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個好佳節,為萬物更始之季,植物萌芽,眾葉生長,繁花初開,雀鳥在叫鳴,但求得一伴一侶;為一眾未懂情愛之人的初戀季節,各種新奇事物也均在此刻降空臨現。二月四日,此日陽光明耀,春風拂葉,車輛在大路上的行駛聲密集顯耳。一座八層高,頂層樑眉印着「米斯高記念中學」六字的建築座落於香港鬧市之中。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代表該中學放學的校鐘聲響起。


「下課!大家記得做功課…雷飛燁!下課了還睡,陳遇深你給我好好督促雷飛燁,還有那份愛恩斯坦光電效應的SBA報告明天就是限期日了,記得交。」






已懷幾個月身孕,任教物理的譚老師頂着圓潤肚子,收拾課本再用手助撐起自己離開椅子。


「吓!--下課了,放~學。」


該剛被拍醒的男學生雷飛燁伸着懶腰,打個哈欠說。






「是,我會督促他的。」


另一名男學生拉起該剛醒的男學生唯諾答道,然後二人齊走出物理室。在二人出物理室門口的一瞬間,陣陣強風突然源源不絕吹至。


「嘩!今天風怎麼突然那麼大,吹到眼鏡都歪。」






該名剛睡醒的十五歲男高中生扶正那黑框眼鏡。


「這風也來得太不自然了。騾仔你有將那幾頁SBA報告放好嗎?」


在雷飛燁身旁說話的是他的同班同學兼至友陳遇深,身型明顯比雷飛燁健碩上許多。


「糟糕!我留在課室桌上,會不會被風吹走呢?」


「當然會,幹你娘,快回課室。」






他倆立時急急腳奔回課室,一開房門望向陳遇深桌上果真已空無一物,雷飛燁隨即張開大大的「O」字口,一副仿似絕望的呆樣子。


「真的全吹走,今下可以自殺了。」


「你媽媽的,但應該還沒吹遠,快到附近找找吧。」


「不用找了,在我這裡,你們這兩個小笨蛋做事真魯莽,幸好有你姐姐我,還不快點叩頭感激。」


一名長着清純象徵的小虎牙、白兔般的鼻子、秀麗少艾必備的水汪汪大眼睛、密集齊瀏海與未及肩的秀髮,整體容貌甚為可愛秀麗的同班女生說着與外貌不符的語氣話語,從抽屜取出幾張寫滿字跡與圖片的紙張。雷飛燁邊走近邊說:






「蘇莉亞,有你真好。」


誰不知當他手欲接下之際蘇莉亞立刻把手一回,紙張們避過他指尖。


「你想要?也行,到小食部買盒檸檬茶加些燒賣魚蛋回來給我食,我就考慮一下給回你吧。」


雷飛燁撓撓頭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從蘇莉亞手中奪回報告。


「兄弟走!」






二人便攜同報告從多張桌椅中穿梭,逃離現場,被奪之人也隨行追出。


「喂!你兩個小垃圾給我停下,喂-」


「算了,其實我還要打工,這事我下次才跟你算。不過我勸你還是找個東西好好的裝著吧,下次未必有的幫你們的了。」


三人緩步回到課室,雷飛燁把紙張們摺疊了數回,便隨手掉進書包大格口裡。


「我先走了,掰。」






「掰!」「掰掰!」


三人中一人已走,那人的離開使少年的目光不自覺地垂下,神色黯淡。


「下午茶?」雷飛燁開口道。


「我也沒空,待會要去練拳,準備打爆他媽媽的沙袋。至於這些你給我收好,不要弄掉,不然打死你。」

前句作出對空打拳姿勢,後句舉拳作個友誼間之恐嚇。


雷飛燁輕打一拳向陳遇深肩膀回道:


