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點解喺到嘅?」
 
她沒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我們⋯⋯也差不多有八年沒見了,自從你因大腸癌而在病床上長眠後,爸也在一年後,在家中永遠地安睡了,自此我就和比我小兩年的妹妹相依為命,幸好還有匡婷父母的悉心照顧,使我們不用去孤兒院。
 
你們還好嗎?我很想念你們⋯⋯
 
對了,不知道我那個傻妹妹怎樣了,發現我失蹤了後會怎麼樣呢?真令人擔心啊。
 




我很想去擁抱媽,但當我向前踏出第一步時,她便化作一團黑煙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個少女。
 
匡婷!
 
我提起腳跑過去,但匡婷立即大哭:「你點解唔救我?你唔係話過會保護我㗎咩?點解你乜都唔做?剩係識訓喺地下,睇住我比佢哋捉走啊?」
 
「對唔住對唔住,係我無用!」我試着安撫她。
 
匡婷收了哭聲,眼角不自然地彎曲,換上一個我從來未見過的陰森笑容:「冇錯,係你冇用,冇用而且守唔到承諾嘅人,死咗更好!點解係我而唔係你死?你唔係話過會陪我㗎咩?」
 




匡婷死咗⋯⋯咁我仲生存嚟做咩?
 
我應承過唔會離開你⋯⋯
 
等我啊匡婷⋯⋯
 
正當我閉上雙眼,空間中突然出現了大洪水,一下子將匡婷衝散成黑影,並向我湧過來。
 
不!會窒息!
 




。。。
 
「道幸夏!」海望恆說。
 
「我、我點樣呀?」我從地上爬起來,剛才應該是失敗了。
 
「你心境太不安定了,若果只依賴情緒使出魔法的話,很容易會走火入魔的。」剎那間,恆哥露出了憂慮的表情,但立即回復了平定。
 
「我見到我過咗生嘅啊媽,仲有匡婷,不過又好似唔係佢。」我撓撓頭,試着回想內視經過。
 
「那是你的心魔,是每一個由非天生遺傳魔法的人開通靈力時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階段,只有一些意志堅定而且不受情緒主導的人才能克服,不少人中途放棄,甚至受心魔唆擺而自我了斷。」
 
確實,那個根本就不是匡婷,但我媽呢?
 
「恆哥,內視係咪可以見返已經死咗嘅人?」




 
「正確來說,是能看見自己心裏最渴望見到的人,心魔也從中誕生,因為不少人難以接受自己最重視的人離自己而去或厭惡自己,所以才會有被唆擺而自我了斷的事。」恆哥雙手抱胸地說。
 
「咁可唔可以⋯⋯同死人溝通?」
 
我心懷希望地等待着回答。
 
恆哥凝視着我一陣子,微微歎了一口氣:「不能。」
 
我慢慢閉上原本張開了的嘴巴。
 
「你看見的只是來自你的回憶,死去之人是無法回來的,內視能幫你從回憶中得到心靈安慰,但也要小心形成心魔。」
 
「我明白喇。」
 




「那就好,時間不早,我們要出發了。」接着他便披上麻布斗篷和戴上草帽,往背向太陽的方向前行。
 
我們連續走了數個小時,終於走出這片大草原,來到一個郊外的地方。
 
恆哥帶着我來到一間小店吃午飯,有魚、有肉、有菜,跟原世界的食物無異。
 
吃了飯後,恆哥跟一名店小二說了幾句,付了錢便帶着我離開了。
 
「多謝你呢餐。」走了一會後我說。
 
「嗯。」
 
夕陽西下,暮光降臨,我們來到一間在山下的小客棧,這客棧只有兩層高,住了十多人,而老闆是一位年紀老邁的駝背老伯,他熱心地帶着我們走上二樓的一間客房中。
 
「有甚麼事的話,吩咐我就行,請好好休息。」接着老伯便關上趟門下樓去了。




 
「你餓了嗎?可以下去老伯的廚房。」恆哥問我。
 
我搖搖頭:「唔使啦,行咗成日,我想訓覺。」
 
「那你睡吧,我下去吃點東西。」然後他就走出了房間。
 
終於,我有了獨處的時間,恆哥應該也想自己一個人下去放鬆一下吧。
 
我鋪上床墊躺下,望着那在門口不遠處搖擺不定的燭火,眼皮慢慢蓋上,深入夢鄉⋯⋯
 
。。。
 
良久,我被一些聲音吵醒了。
 




「啊!!!!」衝上雲霄的尖叫聲,來自樓下,發生了甚麼事?
 
恆哥還沒回來,先下去看看好了。
 
剛到達地下,便看見一個披着斗篷、戴着草帽的人站在客棧大門口,被十多人半包圍着,那些人更把部分客人綁起來了!
 
「原本只是想來跟老伯你聊聊天,收收錢,但這裏竟然住了一位魔法師,還說要保護大家,你說我應該要怎樣做呢,老伯?」其中一個看似是老大的人說。
 
「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客人,錢我會給你的。」老伯跪在地上向那人懇求。
 
「這話每月說一次,說了三次了!別忘記這裏是『三行盗賊團』的勢力範圍,要交地費的!」接着便一刀刺破老伯的喉嚨,血流如注。
 
「啊!」有些女人尖叫。
 
「塞上他們的嘴巴。」那人命令。
 
「啊嗯⋯⋯嗯嗯⋯⋯」
 
這時恆哥出聲:「放開他們。」
 
那人看着恆哥:「嗯?想一人打我們十多人嗎?很有趣呢,看你散發的靈氣,法力應該是大賢者級別吧!」
 
大賢者?!
 
恆哥抽出長劍,直指着那個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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