，藍傲已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打得唐毒一顆牙齒幾乎脫口飛出，唐毒自出道以來何曾受過這般對待，當下怒道：「你瘋了！你不想要解藥？」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把秀髮已給藍傲抽起，藍傲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妳不說也好！」
唐毒怪叫道：「哼！這算什麼……」
藍傲也沒有說什麼，只拿出飲血刀一揮，紅光乍現，唐毒突然感到臉上一痛，她心裡一寒，感到血液已從右臉頰流下，她一看見數滴血滴在地上，立即大叫：「嘩！呀呀呀！你這瘋子！瘋子！」
藍傲也不回話，一拳就搥在唐毒鼻子上，打得她鼻樑也斷了，然後再伸手拉着她那猶如嫩葱般的手指，向後一屈，「啪嘞」一聲，唐毒左手食指中指立即應聲折斷。唐毒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藍傲已一手拉着她一綹頭髮發力一扯，唐毒一綹頭髮立時連皮帶肉給他扯斷，他另一隻手一把扣住她的喉頭，讓她再發不出聲。
唐毒給他連環虐打，心中除了憤怒，還充滿了恐懼和震驚，唐毒自出道來，可謂萬千寵愛在一身，特別是男子，也是對她百般遷就萬般討好，她在唐門時，早已是萬千裙下臣，到了那組織及朱門，也是得到老大和朱萬寵愛有加，再到皇廷，更立即成為當今皇上的寵妃，現在她給藍傲像一頭狗那樣虐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眾人見藍傲一上來便不由分說地虐打唐毒，都不禁暗暗搖頭，心想：「唐毒有罪，但她畢竟是一名女子……還是一名很討人喜歡的女子……這樣……藍公子實在太過份了吧！」
藍傲直直望着唐毒，冷冷地說：「唐毒！妳的心計於我無用，我告訴妳，妳並沒有討價還價的能力，唐門，我是一定會把妳送過去，而解藥我也是要定。如果妳堅持不拿解藥出來，我絕不會留手，妳自問美貌，那我就先毀了妳的樣貌，我會拿刀割了妳的鼻子下來，再在妳臉上劃上百刀，並用毒藥毀妳容貌，讓妳成為世上最醜的醜婦，然後，妳那麼想別人來幹妳嘛？我會用藥毀了妳下身，把妳的四肢挑斷，但那時妳的尊容相信也沒有人願意跟妳幹那回事，那我只好帶一些狗兒、馬兒、羊兒過來，讓那些畜牲一隻接一隻來幹妳，到畜牲也不願來幹妳，妳也不仇寂寞，我相信還有些妖魔是願意的，那種體驗我相信妳絕對不能想像，反正唐缺也是要向妳問話，只要是生的便沒有問題了吧！」
唐毒見他說得眉飛色舞，臉子越說越紅，知道他並非說假，他是真的想那麼幹，恨不得馬上就幹，一個漂亮的女子最怕就是毀了她的容貌，故此，唐毒這次真的很害怕，她想不到有自稱正道的人士會那麼殘忍，而且對她毫不憐香惜玉，她心下的如意算盤一直在計算，她原想用說話僵住眾人，伺機而行，一方面等待老大來救她，如果不行，她就趁機用美色引誘他人而製造漏洞，再趁機會逃走，想不到卻給藍傲一下打斷了，事實上，藍傲一來便在她臉上割了一刀，實在讓她心下大亂，她心中只不停在想：「怎麼？傷口究竟有多大？會不會留疤？」她不禁怒吼：「你不是人！你為什麼這麼憎恨我？」
藍傲大笑了數聲，笑聲充滿蒼涼：「對！我不是人！我走的路就是一條只有不是人才能走的路，為着你們這組織，江湖已犧牲太多，現在非人者重現，那樣的犧牲實在太多，妳唐毒殺的人難道就少了嗎？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恨妳，是因為妳不問因由便害了全個星河劍派，亦因為你們的組織，也不知害了多少平民百姓，所以，哈哈！說句實話，我也不想妳說，反正在夏師伯的解藥下，妳的『慘毒』未必殺得了大家。」說完他便準備一刀砍了唐毒的鼻子。
