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喺呢個時候,有人敲門。

有兩個西裝骨骨嘅男人行入房。

佢地係我嘅老友兼婚禮伴郎,安仔同肥榮。

「婚禮就開始啦喂,新郎哥你心情如何,係咪好緊張?」肥榮著嘅係加大碼西裝,但望落去好似都唔太啱身。





「呢刻咩心情?」我苦澀一笑,無法言喻。

再看看手腕上嘅錶,時間顯示為九點五十分,仲有十分鐘個婚禮就要開始。

再唔走人嘅話,我就要同自己個妹成婚。

連續試左三次穿越都改變唔到事實,睇嚟我真係無得揀,只能喺婚禮上做衰人,拋棄新娘。

安仔見我神色慌張,就叫我放輕鬆:「阿康你唔洗咁慌失失喎,雖然第一次係緊張啲嘅。」





佢今日個頭落左好多髮蠟,gel到「臘臘令」。

而我都唔知點同佢地,解釋我呢刻嘅狀況,只能歎一口氣,無視二人,直接行出房間。

剛半隻腳踏出後台,就睄到百幾二百個嚟觀禮嘅賓客坐曬喺度。

咁嘅情況下,我想從正門離開應該係無可能。

我又調頭走返入間房問二人:「安仔、肥榮,你兩個知唔知呢間禮堂有無後門?」





「無端端做咩問埋禮堂有無後門?」安仔問。

「哈!莫非你中左嗰啲咩結婚恐懼症,家下想從後門走人,想做婚禮嘅逃兵?」肥榮講笑咁講。

「呢個時候我解釋唔到咁多,你地知唔知後門喺邊?」我心急追問。

「你無嘢呀嘛,神神化化咁?後門我就唔見有,不過走廊有個轉彎位,嗰度好似有條走火通...」

肥榮講到一半無端端停左落嚟,成個人突然間定左格咁,絲毫不動,就連身邊嘅安仔都一樣。

隨即,四周變得漆黑一片。

當白光照落我頭頂,教堂精靈Jacob亦隨之出現喺眼前。

「做咩扎恆馬咁,你唔係諗住走佬呀?」





「廢話,剩返兩個字個婚禮就開始,再唔走就嚟唔切。」

「你都睇到啦,成百幾二百人坐左喺出面,你唔係想咁多隻眼望住Wendy喺婚禮上,俾你呢個新郎哥拋棄呀嘛?」Jacob反問我。

「我知咁樣會令Wendy非常難堪,但都無辦法,你幫我穿越左三次但一啲效果都無,咁仲可以點?」我表示無奈。

「答案就係再穿越一次。」

「衰左三次仲嚟?」

「你試下認真諗下,你唔返去改變歷史嘅話,咁你同Wendy上床嘅事就將永遠變成事實。」

Jacob摷返我第一次穿越失敗,間接導致自己同Wendy上床嘅事出嚟講。





對此我係無言反駁。

跟住,Jacob清一清喉嚨,以為佢又想唱歌,點知今次玩吟詩作對:「顧城有一首詩係咁寫嘅,」

「你不願意種花
你說:『我不願看見它
一點點凋落』
是的
為了避免結束
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好心你有嘢就講,唔好又唱歌又吟詩,搞埋啲無謂嘢。」我有少少唔耐煩。

「一句講曬,你信我,今次我有信心你可以同Wendy撇清關係!」Jacob拍心口保證。





「咁你話我仲可以返去幾時同做啲咩?我就真係諗唔到啦。」

「學詩人顧城話齋,避免結束嘅最好方法就係避免開始,一段感情無論以咩形式結束,對雙方都係會造成傷害,而防止受傷嘅方法就係唔好開始。」

我無出聲,俾對方繼續講。

「呢一次,我提議你返去你同Wendy表白嘅嗰一日。」

「表白嗰日?」

「無錯!知唔知點解分手會咁痛?」

「因為大家相愛…」我都未講完就俾佢搶左對白。

「係因為有愛!只有相愛過嘅人先會感覺痛,而且愛得越深,就傷得越痛。假設你一開始無表白,你兩個從來都無開始過呢段感情、亦無愛過對方,咁咪唔會心痛囉!你都唔洗再擔心分開會hurt到對方,甚至你兩兄妹結婚同上床呢兩壇嘢直頭唔會發生。」





雖然我唔明顧城嘅詩同Jacob所提議嘅方法,兩者間有咩直接關聯,但係佢講嘅嘢不無道理。

假若從不曾相愛,咁就唔會為離別而心痛。

Wendy同我係兄妹,彼此有血緣關係,我地喺埋一齊本身就係一個錯誤,呢段關係註定無法修成正果。

既然如此,由最初唔開始呢段感情,或者係對我地最好嘅選擇。

但同時都意味住,我將會連嗰半年嘅回憶都無埋。

所有嘢都會如粉筆字般,統統被抹走。
 
「點呀?呢個提議你覺得點?」

「嗯…你仲有無更好嘅提議?」我有點猶豫。

「無啦,我諗到最好方法就得呢個。」

最終苦無對策嘅我選擇信多一次Jacob,採用左佢嗰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