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再生他的氣。
 
「做愛?」伊嵐瞬間轉移話題。
 
「唔得。」阿行嚇一嚇。
 
「幫你打飛機?」
 
「唔得。」
 


「含撚?」
 
他腦中有極多色慾畫面,戲劇化得不似他會有的經歷,他搖頭。
 
「唔得。」
 
「摷我。」她不再問。
 
「吓?」
 


「係呀,唔使你扑嘢,摷我。」
 
她整張臉都紅了,但依然高傲地命令;留給他的戀愛印象,不應如此卑微。她果斷地地掀起睡裙,亦拉低胸口位,此刻他清楚看見她的胸型。
 
她又獨自脫下內褲,然後倔強地看着他。
 
阿行將迅速整理她的胸口位,至少不再看到她的乳頭;好奇怪,他完全沒有生理衝動,只覺非禮親人。
 
「我得返呢樣嘢想做。」她說。原本,應該是做愛,但他不願。
 


他動手。
 
不知為了什麼。
 
伊嵐沒有躺下,她坐起來看他手指的郁動。
 
他完全不敢看她的臉容。
 
他一點性興奮都沒有,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陰部,有包裹、能分離,乾涸和潤澤,只需一刻。
 
他想起今早摸過的Gri,想起中午打過的保齡球,想起下午吃過的咖喱。
 
他想起青青的頭髮,想起青青的嘴唇,想起青青的肩頸。
 
他想起伊嵐顰眉,想起伊嵐哭泣,想起伊嵐沉默。


 
食指在陰蒂附近徘徊,落到下陰,挖了分泌物,輕輕滋養旱逢甘霖的陰蒂,再用持續地上下磨擦,力度不大,但頻率甚高,輕微震動。
 
他不敢看她的臉,便凝神看她的陰蒂不斷脹大。
 
伊嵐張開腿,見阿行將頭朝向她的陰部,她覺得恥辱。
 
她一直看他的頭頂,他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他很想令她爽,但並未出於渴望愛護她,只想完成任務,一切重歸於好。愛撫沒有愛,她的心情不舒服。
 
但她的身體仍然感受到快感。
 
他對她有性吸引力,於是一江春水東流,希望環迴往復,只流不逝。
 
他們一起低頭,像習慣用火燒地上的螞蟻,散亂的逃命時刻,都無法啃食二人的麻木。當指交於男方而言只得觀賞用途,無疑十分詭異。
 


伊嵐的呻吟很輕,柔柔地多是喘氣的醉,有時則羞澀地喊出了嬌媚的長音。
 
和平時不同,其實,她喜歡大大聲地釋放快意,互相給予速度與激情;但是,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做愛的時候,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敢,事事小心,處處猶豫,她只是努力忍住叫聲,害羞地迴避心跳。
 
但今天,她的對象是他。
 
她也很想純情一次,為他,為未曾喜歡她的他,為錯過青春期的他們,為一直喜歡他的她。
 
他的心跳很快,來自恐懼,他清楚,「鄧伊嵐」從此有了性器官。
 
她的叫聲越來越急,他加快速度,最後,她高潮,抽搐數下,停止。
 
阿行拿紙巾,抹了抹伊嵐的陰部。
 
他快速整理她的睡裙,然後逃離,洗手。


 
伊嵐哭泣。
 
她高潮時的抽搐,當中有幾下是在偷偷地哽咽。身體告訴她,但凡她已經高潮,便不能再要求與他親近幾許;她很絕望,歇力控制、拖延,可是陰道仍然狠狠收縮。
 
她怪自己無用,以前是,如今是。
 
道德上,她知道所作所為將被人批評,情感上,她只想愛一下,然後逼自己死心。
 
而他,一眼都沒有看她。
 
阿行很想擁抱伊嵐,和她講,無論如何,他們都可以做好朋友,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或者絕交,看她意願,只要她不要再傷心。
 
但怯怯的他知道這不是好時機。
 


伊嵐坐起,洗一洗下體,然後洗臉。打開水喉,一邊洗臉,一邊吐氣,她仍然忍住不發出聲音、太陽穴也有律動地哭泣。
 
她的眼和鼻都紅通通。
 
鄧伊嵐,你真可笑。
 
阿行見她從洗手間出來後,便一言不發,他知道她哭了,卻知他沒有資格拍拍她的膊頭,因為他是別人的男友。
 
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沒有說話,沒有閉眼。
 
終於,伊嵐熄燈。
 
黑暗中,阿行問:「點啊?你而家點?」
 
她睜開眼睛,也看不見他,說:「我冇事,我哋都冇事。」
 
她努力回復那個得體的鄧小姐。
 
「咁就好。」
 
「嗯,晚安。」
 
他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借着已適應黑暗的眼,仔細端詳他的臉——哈,這瘦削小臉主人,並不是她的愛人。她捨不得閉眼,卻忽然疲累不堪。
 
最後,他們退房,然後一同離開,不再提記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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