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時辰的閉門會談,玄清從房裡走出。

看他的面色,這次的聊天看來並不愉快。

「把顏仲書請來我這吧。」玄清命令一位弟子前去邀請。

顏仲書很快便來到了玄清房間。

他打開門,看見那人面上並無喜悅反而一面驚訝。





「叔叔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祖母生病了,你都在這已有八年多,祖母對你很是掛念。我這次來便是打算接你回去探望她,現在去收拾行裝吧。」顏叔用無力的語氣對顏仲書說。

「那可以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去準備嗎?」顏仲書問道。

顏叔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因為他知道顏仲書將不會再回來了,就讓他和學友們聚聚舊吧。

顏仲書回到課室後把自己將會下山的消息告訴大家,各人都非常不捨。





白无瑕為免大家問長問短,不小心問出破綻。於是先於眾人搶先開口:「我想一定是你家裡有事,但不論如何,將來我們必定會再聚。」

隨後把顏仲書拉走,說是幫他收拾東西,完全沒讓大家有機會問話。

回到房內,白无瑕逼不急待問究竟發生什麼事。原來祖母生病是假,真正生病的是他父親。

白无瑕明白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向顏仲書承諾:「兩年後十八歲,必定會與高品通過下山考試,然後回去找你。」

此時顏仲書再次提醒白无瑕





「請你盡量把我班所有人都帶回京城,由其是鍾鈴。」

「我明白,我會盡全力的。」

在谷口前,顏仲書向八人一一告別。

在這八年裡,九人的感情日溢增進。從一開始相互競爭到現在,他們已成為了很要好的師兄弟。甚至於連鍾鈴也慢慢打開了心鎖,與其他人多了不少交流。

「大師兄,嗚......你有空..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啊!」詩語很是不捨,哭得雙眼都紅了。

方羽、華峻、高品等師弟們低頭飲泣,沉默起來。而鍾鈴默默站在眾人身後,點頭再會。

「詩語別哭了,我答應你,有時間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跟詩語擊掌為誓後,顏仲書向他們發出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在準備離開前,玄清把一封信交給了顏仲書,並叮囑他離開鬼谷五百里後才能打開。





顏仲書接過信後突然跪下,向玄清三叩頭 ,感激老師多年來的教育及照顧。

玄清摸摸頭,並作最後的道別:

「別要給無謂的情感,而影響到你的本質。」

離開了鬼谷後顏仲書與他叔叔便馬不停啼地趕回太原,路途上他不停回想玄清的說話。

在顏仲書離開了鬼谷後,八人又繼續他們的學習生涯。

上課時玄清覺得眾人氣氛有些不太好,可能顏仲書的離開多少也對他們有點影響。

於是他決定未來一個月,他們會下山進行戶外教學,以各人的表現來分成兩人一組,每組由谷裡的一名前輩帶領。





靠近東海有一個很富裕的大城市 - 琅州律宜城。海產豐富,船運繁榮,為海產業最大的中轉港。每天早上碼頭都堆滿了船,全國各地商人都喜歡聚集於此。

特別在夏季,此城每年四月都會舉行一場大型祭典。當中祭典有大大小小的慶祝活動,有煙火表演、歌舞、美食酒會。因此,吸引不同身份的人都會參與此全國屬目的盛事。

這天一名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絳,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的少年在一艘大漁船下船。

「感謝各位連日的照顧,來日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定會回來報答對方。」

「不要再客氣啦,你在船上都有出過很大分力。希望你願望能夠成真。嘩哈哈」船家粗豪地拍拍他的背。

這少年在一個月前,乘著自己製造的一艘小船,連同多天的糧食,離開自己生長的島嶼,去他夢寐以求的中原冒險。

在離開前,他在自己書房留下了一封信

「父親當你看到這封信後,相信我已在大海之上,出發去中原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老不要擔心。等我在中原闖出名氣後,便回來再陪你下棋。今晚就別煮我飯了,後會有期,您多多保重。





兒子徐琮洵。」

好景不常,大概半個月前,他在海上沉船落難了;幸好被途經的船家救起,他才得已保命。

用了半時辰時間,他終於從碼頭來到了律宜城。看著高大宏偉的城牆,各色各樣的繁華街道,街道兩邊的房子都掛上了色彩繽紛的裝飾品及燈籠。徐琮洵不禁感嘆中原人的鬼斧神工。

「淨身術」

一道白光使他的服飾變光鮮亮麗,畢竟都要給這地方幾分尊重。

就在他邊感嘆著踏入城門的時候,他背後的一名地痞看中了他。

此少年對不同事物抱有好奇心,加上看他的佩玉必定是從外地來的富家子弟。而且他身邊沒帶任何隨從,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塊餡餅。如此絕佳機會,又怎麼能放過了。





地痞張寒在律宜城地下世界略有名氣。他行事獨來獨往,專門偷竊及打劫外來的有錢人。

徐琮洵沿途聽到不少人談及夏祭的事,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街上的佈置是為了二天後的祭典。

「既然天意讓我來到這裏,那我便好好觀賞一下這中原特式祭典吧。」

「咕嚕~~~」

徐琮洵下船已經一段時間了,他是趁著父親練丹時偷走。匆忙之下,身上沒有帶銀子。

此時身上最有價值的便是他的隨身玉佩。

徐琮洵看著母親唯一留給他的玉佩,他知道中原有一名為當鋪的店,是以物換錢的地方。

為了能繼續他的夢想之旅,他決定把玉佩賣了。

經過路人的指路,他來到了一間當鋪。在進入當鋪前他在地上拾起了一塊石頭收進腰帶之中。進到店裡,他把玉佩交到掌櫃手中。

掌櫃拿到玉佩後,眼發精光。他入行超過三十年,什麼名貴古董飾物都看過。經過他的鑑定,這玉佩色澤,手工,年份無一不是上上之品。

但掌櫃可是一名老江湖,又怎麼會露出明顯的表情。他對徐琮洵說:「這位公子,你這玉佩色澤還好,算是中品貨色。我看你是第一次光顧,就給你一個好價錢吧。一口價一百兩。」

徐琮洵學富五車,而且觀人入微。剛剛看見對方眼神和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玉佩所值不菲。