「行啦!沒事做,那我也回家了,走吧。」


二人一同走出學校,同路行了一會,在一條雷飛燁每天從校回家都必會經過的小巷分離,雷飛燁便孤身轉入後巷。


一入後巷,就見離巷不遠處,有三名一幅街頭混混模樣的人,依牆邊而站。雷飛燁一進巷,見三人模樣已有些怯懦,心想快快走過就好了,戰戰競競地加快了腳步,終越過三人。

『沒事,幸好⋯⋯哎~』

「小子,站住。」


那三人一見有一名個頭細小,外貌氣色一副膽怯懦夫的中學生來到,便動起身子來,大喇喇的走近他。


此刻最不想發生的事,遍遍發生。

『天啊!不要呀~』

「請⋯問⋯⋯什⋯什麼事呢?」

強帶著不自覺震抖起來的身子,也扶了扶正在因發抖而滑落了的眼鏡,小聲發問。


「小朋友,初中生是吧?拿錢包出來,讓哥哥來教你理財吧。」

說話之人以居高臨下之態,搭著他肩膀。因身高及外表的關係,三人以為他只是個初中生。

「不⋯不用了,謝謝。」

詞語「謝謝」音未畢,急縮肩卸手,並欲能有個禮貌的逃走。可惜另外兩人「哎~」一聲玩弄聲便擋住去路。

「小朋友不用怕,眼鏡都震起來,哥哥們沒有惡意的。」

用一點也感受不出沒有惡意的語氣道出。


「這⋯⋯」


「快拿,等什麼?」「再不拿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另外兩人用更直接的方式恐嚇。


被嚇得快哭的少年在三人的包圍下,只好持續戰競地往書包內伸手。


「喂!你們三隻臭老鼠在這幹嘛!」

三人往突然衝出的聲音傳來方向一望,雷飛燁也跟著望過去,有名身高過六尺,渾身肌肉,皮膚黑黑實實,氣場豪邁雄偉的校服男子,那左胸上校徽代表著,他就是與被挾中學生同為米斯高記念中學的學生。


「深仔!」

該男子就是剛與雷飛燁離別的至友-陳遇深。


「你說什麼啊臭小子!想搞事?」


「是你們想搞事,若還不放開我朋友,就準備捱拳頭吧!」


「捱拳頭?我沒聽錯吧?哈哈!小朋友你聽到嗎,他說一個人就要讓我們捱拳頭,好不好笑!哈!現在的中學生真的是不識好歹。」

邊說邊用手臂扣著雷飛燁後,並用該手掌玩弄般輕挑地掌摑他臉頰,即使如此羞辱,他也只敢怒不敢言,繼續他的懦夫行為。

可陳遇深不這樣想,成為自身至友,所重視之人,見之受辱,便再也沒忍耐,貫切性格。

呯!


迅間欺身到那人身邊,當頭一拳,便打到那人倒地,嘴角流出些微鮮血。另外兩人一見,也隨即綜身向其開打。


一拳來,避;一拳來,擋;一拳出,中;又一拳出,遭擋,即改拳為抓,抓住胸前衣及手臂,身子前傾向後轉,腰間重心一穩而手臂力一出,又一人被摔下地。

如斯簡單數動作,已顯明了他與三人間實力差別。


「你們⋯⋯給我小心點。」「今天做⋯⋯做當做好人,放過你們。」「我們大人是⋯⋯不會跟小朋友糾纏的,感謝吧。」


三人也知難而退,放下面子說話便轉身離開。

「還說!」

「深仔,算了吧。」

伸手捉著陳遇深,加上對話,總算平息怒氣。

「幸好我剛注意到所以回頭,要不然,你錢包定被搶,連羞辱也不會少。接著小心點。這次真的走啦,再見。」

「嗯。」


陳遇深走後,雷飛燁似是尚未害怕完般,停留在原地一會,定驚後再繼續行走。


「雷飛燁,雷飛燁。」


似是隱隱聽到一把虛沉的聲音道。


「雷飛燁,雷飛燁。」


回頭一望,可怕的是四周皆無一人,身邊風聲更是吹得起勁,頓時心裡又再驚起來。


「日光日白,農曆七月都過了很久,不要自己嚇自己。」


他又再望望四周見無人於此,便認為只是自己聽錯,誰知一回頭「啊~」地立時大叫出來,嘴張至極大而久久不能合,因見一個衣著霉爛的六十餘歲禿頭老伯突然站在離自己不足半米距離內,老人見他一臉驚慌便揚手安撫:


「冷靜點小朋友,我只是見你掉了錢包才來還給你而已。」


接過老人給予的錢包,一揭開見到自己的身份證便知道老人說的是真的並且說明他為何知道自已的名字了,也應該和剛才的混混無關,當下放下心來。


「謝謝伯伯。咦!伯伯您和我的阿公有點像,不,應該說是很像才對。」


「真的?那麼你阿公現在人在哪?」


「我阿公在十年前就過世了,哎…」


『等一下,該不會他是…』頓時又有一陣寒風吹過,吹得心寒抖顫。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再…掰掰。」


老人見他戰戰兢兢地迅速頭也不回地走出小巷到大街後,眉頭輕皺,語氣平淡深重就道:





「接下來就是等你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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