唐毒聽到這裡，她立即說：「好！我交出解毒方法。」她也不等藍傲回答，立即便將「慘毒」解毒之法詳細說明：「解毒之法很簡單，你先在我腰間拿出一瓶綠色藥瓶，你將藥瓶的藥引伴以柴枝燒了，讓中毒者吸了藥煙，然後讓人以內功摧動那柄劍，以音波配合藥力，眾人再將餘毒迫出就成了。」
唐毒願意說出解藥，是因為她看得出藍傲是認真的，他甚至有點興奮，很期待去做折磨她的事，那種表情她是見過的，那是她看見唐缺殺他父親唐未的時候，那時她只覺世上任何一條狗也比唐未更幸運。
群豪一時不知唐毒說的是真是假，一時呆在當場，藍傲卻一臉失落，早已在唐毒身上摸出那藥瓶，對顏彩衣說：「彩衣，她說的是真話，妳拿藥瓶依法解毒，請各人幫忙找些柴枝生火，最後請獨孤樓主摧動劍音。」
當下眾人便依唐毒所說之法而行，藥引經火焚燒，一股刺鼻綠煙立時飄出，獨孤問拿着那柄特製利劍鼓動真氣，龍吟之聲立時響起，在眾人內力藥力音力三方配合下，各人體內餘毒便給全數迫出，然後他們便幫助那些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劍派門人迫毒，不足一個時辰，場中大部分人已漸漸恢復意識，但有不少武功較弱者早已毒發身亡。
唐毒笑道：「『慘毒』的重點在於聲音，下毒是用一種劍音，解毒亦然，幸好你們沒有毀了那柄劍，否則便是我想要救也不能救了。」眾人想不到天下有如此奇妙的毒藥，他們不但在不知不覺間中了毒，現在也在胡裡胡塗下解了毒，心想唐門毒冠天下果然不錯，不禁暗暗心驚。
唐毒說：「喂！毒已解了，那你還要我做什麼？快放了我！」
藍傲想也不想就答：「放我自然會放，只是妳倒要跟我走一趟。」
唐毒想了一想立即說：「唐門？不行！你絕不可以帶我到唐門？」
藍傲說：「我說了，妳並沒有討價還價的能力！」
唐毒急問：「你帶我到唐門做什麼？為錢？為唐門暗器和用毒手法？這我可以統統教給你！」
藍傲淡然說：「我有一位朋友給唐缺捉了，就是因為江湖傳言她得知了唐門之主的秘密，我要拿妳換回我的朋友。」
唐毒想不到當初老大的毒計竟會計算了自己，當下說：「你說的是朱門的人，他若給唐缺捉了，那他只有自認倒楣了，你認為他還有生機嗎？你就算帶我同去，也只是多添兩具屍體。」
藍傲默然片刻，字字堅決說：「若唐缺真的殺了她，那我就毀了唐門。」藍傲此言一出，在場群豪全皆愕然，要知道唐門實力並不比天下四門任何一門低，藍傲無疑是以卵擊石。
唐毒大笑：「哈哈！好一個不自量力的小子，藍傲，你認為唐門是什麼地方，你別認為你擒住了我，就有能力獨闖唐門，以你的武功，別說唐缺，恐怕未必能勝得過唐完和唐雨。」
無玉這時才知朱鈴兒給唐門捉了，聞言說：「藍兄弟，朱姑娘給唐缺捉了？是萬毒夫婦跟哭笑兄弟？」
藍傲苦笑答：「還有唐完……」
唐毒媚笑道：「朱姑娘？是朱門的死剩種朱鈴兒嗎？唏！原來是女人嘛！你看，我不是比她好多……」
唐毒話未說完，只見紅光一閃，飲血刀已插在唐毒頸側，離她頸部大動脈不過三分，唐毒登時驚得冷汗直冒，那裡敢再說話。
無玉嘆了口氣說：「我實在太低估唐門，這樣我也是有責任的，藍兄弟，我無玉便陪你到唐門一趟，會一會蜀中唐門的高手吧！」
眾人聽見無玉也到唐門，當下不禁大為震驚，心想：「無玉乃皇御八龍之一，若有無玉同行，藍少俠的唐門之行或許有希望。」