但就算不觀看對方表情,以他家中的環境。隨手一件玉佩都是價值連城。徐琮洵又怎麼會相信那掌櫃的話。

他把玉佩從掌櫃手中取回塞進腰帶,掌櫃雖然愛不釋手,但此時卻不能表露出來。

「既然你說此玉只算中品,那麼就是代表那家玉器店騙我。此玉我不要了。」徐琮洵重新拿出玉佩,假裝憤怒,他把手舉起,做了一個準備把玉摔到地下的動作。

掌櫃看見心裡非常焦急,連忙制止徐琮洵。

「公子別衝動,這玉雖不是上品美玉,但還是有價值,你這又是何苦。我看著這玉佩覺得挺喜歡的,這次就多加一百兩給你吧。」

徐琮洵沒有理會,手還是舉起,沒有放下的意思。

「五百兩,公子你別丟啊,八百兩怎麼樣。最多一千兩。兩千兩一口價,再多沒有了...... 」

最後徐琮洵手拿著六千兩銀票,開心的離開了當鋪。而在他腰帶上還掛著母親送給他的玉佩。

「這障眼術快消失了,要想個辦法。」他回頭看著不停親吻石頭的掌櫃使出了「束縛術」。

掌櫃立即摔了個狗屎,石頭幻化的玉佩被他摔成了碎片。

惡整了那不誠實的掌櫃後,徐琮洵再次離開當鋪,向律宜城著名的食府「春蘭樓」出發。

張寒在後巷眼看見徐琮洵手拿著一大把銀票從當鋪出來,眼中貪婪之色更甚。

來到了春蘭樓,店小二看到一身衣著鮮亮的徐琮洵,便立即走過去熱情地招待,並安排到二樓雅座。

「客官,想點什麼小菜?這裡的五香肥腸、二座白菜火鍋,土仔雞都是我們拿手小菜,要不嘗一嘗?」

徐琮洵二話不說地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拿出來。

「你有什麼好介紹統統都給我來一份吧。好吃的回頭賞你。」

「小人明白,謝謝公子出手闊綽。公子你這麼眼生,你也是從外地來參加祭典的吧。我跟你說,這祭典可熱鬧好玩呢...... 」

經過店小二的詳細介紹,原來這是祭拜神龍的祭典。相傳琅州一千多年前經常受到海浪的襲擊。每年夏天雨季,強風巨浪都奪走了不少漁民,海商,甚至沿海居民的生命。

這些災害都是因為海中的妖怪在作祟。

神龍為了保護百姓,他親自下凡伏妖。從此東海變得風平浪靜。船隻活動變得更加安全,時至今天,琅州律宜成為了秦國數一數二的大海港大城市。

於是百姓每逢四月十日都會舉辦夏日祭典感謝神龍。

酒足飯飽之後,徐琮洵又繼續他的律宜之旅。

來到一條人山人海的商業街,此處極為熱鬧,小吃檔,地灘,街頭表演多不勝數。

徐琮洵走到一群正在觀賞雜技表演的人群中。他一直知道背後有人跟蹤,但張寒十分小心,跟了這麼久還不下手,於是徐琮洵特意來到人多的地方露出破綻引他上勾。

張寒眼看機會來了,正要上前伸手偷取錢袋。就在他準備得手之際,另外一人一手捉住了,他使張寒的手動彈不得。

徐琮洵知道自己的計劃算是泡湯了,轉身把張寒拉近。他隨即向張寒一頓臭罵,假裝是自己認識的人。

「多謝兄台,其實這人是在下的家奴,剛才他只是幫我買東西忘了帶錢,回來向我取錢而已。純粹誤會。」

「鍾鈴哥哥,我們好像誤會人家了。」說完玄詩語就當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拉著鍾鈴繼續玩耍去。

鍾鈴回頭看著那人的背影,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徐琮洵帶著張寒離開了街道,此時張寒腦中一片空白,被捉後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手。直到他們走到了一條安靜的小巷。

張寒奇怪地看著徐琮洵,完全猜不到對方的 企圖。但很他便停止了自己無謂的猜測,他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木頭。

「把你的銀票全部交出來,不然我殺了你。」張寒露出兇惡的表情,手中木頭指向徐琮洵威脅道。

徐琮洵看著張寒哈哈大笑「有趣,你來呀。」

張寒第一次遇見這種不怕被自己傷害,反而心裡有些害怕,而且他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的氣勢,不像是一般的廢物紈誇子。

「再畏首畏腳的話我會不高興呢~你不是很喜歡錢嗎?」一手拿著一疊銀票,向張寒展示著。

徐琮洵從左手袖中流出一把鐵扇,顯得有點詭異的喜悅。

張寒嚇得三魂不見七魄,站在原地發抖。徐琮洵看見覺得無趣之極,便決定放棄此玩具。大手一揮使出「狂風刃」後巷中一陣紅色強風掃過。

過了幾個時辰,天色都變得昏黃。醉漢拿著酒埕走到小巷抄捷徑。不小心踩到什麼,摔個狗屎跌在地上就一個血肉模糊的臉迎入眼簾。

「死.......屍,死屍啊!!!」

張寒殘肢遍佈後巷,口裡放滿了銅錢。散發著銅與肉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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