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天使還未墜落的時候, 我倆還牽著手說著那爛漫, 而被糖紙包裝過的話語; 天使仍未墜落, 只是你想成為天使, 口裏說著比糖紙更冠冕堂皇, 那安慰人的言語。」





 «天使與不存在的惡魔» 凪海
 
「天使還未墜落的時候,
    我倆還牽著手說著那爛漫,
    而被糖紙包裝過的話語;
    天使仍未墜落,
    只是你想成為天使,
    口裏說著比糖紙更冠冕堂皇,
    那安慰人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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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贈給某摯友的故事。
願世人平安幸福。




 
那年秋天,我們第一次相見,當初大家那青澀的臉龐已讓我不堪回想,卻也那麼的令人嚮往。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我似乎也從未想過能跟你談上話來,只是其他人已然完成了那份勞甚子般的歷史報告,雖說不上是分組的課業,可大家都是成群打夥做的 —— 群體壓力就是如斯,只是我確實不願讓自己出窘相,放眼望去好像也只有你和我落單了。
 
「那個······你做歷史報告了嗎?沒有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嗎?」明明是頭一回跟你說話,事實上除了姓名之外我對你也一無所知,能如此厚臉皮也讓我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
 
你遲疑了一會兒便爽快地答應了我,我們很快便打開了話匣子,那些對話老套得都快掉牙了,卻依舊是那鳴鐘聲才讓我們停下來的。
 
那次的報告過後也順利完成了,可是我們的感情卻沒有如同校園少年漫畫裏的情節一樣突飛猛進,其後在一起聊天的內容也不外乎學業,也使得我從未想過要與你交心。那年聖誕的一次班聚讓我們再次說上話來了,大家都玩得喜眉笑眼的 —— 那時的快樂是那般簡單而純粹。
 
晚上我與母親吵了一架累壞了,獨自一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打算尋點歡樂的我打開手機卻偶然看到了你的幾則「求救」動態:「有人可以救救我嗎?」「我快受不了了······」我焦心地馬上撥了通電話給你,聊著聊著,你也漸漸地放下了手上緊握著的那把刀。少年時代,大部分人都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晚我們滔滔不絕地說著各自的心事,突然察覺到我們是如此的不同,卻又是如此的相同。其實後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釋懷,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畢竟······大家一定都有想放棄的一天的,對吧?




 
後來的一個多月都很平平無奇,大家都埋頭於學業中,偶爾閒來無事就會閒談一下罷了。那天考試後我興致勃勃地約你逛街,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作罷了。當時的我只知道你有急事不能赴約,而你也沒留下任何多餘的解釋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被人爽約,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忿的,直到你晚上打來告訴我你爺爺過世了,我才後知後覺。你一直都說自己沒事,但想必這些謊言任誰都能看得穿的,可你一直緊閉著自己的心房,任何一句多餘的話語也不曾說過,也令我無計可施,便只能默默盼望你能趕快過了這道坎。
 
直至後來有次我們要趕巴士,我本想捉著你的手一起跑,你卻在我碰到你手臂的那一剎那大聲叫疼。我馬上放下本要牽著你的手回頭看著你,還帶了兩三句問候,生怕出了什麼事。你只垂著頭默不作聲,另外一隻手緊扯著左手的衣袖,迎面而來的只有滿滿的疑惑與不祥。你隨後把我拉進了一條巷子的角落,緩緩地拉開了手袖給我看,一瞬間,我只覺兩眼一黑,彷彿時間暫停流逝一般。入目的除了你那白皙得像新生嬰兒的肌膚,還有那一道道觸目驚心而無情的血紅色劃痕。我一時語塞,忽覺有些東西捂著了我的心,有點兒呼吸不上來。回過神來的時候,你的眼眶已充盈著淚光,低著頭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我向前踏了一步摟著你,輕輕拍撫著你的後背,霎時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母親般。你的淚珠很快沾溼了我的衣袖,我卻壓抑著心中那股胸湧而至的情緒,咬著嘴唇強忍著那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從不相信命運,但偶爾卻會在想,會不會由這刻開始,我們彼此的結局便已無法改變。可就算我們知道結局也好,就算我們總有一日要分開也好,我也想以一個最好的方式收場。
 
