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漸涼,樹梢隨著微風輕擺,兩人交纏的影子就這樣照在昏黃燈光下,拉得綿長。

陳曉智吻得愈發深入,一次比一次濃。張靜宜大腦空氣告急,喘不上氣,顛顛巍巍地錘著對方胸膛求放過。

他們分開之際各自氣息紊亂,她張開口貪婪地補充新鮮空氣,面紅耳赤,羞赧地微微垂下頭。

他認真注視面前的人兒,把她摟進懷裡,嘴角染笑。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清新得像交織了一整個秋季的落葉涼風。



她不由自主地抬頭,撫上他那流暢的輪廓。

「其實你啱啱係咪扮嬲㗎咋?」她輕聲問道。

他微微俯下身,逆光而來的模樣清清楚楚地映在她雙眼內。

心跳隨著突然拉進的距離重重漏了一拍。

「你估吓?」



她盯著他薄唇微啟,三隻字果斷掉進耳中,卻像被刻意打亂般,此刻變成晦澀難懂的句子。

「…啊?」

他捕捉到她眼中寫滿不解,清澈的棕眸笑成兩弘彎月。

她把視線收回,不滿地撇了撇嘴。

晚風帶著涼意驅散掉兩人之間的曖昧,洗盡方才那纏綿的吻。



「返去啦。」陳曉智笑意漸濃,抬手揉了下張靜宜的頭頂。

他的碎髮在燈下宛如點綴著螢火的流光,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光線下。

她盯著走在前面那像是會發光的人,內心湧現起莫名其妙的情緒,萬籟俱寂中某種東西似乎要破殼而出。

捏了捏對方的手心。

陳曉智轉過頭,垂眸對上她的眼神。

「聽劉泳淇嗰啲講,通常錫嗰陣除咗會伸脷之外──」張靜宜頓了頓,偏過目光:「隻手會摸埋女方個胸。」

陳曉智嘴角的笑意一滯,頓時一臉錯愕。

心裡那刻恨不得把劉泳淇那傢伙的嘴巴縫得密不透風。



「點解你從來冇對我做過嘅?」她沒有感覺到他內心的小劇場,眼神有點委屈。

就是,聽劉泳淇說多了自己的戀愛經驗,通常情到濃時雙手都會不聽話地亂走,何陳曉智這些日子都規矩得很,每每都會儘量避開某些敏感位置。

於是她便略微心理不平衡了。

陳曉智一時間被這條問題殺個措手不及,無意識地盯著張靜宜。

風聲夾雜著樹葉掀動的沙沙聲席捲了整個夜空,他下一秒勾起唇角,一聲輕笑一併卷進了她的耳朵。

「唔好諗太多。」

他姿勢隨意慵懶地靠在巴士站,雲淡風輕的模樣倒是讓張靜宜有點別扭。



可惡,好像又失敗了。

她握緊拳頭,想去找個話題挽救一下微妙的氣氛,抬目時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藏著繁星的眼眸。

張靜宜忽然忘記自己要說甚麼了。

「我上車啦,返到去會同你講聲。」他的笑聲逐漸平息下來,像是在消化剛才她一時衝動而脫口而出的說話。

張靜宜默默看著他走上巴士,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乘客中依舊顯眼。

他隔著窗對上她怔怔的目光,嘴角仍未褪去適才的柔意。

心臟幾經悸動,最終歸於沉寂。

十月初放假前的某一個週末,張靜宜再一次跑到陳曉智家吃飯去了。



蔣玲玲的臉色愈來愈差,即使看到張靜宜時精神有所好轉,可就連聲線都有氣無力的,任誰一看都會感覺到她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她吃過飯後簡單洗漱便自顧自的走回房間中睡覺。

剩下張靜宜和陳曉智在房間內相視無言,交織的目光中像是訴說著某些難以啟齒,別樣的情意。

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裸露在光線下的脖頸,清亮的明眸閃著光芒,像是看透了她躁動不安的心臟。

陳曉智微微彎下腰,湊到她面前,仔細端詳著面前的人兒。

視線與坐在椅子上的張靜宜齊平。

「你唔係仲諗緊嗰樣嘢啊?」他將頭靠得更近,順著話語飄過來的是溫柔的吐息。



她的心跳在靜默的夜裡愈發瘋狂。

「如果我話係呢?」

她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猛地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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