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唔係第一次被人誤會係變態佬

某天是平常工作日,朝早下起了滂沱大雨。Rachel沒有帶雨傘,上班時弄濕了上衣和裙子,連內衣也濕透。幸好Rachel之前將一套後備衣服放在公司的儲物櫃,她返回公司後便立刻換衫,以免著涼。

直到午飯過後,Rachel發現她那套濕透的外衣和內衣也不見了。事件驚動了Athena,因Athena之前曾看見阿康走到Rachel的工作枱前,懷疑是阿康偷了,並有非常變態的不軌企圖。

阿康:「冇呀,我冇偷到Rachel件衫呀,冇呀!」

Athena︰「你唔好唔認,我頭先食完飯返嚟,曾經見過你鬼鬼鼠鼠咁走過去Rachel張枱,初時我都以為冇嘢,原來你走去偷Rachel啲衫!估唔到你除咗係纏擾狂、跟踪狂之外,仲要有戀物癖!」





阿康:「我冇呀,我真係冇呀,你信我啦!」

Athena當然不信阿康毫無力量的辯解。Rachel初時也不信是阿康所偷,但看見Athena連番質疑阿康,Rachel也開始懷疑是阿康所為。

當時Johnson和肥媽外出工作,賀叔又不在香港,公司只有Athena﹑Rachel和阿康三人。Athena決定不等Johnson回來,自己親自搜尋阿康的座位,希望找到Rachel的衣服,証明阿康是變態佬,到時便可名正言順地趕阿康離開公司。

不到半分鐘,Athena已從阿康的辦公桌上找到一個紙袋,紙袋裡正是Rachel的衣服。現在是人証物証俱在,阿康百辭莫辯。

阿康不知Rachel的衣服為何會在自己的位置,感到莫名其妙,但所有証據都指向自己有偷女同事的衣服,阿康不知如何辯駁。





「我初時都唔信你會偷我啲衫,點知真係你!你偷我啲衫做咩呀,你真係變態㗎,我信錯咗你!嗚……」Rachel說完此句之後,便哭成淚人。

阿康:「唔係我呀,真係唔係我呀!Rachel你信我啦!」

Athena︰「啲衫喺你個位度搵到,你仲抵賴?你老實認咗佢,我都會覺得你似返個人,我仲可以同Johnson求情,唔報警。」

阿康:「唔好報警呀,啲衫真係唔係我偷㗎,我都唔知邊個擺啲衫喺我個位!」

阿康開始懷疑,是Athena插贓嫁禍。一想到這裡,阿康的心立刻感到很痛,他完全估不到,Athena為了趕走他,竟然要做到這個地步!如果Athena真的這樣做,這會比他被人誤會偷衫,更令他感到傷感和沮喪。





「做咩要報警呀?咩事呀?」Johnson剛剛外出歸來,便聽到Athena和阿康說報警二字。

Athena︰「Johnson,你今次一定要公事公辦,阿康佢偷Rachel今朝落雨整濕咗嗰啲衫,啲衫喺佢個位度搵到,佢仲要唔認。我建議報警!」

Johnson︰「我想攪清楚件事先。我唔係想偏幫邊個,但係偷女同事除低嘅衫係好嚴重嘅指控,我唔想冤枉好人。Rachel,你有冇親眼見到阿康偷衫?」

Rachel搖頭。

Johnson︰「邊個發現啲衫喺阿康個位?」

Athena︰「係我喺Rachel同阿康在場嘅情況底下搵到。」

Johnson︰「點解當初懷疑係阿康偷?」

Athena︰「我食飯返嚟之後曾經見過佢去Rachel個位,仲要鬼鬼鼠鼠。」





Johnson︰「咁你有冇親眼見到阿康喺Rachel個位度偷佢啲衫?」

Athena遲疑了一陣,然後回答沒有。

Johnson︰「我想聽埋肥媽點講,今日佢都喺公司,可能佢知道咩事。佢應該就返,如果問咗肥媽之後都係証明唔到阿康係無辜,我一定會報警,我唔會令我嘅員工受到傷害。」

Athena和Rachel也沒有異議。肥媽whatsapp他們,說自己十分鐘內到達公司。

**********

這十分鐘,對阿康來說,真的度日如年。面對著Athena的指控,他找不到辯駁的理據。如果肥媽也對此不知情,自己便有機會被人告偷竊,同時也失去這份工作。

Athena一直陪伴著Rachel並安慰著她。Johnson也沒有返回自己房間,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以免再有任何爭執。





不久,肥媽返回公司。

肥媽:「你哋聽我講,Rachel啲衫我有攞過出嚟!」

肥媽解釋,自己在午飯前曾在Rachel的座位上拿走了她今早除下的濕衣服,幫她掛在女廁晾乾。但肥媽臨時有要事外出,所以將衣服放在自己的位置,待一會兒返回公司後,再幫Rachel晾起衣服。

Athena︰「肥媽証明到Rachel嘅衫點解會唔喺Rachel自己個位,但無緣無故又點會出現喺阿康個位?分明就係阿康喺肥媽個位偷咗Rachel啲衫!」

肥媽的解釋仍未能令阿康洗脫嫌疑,Athena繼續咄咄逼人地向阿康進迫。

Johnson感到無奈,因肥媽証明不到阿康沒有偷走Rachel的衣服,這下子真的要報警收場。

肥媽:「如果阿康真係偷衫,咁點解佢唔收埋啲衫,仲要擺喺咁當眼嘅地方?」

Athena︰「我哋公司有幾大?冇幾多位置可以收埋啲嘢,佢又冇機會將衫帶走。如果我係阿康,就梗係唔會收埋喺自己locker啦!擺喺枱面就最安全,就好似依家咁,搏大霧扮唔知點解袋衫喺佢度。」





