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警員說的都是根據法醫的屍檢報告和現場勘察報告推理出來的:
       屍體胃部裏仍有很多沒有消化的食物,食物中十分均勻地混有很多未被吸收的安眠藥。所以知道朱碧紅是把安眠藥研碎拌入食物中,作案的時間是在飯後不久。
       法醫根據屍溫、屍體的僵硬程度和屍斑的情況,判定帕特裏克死亡的時間是昨晚八時前。屍體的嘴唇、眼瞼、指甲都呈青紫色,說明帕特 裏克死時身體極度缺氧,應該是窒息而死。
       屍體口鼻中有不少沙發靠墊的纖維。因為平時人只用鼻子呼吸,在正常情況下,空氣中的塵埃不會進入口中。一般人只有在透不過氣時,才會口鼻並用一同呼吸。
       空氣中不會有沙發靠墊的纖維,所以,如果帕特裏克是正常死亡,他躺在床上,不可能把沙發靠墊纖維吸入口鼻中。屍體口鼻中有沙發靠墊纖維,說明帕特裏克臨死前是口鼻並用呼吸,悶堵他口鼻的是沙發靠墊。
       屍體的額頭上有在茶几邊上撞出來的青腫,口鼻外部有明顯的擦傷,說明帕特裏克在臨死前有過激烈的掙扎。掙扎中,腳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留下的痕跡,說明帕特裏克是在地板上被悶堵而死的。
       地板上帕特裏克獨腳留下的拖痕,跟掙扎時腳在沙發前留下的痕跡互相印證,客廳的沙發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並不是像朱碧紅說的那樣,帕特裏克死在床上。
       警員摸到臥室裏的床墊是冷冰冰的,而沙發卻仍有微溫,所以知道朱碧紅晚上是在沙發上過的夜,而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在臥室裏的床上。
       至於朱碧紅殺人的動機,警方輕易查出,帕特裏克曾經買過一份二十萬美元的人壽保險,受益人正是朱碧紅。所以警方認為,朱碧紅利用婚姻移民美國,拿到綠卡後就殺死丈夫,同時,騙取保險金。
       本來朱碧紅如果不貪二十萬美元的保險金,老老實實跟帕特裏克離婚後,跟老爸在美國生活,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開開心心。


       如果朱碧紅耐心地繼續她養胖身體、掏空元陽,謀殺親夫的計畫,兩、三年後,她拿到二十萬美元的保險金,也可以富足地渡過一生。可是,朱碧紅人心不足,貪得無厭,自以為得計,其實愚蠢幼稚之極!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朱碧紅被判殺人罪成立,由於紐約州沒有死刑,她被判終身監禁。這正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家前程!
 
       郗世貴在糧食市場一把火燒掉了那冰峰的商鋪,因為那冰峰買有財產保險,對那冰峰造成的實際損失並不大。郗世貴倒是害得自己和哥哥郗世寶被新賬老賬一起算,最後雙雙進了監牢。
       那冰峰三年後把公司上市的勃勃雄心,只是稍微受到一點耽擱。他趁自己的鋪面重新裝修的時間,帶著妻子回了趟老家,跟姐姐、姐夫商量三年後把公司上市的計畫。
       那姐姐和姐夫同意那冰峰的意見,把農場的土地全部改建成溫室。天氣暖和的半年,把溫室的玻璃打開,可以照常按需要種大米、大豆或蔬菜;冬天寒冷的半年,把溫室的玻璃封好,就可以在溫室裏種北方冬天非常寶貴的新鮮蔬菜。
       那姐姐的農場春天主要種植大豆,以保證吉林的豆製品加工廠和寜城的食用油加工廠的需要。而且,大豆有根瘤菌,種植後可以增加土壤的肥力。
       由於泰國和越南的大米比國內的大米便宜,那冰峰打算自己在寜城的兩個米粉廠逐漸轉用比較便宜的進口大米,以降低米粉的生產成本。
       從吉林回到寜城,那冰峰上網查詢之後,知道可以通過中越邊境的邊貿進口越南大米。通過邊貿這條途徑,越南大米的價格比寜城的市場價格最少便宜百分之五。
       那冰峰托人介紹了中越邊境一個邊貿熱點的當地人老譚,親自到中越邊境去考察。到了邊貿熱點,老譚告訴那冰峰,進口越南的東西,當地最普通的做法就是,自己開一家公司,跟越南公司談好價錢,讓對方送貨到公司,貨到付款。


