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街尾轉角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鐵匠鋪緊閉大門,好似早已看破紅塵,紅磚連綿渡過悠悠歲月,即使閒時有小貓三四位學員走過,亦不敢敲響木門上那嚇人的獅子銅環。鐵匠鋪與車水馬龍的市集格格不入,無人問津。

沒有人會為此感到惋惜,因為眾人皆知,不是火爐前的師傅差勁絕透而使人卻步。相反,鼎鼎有名的學院御用矮人鐵匠,雷金,便是鐵匠鋪的主人翁。

他那火爆的性格,耐人尋味的癖好,天價的工資。輕易地便在學員間培養出一番惡名,即使大門緊緊深鎖著,學員們經過時仍會不自覺地避得遠遠的,生怕一不留神便會受到甚麼無妄之災。

你站在門前,看著大門上貼著的那張殘舊紙張不禁失笑。





「勿擾,後果自負。」

你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如此任性的他為何還能成為學院的御用鐵匠,根本沒有人願意接見他嘛,還如何為學院服務。你不顧紙張的好言相勸,用力撞了一下銅環。

鐵匠鋪內的打鐵聲隨之停下,霎那間鴉雀無聲,儼如暴風雨的前夕。

咿呀......

大門徐徐推開,火爐那難熬的熱氣瞬間迎面撲來。伴隨著的,便是雷金那張臭臉。





你難得一笑:「嗨。」

雷金看到來者是你,本來已準備好的十八字真言霎時吞回肚子裏面,黑若墨水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一點。

雷金有點驚訝你的到訪,轉身便去倒了一杯茶,亦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入嚟啦。」

你拉了張椅子好讓自己坐下,細細品嚐一口熱茶,組織好言詞便緩緩道出來意。

你:「我呢幾日內會啟程去皇都。」





雷金灌了一口酒,大咧咧的用衣服搽嘴,便說:「去皇都有咩搞。」

你:「我打算揀軍隊溝鼠嚟突破。」

雷金想了想,沒有否定你。

雷金:「格拉墨呢?」

你面對雷金忽然轉變的話題,呆了呆,沒有回話。

額頭卻緩緩湧出緊張的汗水。

雷金目睹那滴汗流,有點不可置信,連粗獷的聲線亦高了幾度地說道:「你用咗最後一次?!」

你艱難的點點頭。





雷金更為激動:「我同你講過幾多次,神器格拉墨元氣大傷,你淨係可以用到三次,三次之後就會報廢!......」

未待你接話,雷金又繼續說:「第一次喺你細個嗰陣俾狗追驚到死,為咗逃走而用。第二次就為咗面子,同瑟坦特公平切磋嘅時候用咗。今次呢?!今次又咩原因啊?俾狗追?俾人打?」

你沒有反駁,亦沒有憤怒,因為你深知養父說的都是真話。羞恥湧進心頭,你只想回到過去,大力拍向自己額頭,拍醒過往那不爭氣的自己。

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救咗一個女人。」

雷金聽罷,久久不語。

「唉。」

一聲無奈的嘆氣亦從雷金口中道出。





雷金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可來到嘴邊,卻又無法繼續道出。

良久後,雷金:「俾格拉墨我睇下。」

你從儲物空間取出格拉墨,遞給雷金,他便著手開始檢查格拉墨。未幾,卻又自責地扭扭頭:「神器果然就係神器,我無能為力。」

但當雷金將格拉墨遞回給你時,格拉墨驀然耀出無盡光芒,充斥著整個房間。雖然光線吞噬了一切,可雙眼卻又不會覺得刺眼,有著絲絲溫暖,像是在撫平你的情緒。

良久後,光芒稍為減弱,然後又集中重組,虛空中便緩緩出現了一段文字。

「我兒,格拉墨乃一神器,陪我征戰一生。於神魔大戰中元氣大傷,餘下三次使用機會。爹沒好好照顧你,陪你成長,唯予格拉墨為你保命。格拉墨妙用無窮,無視階級固定虛空,或斬斷虛空,建立空間節點,皆能保你三次不死。我兒,若你觸摸到成神的瓶頸,並欲修補格拉墨,需集齊天之水、地之蟲、陽之石、陰之牛、時之爐、空之心,方可重返顛峰。」

你看著這段驀然出現的文字,雙眼不禁發光。心忖:「如果有格拉墨嘅能力,成功率一定可以大大提高。」

神器是一個甚麼概念?





十破,是為神。

神器,是為器武異能者十破後的產物,脫離於使用者的束縛,獨立存在於人間。

你親生父親是一個十破異能者,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神話,一個故事。因為你從未見過你的父親,他的容貌,他的一切,你都一無所知。

你亦無法想像十破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境界,因為你現在就讀的皇家異能學院,號稱大陸最強,可當中的最強者亦「只不過」是九破,亦是你的現任校長,奧西里斯。

這一切一切,都是雷金告訴你的。

你坐在椅子上,後悔不已,到底為何從前的你要如此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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