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唐家那邊就已經通知我們東西送來了,那家人果然受硬不受軟,硬要我們當個壞人嚇嚇他們才行。一早把東西送來不就沒事嘛,真是的。
「雖然東西不太齊備,但也聊勝於無吧,別再挑剔啦。」幼羚拍拍我肩,也跟一心把地上的大包裝袋抬起來,這一次唐家那邊也改變了包裝方式,換成大大個紙袋包裹和紙箱,看得出他們這回真的頗趕急。
「葉允行,我們真的要走嗎?跟著唐家的人逃到其他地方去嗎?」聽得出她有點不安,連問我也有點膽怯的。
但我哪知道之後的路怎麼走,心裡也沒底子,要是大伙要逃出去,我也只得跟著走。我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把包裝袋扛到肩上。
「我想我們也沒法再在香港待下去,警察知道我們的存在,而且人數眾多,不可能讓我們就這樣躲著,早晚也會搜到這裡,那時候就算是唐家也不能再保住我們。要是到那時候才逃跑恐怕來不及。」一心說。
「也對,香港這麼小,盲的也能搜得到這裡。呃,可是我們能逃到哪裡?」
「泰國吧,黑幫片中的小混混都是逃到泰國的,我想我們也不會逃到哪個有趣的地方吧。」我說。
「不會吧,泰國啊,那邊很熱的。」幼羚道。
「怎麼會是泰國,唐家又沒有投資在泰國,怎麼會讓唐景舜到那裡。」一心說。
「你怎知道,更何況我們現在是逃亡,當然是哪裡方便到哪去,有沒有投資算哪根蔥,難道...就能安心點嗎?」我說著又發現她說得頗合理。




她揚眉嫣然一笑,又道:「唐家的人辦事都很小心,現在我們讓他難堪了,他就更不會只靠我們去保護唐景舜,一有機會,他就會把我們換掉。」
「他會不會暗中把我們暗殺掉,在公海裡黑吃黑,像賭神那樣。」
「嘿,你電影看太多了,你哪裡黑,還以為自己就是黑幫,好笑。」幼羚調侃。
「我們見不得光,這還不是黑嗎?」我說。
「這頂多是灰吧,你想太多了。」她說。
「什麼灰了,掉灰了嗎?」若飛在樓梯上方往我們喊。
「你看,你惹禍了。他肯定在上面悶慌了。」我道。
「別說笑,你來應付他。」
「是啊,掉灰了,快來幫忙,我快沒力氣啦。」我往上面大喊。
「不會吧,他們叫我啦,我先進去。」他馬上大喊,尾的幾個字都快要絕命於梯間。




她倆都笑了。
「食物到了。」我走到精靈們的房間裡,放下了裝食物的袋子,但其實裡面的全都是狗糧貓糧之類的,我都不知道這合不合牠們口味。不過牠們顯然沒有在意,一看我打開袋子便湧過來。
「這麼慢,讓我來。」蜻蜓急不及待就把正在跟我糾纏的包裝搶去,二話不說就用爪子撕開了,但看見全都是一顆顆的乾糧又擺出一副不肖的樣子。
「看你那般囂張,真想馬上揍你兩拳。」我道。
「來。」牠滿嘴都是狗糧,吃得一臉難受,說:「怎麼今天的食物都這麼難吃?你們是怎麼捱過的?」
我把強烈的笑意都壓下去,心說你真天真,我們當然不是吃這個。
但又不可能跟你說我們都在吃別的好吃的東西,唯有讓牠們繼續搶著吃這些。
把牠們吃的留下之後也回到樓上,上面那些暴龍的吃相也不惶多讓,馬上就像旋風一樣橫掃了整個房間。
我一看心也涼了,雖說我們的食物也不比牠們的好上多少,全都是麵包和速食餐。
我正納悶為什麼他們會有微波爐叮的食物,莉莉看我眼色又指著牆邊去,原來剛才的東西中也包含了微波爐和熱水瓶。難怪了。