       至於對方是怎麼把東西運過來的,自己用不著去管。自己只管驗貨,如果貨沒有問題,就按雙方談好的價錢付款。
       那冰峰問,怎麼去跟越南的公司聯繫呢?當地人說,直接到越南的公司裏去談。那冰峰說自己這次來,沒有打算出境到越南,所以沒有辦邊防證。老譚說,不用任何證件,十塊錢擺渡過去就行。
       老譚帶著那冰峰到一個碼頭,不少外地來旅遊的人也從這裏上船,那冰峰付了二十塊錢後,跟著老譚一起上了船。幾乎是滿滿一船人,不到十分鐘,就到達對岸的越南。
       上岸後,大部分人都往熱鬧的地方走,那冰峰也跟著老譚到了越南邊境小鎮的商業街。街上商店鱗次櫛比,當中夾雜著一間間公司。
       這些公司都有中文招牌,看樣子就是針對中國人做邊貿的。那冰峰和老譚走進一家寫著經營大米生意的公司,個頭矮小的老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上來。
       那冰峰感覺老闆沒有惡意,於是坐下來向老闆瞭解,怎樣跟他做大米生意。老闆說新客戶都是從小做起,建立信譽後,再慢慢做大。一般都是貨到付款,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貨地點由雙方商定,可以在越南,也可以在中國;交貨地點不同,價錢也會不同;結算貨幣為人民幣。
       那冰峰帶著老譚一連跟幾家越南公司談從越南進口大米到中國的生意,結果大同小異。那冰峰對通過邊貿進口越南大米已經心中有數。
       那冰峰和老譚找了一間人比較多的飯店,由老譚點了幾個菜。菜上來後,那冰峰感覺味道不錯。越南菜偏辣偏酸,正好跟吉林的朝鮮族人差不多,所以,那冰峰感覺很適應。
       吃完飯,兩人走出飯店,老譚突然拉拉那冰峰的袖子,低聲說對那冰峰說:
       “壞了,我們被人盯上了!”


       那冰峰回頭一看,兩個身穿警服的小個子越南人跟了上來。嘴裏完了哇哩哇啦地朝那冰峰叫。老譚聽得懂越南話,他告訴那冰峰,他們是叫我們站住。
       大概那冰峰身高體壯,相貌出眾,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所以立刻引起越南人的注意。那冰峰跟兩個人的眼光一對碰,他立刻感到兩個人並不是真警員。
       那冰峰告訴老譚,這兩個人是假警員。老譚對那冰峰說,這些人雖然不是真警員,可是,他們是地頭蛇,有真警員做後臺,跟真警員差不多。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敲非法入境者的竹杠。
       果然,兩個越南假警員截停那冰峰和老譚後,立刻叫他們把證件拿出來。那冰峰不動聲色,反過來問兩個假警員是什麼人?讓他們先把證件拿出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老譚把那冰峰的話翻譯過去,問話的那個假警員立刻大發雷霆,氣勢洶洶地指著那冰峰,嘴裏哇哩哇啦地對著那冰峰大叫。那冰峰無須老譚翻譯,也能夠猜得出,那是一些威脅的話語。
       就在這時,旁邊另一個假警員突然一記耳光重重地搧在正在威脅那冰峰的那個同夥臉上,就像是上司在教訓下屬。被搧耳光的假警員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第二記耳光又搧了過來。
       挨了兩記耳光的同夥不甘心無端被打,抬手也一記耳光打回去。於是兩人你來我往,打起來。旁邊的人見兩個警員自己打起來,紛紛圍過來觀看。那冰峰拉著老譚,趁亂悄悄溜走。
       老譚覺得事有蹊蹺,兩個假警員明明是一夥的,怎麼會自己打起來呢?他見那冰峰臨危不亂,從容應對,似乎早已知道到兩個警員會自己打起來。
       老譚問那冰峰是怎麼回事?那冰峰神秘地笑笑,對老譚說,你能夠聽懂他們的話,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聽不懂,就更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那冰峰可以用寫心術隨心所欲地控制別人的行動。那兩個假警員打架,當然是他的傑作。只是那冰峰不希望讓人看出中間的奧秘,所以,他要儘量讓事情發展得自然,順暢。
       這次讓兩個假警員自己打起來,也是那冰峰隨機應變,抓住機會。讓事情看上去就像是上司教訓下屬,導致兩人打起來。所以老譚雖然覺得有古怪,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冰峰知道越南邊境小鎮的商業街已經不宜久留。他看看天色近晚,便叫老譚帶路到河邊,準備渡河返回中國。
      遠遠看見河邊碼頭旁,聚集了不少人,鬧哄哄的。那冰峰走近,看見岸上人雖多,渡船上卻是空無一人。那冰峰問老譚,這是怎麼回事?
老譚,一拍腦門,對那冰峰說:
       “那老闆,真是對不起!早上過來的時候,我忘了跟你說了,這裏的習慣是早上擺渡,每個人收十塊錢,但是下午返程的時候,每個人收二百元。當地人都知道的,所以,當地人往返都在上午。我忘了你是外地人,所以沒有預先告訴你。”


       這是當地人賺外地人錢的門道,當地人約定成俗,不能背後使壞,砸了別人的飯碗。所以,老譚不是忘了,而是不想壞了本地人的規矩!
       實際上,當地人都有邊民證件,經關口往返非常方便,而且不用花一分錢。所以真正用渡船渡過界河往返中越之間的,都是那些沒有辦理邊防證,臨時想到對岸觀光的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