藍傲知道單靠自己力量絕無把握到唐門要人，心底當然希望無玉同往，但他也不欲強人所難，這時聽到無玉願意同往，不禁大喜：「如果無玉兄願意同行，那豬兒或許真的有救。」
這時一名老者忽然說：「先別說唐門，藍兄弟，你說你師伯是夏立辰，這是怎麼一回事？」
藍傲回頭，見說話者正是星河劍派的鄭爽，藍傲立即跪在地上恭聲說：「莫師伯、鄭師伯，剛才情勢危急，弟子未能立即相認，請兩位師伯原諒，弟子藍傲在此拜見兩位師伯。」
莫弦鄭爽素來遊戲人間：「唏！拜什麼？我們星河劍派素來不喜歡這些，你說！許掌門真的死了？星河劍派怎麼了？你這小子到底是跟那一位學藝？」
藍傲嘆了口氣說：「兩位師伯在這，晚輩便在天下英雄前將那組織的惡行揭露於天下！」當下便將星河劍派的滅門慘案一五一十說出，在場群豪均是劍術名家，聽見天下五大劍派之首竟然給那組織滅了門，又想起唐毒的「慘毒」，實在驚訝莫名，心下亦義憤填膺。
藍傲說：「晚輩恩緣際會，有幸遇到隱居的夏立辰師伯，師伯不但治好了我的頑疾，令晚輩回復武功，更傳授了星河劍派的劍術給晚輩，但師伯無論如何卻不許晚輩喚他作師父，晚輩只好稱他作師伯了。」
莫弦說：「我看你剛才用刀，卻頗有我派『劍在意先』的風格，原來是夏師兄教出來的，好！刀以劍使，劍以刀用，妙極！想不到你小子年紀輕輕已經有如此修為。」
鄭爽黯然道：「星河劍派雖然名義上給滅了門，但星河劍派中人素來四海為家，這次雖然重創，但除了我們，相信仍有不少弟子在外而倖免於難，我們當盡快召集眾弟子回來，商討重振劍派的事情，還有重選掌門……」
這時顏彩衣說：「莫弦鄭爽兩位前輩，夏師伯已傳了掌門之位予傲哥哥。」
藍傲截道：「彩衣……」
顏彩衣說：「反正是事實，夏前輩不是給了你掌門信物嗎？」
莫弦鄭爽聞言大喜，立即走上前拉着藍傲的手道：「你有掌門信物，快！快拿出來！」
藍傲嘆了口氣，便拿出信物銅錢給了二人。二人見到信物大笑道：「如此甚好！藍傲你才德兼備，武功卓越，劍法修為更未必下於我們二人，實在是星河劍派掌門的最佳人選！」說完竟一同拱手恭喜藍傲。群豪見莫弦鄭爽二人見掌門之位傳了給一名新入門的後輩竟然不怒反喜，不禁愕然，原來星河劍派一向講求自由創新，故此門人大都性情隨意，喜歡出外遊歷或鑽研不同興趣，實在沒有多少人願意擔任掌門一位，莫弦鄭爽二人見許占已死，夏立辰隱居不出，原以為二人中有一人要接任掌門之位，心裡都不大情願，現在見憑空鑽了個藍傲出來，如何不喜。
藍傲還來不及反應，二人已說：「藍掌門，我派素來淡泊名利，故此我派也不會有什麼掌門接任大典，掌門於本次試劍大會露了一手，相信不但門人，甚至各方英雄也會信服你接任我派掌門，希望你能夠團結我派門人，共抗那妖邪組織，為逝去的劍派中人報仇。」說到後來，想起許占，二人竟淒然淚下。
藍傲見二人原本笑着說話，說到後來竟哭了起來，不禁連聲說：「兩位師伯，夏師伯着我接任掌門實在是權宜之計，現在見到兩位師伯，晚輩何德何能要這掌門之位？」
二人見藍傲推辭，即說：「藍掌門，你這是嫌我派人丁單薄嗎？是瞧不起星河劍派？」
顏彩衣插嘴說：「傲哥哥，你再說可要得罪兩位前輩，再說，你忘記了應承了夏前輩了嗎？你要失信於夏前輩？」
藍傲見莫弦鄭爽二人一臉怒容，再說下去恐怕會惹起誤會，又想起了夏立辰對自己恩重如山，實在無法違背諾言，知道再無法推辭，只有說：「那晚輩就先暫代掌門之位，待門人齊集後，才再另選賢能吧！」
二人見藍傲終於答應，不禁大喜，心想：「自古不知有多少人說暫代什麼什麼，哈哈！那有暫代那麼便宜，這掌門你是做定。」當下笑說：「好！參見掌門。」
