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稀少,風聲幾乎掩蓋一切。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就是不願回宿舍。到了安全的地方,剛才的危機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期望落空的失落感,畢竟錯過就是錯過了,要等下次見面。想到那些無聊的課堂,我就更加唏噓。
 
我轉而回想剛才的對話。我沒有見過忻漪的丈夫,也沒興趣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吧。我只是覺得意外和突然,印象中忻漪已經對這男人心灰意冷了,失去任何期盼,他卻有著充滿誠意的樣子,彷彿希望破鏡重圓。
 
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告訴我婚姻是神聖的。婚姻最重要的一環是兩人的承諾,如果愛情是親密、激情,那麼根本不需要婚姻。結為夫妻,是為了讓自己背負責任,許下承諾。她還告訴我,現代不少人婚姻失敗,要麽是不了解這點,要麽就是輕視了遵守承諾的難度。
 
或許真的很難吧,我告訴自己。
 
不知不覺間,我逛了數條街道,來到尖沙咀海邊,海濱長廊比較熱鬧,一對對情侶手牽手並肩走著,展開幸福的笑容。內心驀然浮現一張臉,她一頭短髮,精緻可愛,而且性格怪異,行為舉止都是隨心而行,無法猜度。或許,她看到海港便會毫不猶豫跳下去游泳。別人或會驚慌失措,夕嵐卻能讓我心甘情願一起跳下去。這個比喻很笨,但我想這就是我對她的感覺吧。
 


「花語是世俗的理解,那就是毫無意義了。」我還記得她的說話。如果是夕嵐的話,大概會覺得婚姻只是無聊的契約吧。
 
對,我也是這樣覺得……
 
我又想起星期六的事情。那天時間過得很快,太美妙了,對上次那麼開懷是什麼時候?想了又想,卻想不出來。仔細思索,又覺得我們沒有做很特別的事,彷彿每天都能重複。人們常說開心的時光過得很快,可是,我們能把這段時光放到腦海裡,播放很多很多次,那麼,就是漫長的喜悅了……
 
「嗯?」手機傳來震動。是傳銷電話嗎?這是我馬上想到的事情,因為很少人會致電給我的。
 
「你遲到了。」誰知,是忻漪:「整整四十分鐘。」
「嗯,我知道他來了。」我老實回答:「所以才避開一下,對不起。」



「沒關係,我打發他了。」忻漪說:「我想你立刻過來。」
「嗯,我很快就到。」
 
升降機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站在門前的忻漪,她雙眼銳利,嘴角上揚,表情流露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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