那天開始我陪你一起去見過無數次社工,而你的心房也如同那裏長期緊閉著的大門般,我是多麼希望能窺探這門後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鬆動的縫隙也好,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傾訴下你又曾否動容過?我無比渴望你能向我們傾吐衷腸,過去是如此,現在亦是,未來更是。那時候大家都試過種種的辦法,卻仍然不能進到你的心裏去,而我力所能及的便只有用時間陪伴你,希望你能再信任我多些,大家一起努力捱過去。如是者我便日復一日、通宵達旦地陪著你,連放學後也會一起視訊到凌晨 —— 至少,這是當時的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至少,你幾乎已是當時的我的所有;至少,這讓當時的我還能覺得自己有點價值。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但你手上的傷口並沒有隨著時光癒合,反而與日俱增,想必心裏的創傷更是如此。 說白了,我也只是一個白齒青眉,只是心裏還是有自大的一面,自大得以為自己獨身一人的力量就能讓你好起來,更何況那時的我也與你如出一轍,哪會知道要怎樣發洩壓力,或者說,連自己有壓力都未必知道。
 
這樣的情況不知維持了多久,彼此種種的不同也令我們產生了屢次的矛盾,各種情緒也因而逐漸累積著,到了有一天大家都壓抑不住的時候,這個氣球便會在一瞬間爆破,然後洩氣。
 
我們那天本要一起去見社工,暴風雨前一切都顯得如此正常,但準備出發的時候,你突然縮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說你不想去,我蹲下身子想要說服你的時候,你卻突然大吼:「你走啊!你走啊······!」 那天前宵我才跟母親撕破臉,無力感都快要從我身上溢出來了,你這樣的話語一時嚇壞了我,只覺空氣凝結,察覺到的時候,本滿是熾熱的心頓時如墜冰窟,眼眶也莫名的濕潤。但我還是要故作鎮定,告訴自己不能亂了套,便上前故技重施地想著給你一個擁抱,卻被你一把推開了。
 




「我不想看見你!你滾啊!」你拒絕了我的好意,縮著身子繼續吼道。一個個字句也彷彿在無情地諷刺著我一直以來的關心與陪伴,忽覺一切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你到底想做些什麼?大家都陪你這麼久了,你卻什麼也不說!我到底要怎樣?你到底想怎樣?」我一時衝動,無意識地把這段時間的壓力化成了一把把利刃釋放出來。
 
愛能治癒人,卻往往最傷人。
 
「那你就走啊!永遠都不要理我啊!」你淚流滿面地對我吼著,我卻只有滿滿的不解和不知所出的怒火。
 
悲憤交加的我一把抓起背囊便奪門而出,留下了教室裏泣不成聲的你,然而我也顯然沒有多好受,一邊走著的我也只能一邊用恤衫的手袖抹乾臉上那快風乾的眼淚。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見過你的身影,更鼓不起勇氣主動聯絡你。雖然曾數次想起你來,但每次一打開跟你通訊的那個視窗卻會感覺到有種說不出口的難受,實則是諸多的懊悔和逃避。每次從社工那裏打聽你的消息,他也只會告訴我別擔心,久而久之就越發不想面對你、面對這件事。
 
數月後,友人對你偶然的一句問候迫使我不可再逃避,只記得那時我哭了鼻子,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撥通了電話。大概是第一次吧...... 著實不願電話被接聽。可片刻之後,電話的另一頭便傳來了你溫和的聲線,大概是久別的重逢令我都快忘記了你的溫柔,頃刻之間有點詫異,一下子也無以言表。雖然腦海裏曾設想過種種場景、組織過種種話語,但當刻只剩下一片空白。破天荒地,一向文靜的你先開口說了話,我們彼此交代了近況,你卻毫無責怪我的口吻。這段期間,你長期住院,也被確診了重度抑鬱,反倒是我安然無恙的,因而取而代之的便是心頭無窮的自責,天知道當時有多少個「如果」的聲音在我腦裏迴旋著。
 
但大家都過於清楚,這個世界並沒有如果。
 
也許這一刻的我比你還要懦弱吧,我又是多希望你能把錯全都怪在我身上,至少,那樣我大概會好受一點。更讓我難受的是,我們鬧矛盾的那一天便是你住進精神科醫院的那一天,這些巧合都不得不令我相信,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時間在那通電話裏流淌得很慢,像調了慢動作的顯微鏡一樣,變成了一張張過去式的底片,又像黝黑的刺青一樣,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裏。




 
後來過了不久你便出院了,可能是出自於我們之間的感情,抑或無形之中的責任感,又或者說是一種贖罪,我一直竭盡所能地陪伴你,想著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 總有一天,我們能像尋常的學生一樣,擁有那一生只有一次的年少輕狂,一起創造我們青春、熱血的回憶,即使不是今天,但總有一天會的。這三年多來,你也漸漸鼓起勇氣向大家坦白自己的想法,竭力對抗那可恨的情緒。雖然我很清楚我的千言萬語也未必比得上那些你的摯愛的三隻字,但我仍然很感謝你能讓我走進你的心裏,讓我能一直陪著你,可是要康復種種疾病談何容易?這些日子裏,儘管大家都很努力,可醫院已然不經不覺地成為了你另一個「家」。
 
