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職老師: 2.

我穿上一套帥氣西裝，出席第一次的Staff Meeting。
林大為提醒我，一定要預備白紙，裝作自己專心開會，不斷紀錄重點。
學校傳統就是預留第一行位置給新老師。

不知為何，學校有很多很多很多會議室。
校務處內已經有一間，頂層還有多三間。

我作為新入職的同事，比校長更早到達頂層會議室是常識吧！
現在還是八月，我也沒有會議室的鑰匙。
我只能默默在門外流汗。





「Chris，咁早嘅！你搞到我都有啲自愧不如添！」麥校長馬上跑來，為我開門。
「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我頂！佢唔順呀。抱歉，老師不會說髒話的。
但校長為甚麼會穿著T-Shirt和牛仔褲？！

接連有數個同事，都是T-Shirt、短褲、牛仔褲、Polo Shirt……
「喂，我叫你著正經啲姐，都唔洗咁呀。」穿著白色T-Shirt的林大為跟我說。
「有領就得架喇。」





「陳卓一 CCY」一個名牌，安放在桌子上。
正如林大為所說，我的位子真的被安排在第一行。

我鄰座的老師，應該是一名女老師。
「張靜希 CCH」
這些機會！就是屬於我的！

「唔好意思呀，我想問依個位冇人坐架嘛？」
這把聲音，有點熟悉。
「我諗依個位應該係你嘅。哈哈。」




「係喎，傻左。」Charlotte臉上一紅。

不知為甚麼，就連開會，都是英文的。
「First we welcome our new staff. When I call your name, please stand up and blah blah blah…...」
「Miss CCH, Charlotte.」
「Mr CCY, Chirs.」我就像每個新同事，站起來向大家揮揮手。
不同之處在於，不少老師都瞪了眼。
果然，穿西裝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開會的過程很沉悶。
過了今天的會議，便是第一天正式上學日。
我需要負責數班中一科學堂，以及中四的物理科。
不知道我會遇到甚麼呢？

……




隔天，我才知道，我遇到了地獄！
我向中四生作自己介紹時，提到自己是第一年當教師時，他們馬上露出捕食者的笑容！
他們在我的堂上大聲聊天、在我的堂上吃早餐、在我的堂上玩手機......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此時我無計可施，只好利用當紅的對白了。

「陳Sir都有睇試當真？」
「陳Sir都睇試當真咁大件事冇人講嘅！」
「冇人講咪你講囉！」
「成仔講緊係唔委屈啦！成仔講緊係得啦！」
「夠喇！重重覆覆！你都冇活用到！」
……

於是，一整堂就在試當真的對話下完結了。我就對著空氣說話一整堂。
「陳Sir你唔好嬲啦。我地班係咁架喇。」




下課後，一名同學走來安慰我弱小的心靈。
「唉陳Sir Sor囉！下堂正經啲啦。」另一名同學。

「我叫余志成呀，佢叫林展夢。」
「喂！做咩叫我全名呀！」林展夢說。
「點解唔叫得你全名呀？」余志成說。
「識左我三年，你唔係唔知呀！」林展夢說，「陳Sir你叫我做Mavis啦！」

他們二人走來跟我聊天，算是一丁點的安慰。
「余志成，林展夢，有野想搵一搵你地兩個。」
別的老師來到班房，找了他們二人。
他們聳一聳肩，「陳Sir，聽日見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