「葉允行,這個留給你的。」列子虛指了指紙箱上的飯盒。
「謝謝,這個是什麼…星州炒米?還好。」我拿起了飯盒,選了個空位坐下,聽著他們的話題,他們都在聊先前見過的精靈。
似乎大家在聚頭之知都遇到過其他精靈,不過之後似乎都在警隊和大力鱷那邊重遇上。恐怕在香港的精靈大多都已經聚在一起。列子虛說他之前就親眼見過那條巨型的鯉魚龍,他說那鯉魚龍脾氣不太好,一遇上的時候就已經在大街上亂衝亂撞,而且也跟牠的拍檔被包圍著,但是鯉魚龍的體型實在太巨型,尾巴一擺就把一輛大巴士拍得凹陷進去。他的拍檔也被嚇得要死,一直挨在遠處腿軟一樣坐在地上。那鯉魚龍的聲音也響亮得要命,一直沒有停止的戰鬥,又能發水炮把警車打翻,而且那距離可不是一般的遠,差不多就是街頭射向街尾的距離。
「那鯉魚龍又不是沒腦袋的動物,動作也靈活得可怕,子彈又不能射到牠身上,足足有幾十個警察被牠打傷了,最後竟然出動到幾輛吊臂車,好像拼死一樣衝過去,把那鯉魚龍夾住了,幾條鋼索都拋到過去,好像電影裡的變形金剛一樣給縛住。你們不在那裡不知道,那條鯉魚龍的破壞力恐怕比起大力鱷再強上幾倍,牠的身體都有這麼粗。」列子虛用自己的手臂擺成一個大圓圈,一個沒有圍得完整的大圓圈。
那身體果然讓人吃驚。
不過,他有沒有看到那隻耿鬼?我盯了盯若飛,看他的表情似是忘記了那耿鬼那時也在照片裡,他已經完全沉醉在那鯉魚龍的戰鬥過程裡。
怎麼那見鬼的死胖鬼什麼時候都在。
警察最後動用了三十幾輛警車和重型運輸車才把牠送走,不知運到哪裡。
「會不會是域多利監獄?」幼羚問。
「那不是已經關掉了嗎?不是已經當成展覽設施了嗎,怎麼會把精靈押進去。」天罡問。
「不是,我都是聽回來的,我被押送的時候也到過域多利監獄。我被捉住的時候被他們送來送去,先是旺角警署,然後又是域多利監獄,我看他們初初遇上精靈都不知該送到哪裡。」幼羚抱怨。「都不知道那些警察怎麼辦事的,一晚之內把我由馬鞍山送到港鳥又再轉到旺角,害我吐得要死了。」
「你是說他們把精靈放到旺角警署和域多利監獄?怎搞的,把警署當成羈留室嗎?把退役監獄也當成臨時監獄。」天罡大罵。
「這不難想像,你試想一下,這麼多的精靈,他們要往哪裡送?現役監獄又怕精靈一旦反抗就會連同其他囚犯一同逃出,倒不如找個無人的監獄押進去,大不了把所需設備都送過去,一樣能把精靈押住。」若飛解釋。
「那你有遇到過其他人嗎?」莉莉問她。
「有啊,我跟你們說,跟我待在一起的人可多了,光是女的都有五六個,男的不知道,但應該都有十個八個,我們都是逐個逐個被捉進來。」幼羚道。