你未必依戀那能讓你取暖的枝幹,卻留戀那悄然泛黃的葉子。
 
冬季時分,日落總是那麼的早。還記得有次黃昏離校時,天空中罕見地出現了紫紅的雲彩,當我還在感嘆今天是個好日子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那熟悉的預設鈴聲,你可要知道,鮮少會有人直接打電話給我。拿起手機查看,那是個陌生號碼,一般情況下我只會直接掛掉這種來電,可那天我卻神差鬼使地按下了那個綠色的接聽按鈕,大概是我們的宿命,或可能是天賜的緣分 —— 傳來的是你母親的聲音。我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只能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我當時的另一半,而你母親等不及我的回應便幽幽地道出了你吞下那數盒必理痛的事。
 
這並非第一次,可有些事無論經歷了多少次,還是沒有可能習慣的。
 
掛斷了電話後,我趕緊跑去了離學校最近的花店買了束粉白的康乃馨,記得那時懵懂的我還是匆匆忙忙地在路上才查的。幸好醫院離學校也不遠,我沒過多久便到了,那裏是那般的沈靜而嚴肅。向你父母親打招呼過後,那裡的護士便以一個嫻熟的姿態遞給了我一件茜紫的長袍,雖然在電視上見得多這種事,但我著實是第一次經歷。頭一回去加護病房,難免有些生澀,也只好麻煩護理師帶路。見到你的時候,頓時竟然會覺得你似個「公主」般,身旁被各種儀器環繞,也有許多護士圍著病床之間兜兜轉轉。病房不像等候室那等清靜,反而充斥了哭喊聲和此起彼落的嗶嗶聲。也不知道你看見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我記得,你看見我的時候笑了,我看見你的時候哭了。可能因為大家都深知彼此絲毫不需要言語的安慰,我幾乎沒有怎麼跟你交談,只是在病床旁安靜地牽著你的手,一直待到了傍晚再走。
 
那段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的,我們在一起經歷了數不清的風風雨雨,數不清一起笑過多少次,數不清一起哭過多少次。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心情不值一提,至少跟你比起來是這樣的。我只知道我每天想很多事,每天哭很多次,每天都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我一直跟你說我能明白你,卻不能真切地理解你的想法,但由那刻診斷書上書寫著的焦慮症開始,我想我多多少少懂了。
 
很抱歉,沒有在一開始便告訴你,只是我怕了,怕你不敢再向我傾訴,怕你不再相信我,在心底裏,我多多少少還是希望自己是一個值得依賴的人。
 




你還記得嗎,有天夜闌人靜的時候,你撥了一通未知來電給我,只告訴了我你從宿舍逃了出來,希望我可以出來見你,但我只遲疑了一會,你便沒有等待我的回答,掛斷了電話,什麼話語或線索也沒有留給我。你種種的「聰明」也使得我沒法回撥給你,就連你的電話也是處於關機狀態,我絞盡了腦汁也沒有任何的頭緒,便懶得理會母親的盤問,隨便披上了一件外套就出門了。最壞的正常情況下,也只是今晚無家可歸,比起這些,我更著急你的安危,但出奇的是,母親竟然也跟了上來。
 
我們其實離得不遠,但我也早知現實並非童話。那個夜晚,我找遍了整個地段,問遍了所有路人,都沒有找到你,也只能自己一個乾乾地等,等一通「來自你」的來電。說得倒是很平靜,但我其實已經不曉得臉上濕潤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了,母親默默的把我抱在懷裡,那時的我前所未有地確切地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來自母親的愛。後來過了一陣子,我收到了你母親「報平安」的來電,說你暈倒在了醫院門口,檢查過後已經送去了病房樓層休息。我馬上鬆了一口氣,至少知道你是安全的便足夠了,但卻打從心底裏渴望著自己有日能聽到一通「真正」來自你的來電。
 
我明白,明白在我內心的某個深處也有著對你的猜測、懷疑 —— 你每次在井底向我救助的時候,我也確實有歇力伸手把你拉上來,但到了這個時候,你總會把雙手伸回自己衣袋內,然後繼續迷失在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明明我們是朋友,明明我應該值得信賴的,明明你是有機會重見光明的,可為什麼?不管我怎麼想也好,最後也得不出結論,只是倍感無力,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扼殺心中的路西法,只好任他在心頭遊蕩。
 