無論大家怎樣找出疑點,Athena都會竭盡所能將責任推在阿康身上。雖然Athena的出發點好像是保護女同事,但眾人也看得出,Athena想置阿康於死地,務求盡快趕走他。

正當Johnson打算報警之際,清潔工芳姐返回公司。大家也忘記了,芳姐每天早上都會到公司清潔,中午午飯時她會返回公司一次,替大家執拾垃圾和做一些小清潔。剛才她遺漏了私人物品在公司,所以現在折返。

Johnson︰「芳姐,你有冇見過呢個袋?」

芳姐:「呢個袋……哦,我見過呀。」

Johnson︰「你喺邊度見到㗎?」

芳姐:「頭時我做嘢嗰陣唔小心整跌咗,之後回頭先見到。我唔知喺邊度整跌,就是旦放返喺其中一張枱。」

大家聽到芳姐的解釋,大約也知事情的由來,應該與阿康無關。





Athena︰「你仲記唔記得放返喺邊?」

「唔……吖,係呀,係呢張枱,因為呢張枱上面都有個一模一樣嘅紙袋,所以我覺得係喺呢張枱上面整跌。」芳姐指向阿康的辦公桌說道。

肥媽:「唉,原來係咁,咁冇嘢喇芳姐,你去做嘢先啦。」

現場的場面有少許尷尬,因為Athena和Rachel冤枉了阿康是偷女同事衣服的變態戀物狂。其實芳姐的說話未能完全解除Athena對阿康的懷疑,因她只說自己將紙袋放在阿康的位置,而証明不到紙袋從哪裡掉下,很可能也是阿康的座位,只不過是阿康夠運,被芳姐弄跌了偷回來的衣服。

Rachel︰「對唔住呀阿康,我怪錯咗你!」

阿康:「唔緊要,攪清楚就冇問題。」

Johnson︰「其實只係一場誤會,好喇,冇事喇,可以繼續做嘢喇大家。」

Athena︰「咁點解你頭先鬼鬼鼠鼠咁走去Rachel個位?」

當事人Rachel已相信阿康沒有偷衣服,阿康也沒有怪責同事們冤枉自己,大家都以為事件已告一段落。誰不知Athena仍然死纏阿康不放,大家也有感Athena不斷針對著阿康。

阿康:「我知,我自己靜靜雞走去佢個位度係唔啱。我見Rachel今朝淋濕咗個身,驚佢冷親,特登食飯嗰陣出咗去買材料,焗咗杯薑茶俾佢驅寒。咁Rachel當時未返,我就放喺佢個位度先,等佢返嚟之後再同佢講,點知之後佢就發現唔見咗啲衫。」

Rachel立即返回自己座位,發現桌面上真的有一個暖水壺,打開蓋後,飄來一股薑味的香氣。Rachel立即喝了一口,因薑茶放在保溫壺內,現在仍然是熱呼呼的。

Rachel︰「多謝你呀阿康!好好飲呀!」

肥媽:「阿仔,你頭先做乜唔講你去Rachel個位係放低壺薑茶呀?」

阿康:「我都唔知我焗薑茶俾女同事飲呢個行為究竟係咪啱,我驚嚇親Rachel,我頭先唔敢講呀!」

Rachel︰「你冇嚇親我呀,我好感動呀!」

Johnson面露笑容地返回自己房間,大家看似也忘記了剛才的失竊事件,各自返回自己座位繼續工作,只有Athena一人不知自己剛才在做甚麼。

**********

晚上,阿康仍然是最晚離開公司的一個。肥媽特意留在公司,想和阿康傾談一下。

阿康:「冇嘢呀肥媽,我冇唔開心呀,你唔使特登留咁夜陪我喎。你返屋企啦!」

肥媽:「你咁樣俾人冤枉係變態佬喎,你連一啲唔開心都冇?」

阿康:「我又唔係第一次被人誤會係變態佬,中學嗰陣都試過兩次,驚動到校長,最後咪又係無嘢。最緊要係今次Rachel最終相信我就得啦,過程並唔重要。」

肥媽:「但係仲有人唔信你呢!」

阿康:「Athena唔信我係好正常,因為我之前真係騷擾過佢,我從來都唔會怪佢。」

肥媽覺得阿康是一個很特別的男生,雖然初時覺得他有點孤僻,不懂說話,非常宅男,而且有騷擾女性的前科。但現在很努力學習與人溝通,而且性格也不錯,不記仇,也不埋怨自己的際遇,更懂得關心人。

阿康自從母親過世後,未試過跟長輩說這麼久的話。他見肥媽不討厭自己,不介意他說話沉悶又長氣,所以毫無保留地向肥媽講出自己的身世、上一份工的不濟和三年內被七位女生拒絕的事跡,肥媽也用心地聽。

肥媽:「日子會過去嘅,人要向前望,老套我都要講。」

阿康:「我最鍾意聽老套嘢。」

肥媽:「既然你鍾意老土嘢,不如你認我做契媽啦!」

阿康:「吓!」

肥媽:「係咪嫌棄阿媽肥呀?」

阿康:「唔係呀契媽!咁我有啲咩要做㗎?係咪要上契㗎?我唔識㗎喎!」

這樣,肥媽收了阿康做契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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