「有什麼人?」莉莉又問,這回連張海兒都緊張起來。
幼羚頓了頓,應該給她們的舉動嚇倒了,回想了一下才道:「我沒記住所有人的名字,大概也認識了三四個吧,名字好像是…什麼莉嫻,文爾雅,什麼英秀的…還有一個是叫馬珊珊的,呃不是,是馬英秀和…」
「陸珊珊,是陸珊珊對吧。」她倆一起喊。
「對,就是陸珊珊。」她點頭,但還是愣住。
「她在哪裡?是跟你在一起的嗎?」張莉莉一下子跳出來,撲的一樣拉著幼羚,我們忙把她安定好。
「她?好像…沒事吧,你們認識的。」幼羚的聲音像蚊子一樣掉出來。
「那還好,她有跟你加入到那個特別行動組嗎?」海兒拉住了莉莉。
「有啊,可是她在綠楊坊時沒有跟著大力鱷那幫人,我估她最後也回到警察那邊。嘿,我其實也是被逼加入那邊的。別這樣子看我好嗎?」她無辜的道。
「也就是她還在警署裡面?」
「大概是吧,你們是朋友?牠的拍檔好像是叫做大菊花,像隻史前長頸恐龍一樣的。我想應該還安全吧,你們也別太擔心。」
「你們三個好友都遇上了精靈?還真巧。」天行感嘆。
「這有多奇妙,這對夫婦也是這個模樣,就差家寶沒有精靈拍檔,要不然這就是個活脫脫的精靈家族了。」若飛說。
「對啊,我也想有個精靈拍檔跟我在一起啊。」家寶馬上拍手和應。
「那大力鱷那幫人,你是怎麼跟上的?」我問。
「噢,這說來話長。」「挑重點吧。」




 
原來她跟其他人早就到了荃灣去,說是去追捕大力鱷和大岩蛇的,似乎就是我當日下山前的情況。他們乘車到了荃灣,那是他們接收的指示居然是讓精靈殺死精靈,這時他們都有點吃驚,有人思疑警方會在捕殺其他精靈之後殺死他們,於是乎那些人都有些擔心,沒有讓精靈全面進攻。幼羚和那幾個女人都拉著精靈, 不讓牠們亂來。最後特別行動組的首次行動得到了空前的失敗。
大力鱷的力量超出警隊的預計,在包圍之中也能擊殺一隻精靈重傷幾個警察。警方最後也暫停了計劃,大力鱷那幫人逃走了,但大岩蛇卻被逼「潛入」地底逃去。之後恐怕就是我和一心下山時遇上的大岩蛇戰鬥。而警方則把綠楊坊裡頭的空地當成臨時指揮站,不過卻又遇上天行他們,他們那個時候應該是剛把家寶送到姑母家裡離開,但又遇上警方。
不過特別行動組卻也鬧出大罷工,讓警方一時之間無法展開圍捕,只能讓警隊的精靈拍檔行動。結果沒打多久又碰上我們逃進去臨時指揮站。幾乎要把那個地方鬧翻天,但我們最後也乘亂逃進了綠楊坊。
就在我們進了綠楊坊的時候,還在外面的警察和精靈也沒停止戰鬥,幼羚所在的特別行動組跟大力鱷纏上了,忽然又不讓特別行動組的精靈活動,結果警察在分開精靈的過程中走火,槍傷了一個特別行動組的人,大力鱷乘勢領著其他人逃去,還遊說其他人一起逃。
「結果我們組裡有好幾個人都跟上了,我給推著又拉進了大力鱷那邊,被逼追著他們。然後大力鱷的拍檔又聽聞滕若飛他們逃住了荃新天地,他嚥不下氣,好像要針對他一樣就拉著我們追進去。大力鱷的戰鬥力又強,警察又沒法阻擋牠,結果又順勢衝入了荃新天地。不過我一進去沒多久就自己跟狃拉逃走了,之後一直想找機會逃出去,可是所有出口都給封鎖了,我也只能一直躲著,然後不知等了多久又聽到了好幾次打鬥聲,逃著逃著又給天行他們發現了,也就跟著他們了。」
 
「你這一天也算是倒楣了,每一邊你都到過,你會不會是個無間道。」我笑說。
「別說笑了,你看你一說話,家寶馬上就睡了。」天行說。
「不是吧,根本就是她的故事說得太沉悶。」我喊冤。
「好了,我讓她先睡了。」杏梅正打算抱著她到別的房間,但我們都讓她別動,讓家寶睡在這房間就行。
不過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麼話題聊,換個房間之後沒聊多久都開始打盹了。
就只有幾個女的在聊,一直沒有睏意的聊著,我沒撐很久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