在場中人見原本滅了門的星河劍派竟然得了藍傲接任掌門，不禁暗暗點頭：「這藍少俠得夏立辰傳功，剛才一見，他雖然年輕，但功力精純，刀劍兼修，武功自成一格，實在是難得的人才。」
無玉知道藍傲之前苦難經歷，見他現在終於成了一派掌門，心下不禁替藍傲高興。
無界大師說：「阿彌陀佛！恭喜藍施主！希望藍施主能讓星河劍派重振聲威，若非得藍施主力敵妖邪，解去唐門劇毒，現今場中所有人相信亦無法倖存，所以，藍施主對在場所有人實在有恩，加上藍施主智勇兼備，老納認為，本屆泰山試劍大會，天下第一劍實非藍施主莫屬。」
無界大師一言，實在說到了在場中人的內心處，特別是那些武功不強的劍派門人，他們武功低微，若非藍傲相助，他們現在已給「慘毒」毒死，故此他們對無界大師的提議大表支持，紛紛喝起彩來。
「說得好！天下第一劍，藍掌門當之無愧！」「藍掌門使的是俠劍，當然是天下第一劍！」
練不忘、凌雲、裘重、赤焰子和岳人君等用劍高手於劍術上雖然不服，但有感藍傲相救之恩，故都微笑贊同。
林鶴群自問一手銀光劍未必能勝得了藍傲的「十重斷劍訣」，但要他認藍傲為天下第一劍他也不能心服，當下道：「藍掌門劍術雖強，而且於眾人有恩，但天下第一劍卻是以劍術分高低，我認為，在場中人只有一人配此稱號，那就是獨孤樓主。」
林鶴群此言一出，在場中人不禁點頭，特別是一眾用劍強手，他們剛才是親眼見識了獨孤問的「絕劍訣」，看着他以一手天下無雙的劍法破了唐門的「破心蓮」，若單以劍法而論，實在是獨孤問才是天下第一劍。
獨孤問聞言冷然道：「你們別算上了我，我對什麼一劍二劍稱號並無興趣。」
無界大師聞言大喜，正想再說，藍傲已朗聲道：「承蒙各位厚愛，正如林兄之言，天下第一劍當然是以劍術為先，只是小子自知劍法低微，若論劍術，不但獨孤樓主，亦難與一眾劍術大家並列，要當這天下第一劍實在是愧不敢當，事實上，要推舉天下第一劍，小子心裡亦有一名人選。」
無界大師忙問：「藍掌門實在太謙，不知是那一位用劍高手？」
藍傲黯然用手一指遠處躺着的屍體說：「我說的是崑崙派的屠名。」
眾人聞言不禁點了點頭，看着屠名那傷痕累累的屍體，心下亦一陣難過。藍傲說：「若非屠兄以凝冰劍法捨身敵住了大食君，並重創了他，小子實在無法同時力敵牠跟唐毒，故此，救了大家的實在並非在下，而是屠兄，加上屠兄一手凝冰劍法獨步天下，罕逢敵手，故此，我認為天下第一劍，實在非屠兄莫屬。」
獨孤問亦說：「我看地上劍痕，屠名最後一劍實在是精彩非常，而且的確重創了那大食君，令他真氣無法運行暢順，我同意藍掌門的看法。」
說到這裡，連各大劍派的高手均點頭贊同，當下大家再無異議，無界大師唱道：「藍掌門所言甚是，屠施主不但劍法超卓，而且捨身成仁，實乃天下俠之大者，老納宣報，崑崙屠名乃這一屆泰山試劍大會的勝者，是天下第一劍，請諸位代為傳於天下。」
聽見無界之言，已醒過來的張行不禁淚流滿面，他撲在屠名屍身上大叫：「師父！你聽見了嗎？你的心願終於達成了！凝冰劍法終於名揚天下，你終於成為天下第一劍！師父最後教徒兒的，徒兒已看到，我必定會回崑崙告訴他們的，師父呀！師父！你為什麼要死！」
這時微風輕吹，散落的凝冰劍剛好有一片落在屠名的臉上，不知為何，這片劍碎竟然慢慢溶化，剛好在屠名的眼底流下，就像是屠名淌下的一滴淚，看到此情此景，眾人心裡不禁想起屠名臨終之言：「十年磨劍，我比任何人都勤力，為了這場比劍，更不惜放棄掌門之位……想不到，真是寂寞呀……」十年磨劍，屠名為劍，放棄了一切，最後終於成為了天下第一劍，只是，他卻連命也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