一直以來覆診都難免會掀開一些內心深處的舊傷,即使它已然結痂、即使它已然痊癒,還是沒有人能抹消它的存在。這幾年來,我未曾陪你覆診過,每次也只能默默地盼著你的來電,祈望著不要發生什麼事,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段時間有點難捱。但上次你主動提出邀請,我當然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你,也特意騰空了那日的行程。雖然我們曾多次在醫院裏的花園見面、聊天,但我對回診室和病房仍還是一無所知,一向也只是透過你的話語想像。
 
那天是個平日,明顯比上假日要少人些,整個樓層是如此的安靜,卻又是如此的吵鬧。在長椅上坐著的大多都是家長,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混在裏面也只顯得格格不入。等了不久,你便從診室出來了,你臉上那格外鎮定的神情也瞬間讓我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秒你一把便拉著我的手跑去廁所,連給我的那一點反應時間也省略了,彷彿在著急什麼似的。可說到底,再好的演技似乎也勝不過我們之間多年的友誼,也許旁人並不會有所察覺,但對於我來說卻無庸贅述。
 
感到不妥之後,我馬上勸說你把背囊給我保管著,因為大家都很清楚裏面裝的是什麼。只是你一下失控,使出了蠻牛般的力氣便把我一下子推開了,你馬上把自己反鎖在廁格內,也不回應我的任何說話,迴盪著的只有你的哭喊聲和那反覆的「我不知道」,隨後剩下的便已是那數百遍巨響的撞牆聲。我的呼吸也緊接著急促了起來,腦袋也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一切事物像已吞噬了我的一切。我意識到你開始失控的同時,卻也意識到了我的身體同樣地由不得我主宰,那刻就連哭的力氣也使不上,自然幫不上一點忙。本是靠著牆壁的我頓時像失重般,一霎坐在了地上,心跳不斷地在加速之餘,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在顫抖著。我拼命地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我必須要堅強起來,便努力吐出那些我想說的話語,想安撫你,更想安撫自己。顯然地,你在那樣的狀況下並沒有,或者說不能把任何話語聽進去,僅能任由心裏的那頭野獸繼續暴走,繼續發洩。
 
是直至數分鐘之後,護士發現到不妥才衝了進來爆門,把你拉出了廁所外。你走出我的視線外後,我仍然能聽到你隱隱約約的哭聲,冰冷的雙手也自覺地環抱著自己,再也藏不住眼淚,似乎真的哭得過多了,但每次看到你這樣,我再怎麼冷靜也騙不了自己。後來你要住院避風頭,指明要我陪你搭救護車一起過去,我剛上車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你便趁大家不注意拿出了片刀片,往自己手上劃去,鮮血馬上便染紅了你純白的上衣。救護人員馬上反應了過來,奪下了刀片幫你包紮傷口,在一旁的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怔怔地看著你。
 
還記得事後的數個星期,我害怕聽見一切碰撞的響聲,哪怕是樂團練習時的鼓聲,哪怕是不經意的摔門聲,每次聽見都似在把當時的膠片不斷倒帶、重播,然後腦海裏就會浮現一幀幀過於清晰的慢動作畫面。太怕你經歷更多苦難,也怕自己不夠堅強,我鮮少在你面前提起這件事,因為我怕你責怪自己,因為這並不是誰的錯,只是有些東西我們都控制不了。




 
這一段日子裏,大家都辛苦了,大家都累了。還記得我們幾年前不經意錄下的那一句「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嗎?你可能忘了,但沒關係,我一直都記著的,是因為我真的希望你渡過了這個難關之後,能遇到些值得記住的美好事物。你一直都叫我們讓你自私一次,你說你真的不想繼續堅持下去,你說你有權利控制自己的人生,你說你要放棄,抱歉我一直都沒有辦法好好地回答你,因為就連我自身也都是矛盾的······
 
不久前,你凌晨五點快天光的時候走了出家打給了我,說你抽的那一筒血、吞下的那兩盒藥丸令你很想吐,可語氣卻異常地平靜,絲毫不像是在失控的狀態。當然,你也沒有給我任何的線索,我也自然拿你沒有辦法,只是這次,換你來安慰我了,你說服我應該就這樣放任你成為天使,我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你去了醫院,我卻不斷在思考,嘗試尋找一個合適的答案,可一直都找不出來······
 
所以,如果你想成為天使的話,我不介意做那個站在你對立面的惡魔,不介意扮演那個令你討厭至極的人,不介意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你······大概,大家都是一樣自私的吧······
 
夢的盡頭是未知的,可我仍然願意無條件地相信著,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就算這天還未到來,但總有一天會的······ 但願到時候,我們能手牽著手,一起在這個夢裏醒來。
 
全篇完。
再次,願世人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