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唔可以唔好咁幼稚啊
對,妳什麼都比我好


「阿文你睇吓?我終於畫好幅畫啦。」子愉今天放學後拿著一個卷軸,一見到我就興高采烈潮我方向趕過來。

「今日咁開心啊?」

「你打開睇?我好俾心機㗎。」她一臉自豪。

打開一看,是一幅風景畫。



「認唔認得係邊到嘅風景?」子愉俯身傾前,想試探我對她所下功夫的辯析度。

「梗係啦,呢度咪我個位對望出去個景,學校個籃球場,大樹,仲有城牆上住紥嘅雀仔。」

「住紥呢個詞語唔係咁用㗎,啲雀仔平時中午先會嚟,應該係平樓先至啱。」子愉糾正。

「係係,咁呢幅畫仲有咩特別?」

畫中色彩繽紛,繪畫天空時層次分明,而且畫中的美桐樹每一片樹葉都細緻刻劃,紋理清晰。



「你再睇下啦~」她似乎另有目的。

除了剛說的事物外,我真沒注意到任何獨特地方。

「Sorry啊,真係咩都發覺唔到。」

「算啦!不如你講下你嗰個興趣班?我都冇聽過你講有咩學嘅。」子愉永遠都記得關心我生活。

「咪又係咁,冇咩特別。」可是我經常性敷衍她。



「你次次都係咁講。」子愉擺出一副不滿的表情。

要說我為何一直逃避關於興趣班的問題,其因我對文學方面毫不在意,起初以為是普通不過的寫作班,沒想到內𥚃暗藏門檻,三十個學生對文字深感興趣,學習方面絕不怠懈,唯獨我一個上課時想着什麼時候下課。

要是子愉知道一定對我失望透頂,所以我寧願選擇盡量拖延時間。

本是為了做一個她理想中的男人才選擇挑戰從未感興趣的領域,卻連基本應有態度和上進心都沒有,憑何談一場戀愛。至少子愉不會接受一個信口開河的人做她丈夫、男朋友、甚至好朋友。上了足足七課文學班,張愛玲和魯迅都不知道是誰。

「咁真係冇乜特別啊嘛...」我支支吾吾道。

「你咁樣唔得㗎,上堂咁唔專心,咩都學唔到仲要對住我講大話。」此刻子愉非旦不對我生氣,而且柔聲相對。

當時妳隱隠下垂的明眸表示著巨大的失落感



我錯了...錯了...

「妳唔嬲我?」

「我唔嬲喇,不過你應該嘗試學習下或者睇多啲書。」

「係!我會認真啲上堂㗎啦。」我笑嘻嘻對著子愉。

以為她不對我生氣就是解決了問題,好天真。

由認識開始我們就存在差距

邱子愉,妳太完美。

******


家中幾乎沒有任何一樣物件屬於我本人,全都是子愉留下的痕跡和回憶。睹物會思人兼傷情,然而我把各式各樣的刀斧利刃擺放在家中每個角落。

子愉收藏秘密的日記本、與我有關的畫作。

我愛她,即使遺下的愛痛不欲生。

自從張任一拳揮在我臉上後,我算是在一個荒誕的惡夢暫時清醒過來,停止無止境的約炮行為。

失去子愉後,我不想在意我的朋友也漸漸疏離。

在墮落的盡頭有根繩索供我拯救自己,我緊緊捉著,發現拉我上來的人力氣不足令我懸吊在半空。

她喜歡一個整潔的蝸居,所以我第一時間整理日久失修的家。客廳大燈、馬桶蓋上的螺絲、堆積的外賣盒。我開始規律生活,像個正常上班族一樣生活,不倚靠濃烈味精的外賣果腹,自己做飯。

原來看似簡單的蒸肉餅要用手剁豬肉才有口感



味道難以入口,下鹽的份量都搞不清楚,實在不及子愉煮的萬份一。以前吃慣子愉精心烹調的大餐,在外用餐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對味道諸多挑剔。

也罷,反正味道不重要

子愉總是有次序地收拾廚房,減少飯後收拾的工序,而我煮飯過後只有堆積成山的碗碟。

我從未為子愉洗過一隻碗,慌忙之際打破了子愉在日本買给我的陶瓷碗。

可能只要我變好子愉會重新審視我?
我的確有一刻心存這個白癡的想法。

不,她恨透我。

歸根究底我背叛了子愉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