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妥當之後,眾人也不遲疑,各自收拾好物品就退了房間,接著眾人開始朝廣場上行去。

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廣場上也可以算是人山人海,六人尋了處空閒坐椅就坐了下來,接著零點和趙櫻空一聲不響的跑去觀察地形了,而剩餘四人則戒備的看著四周。

隨著天色漸漸黑暗下來,廣場上的人群在變多之後開始逐漸減少,等到四周人群已經開始變得零零落落時,零點和趙櫻空終於是從黑暗中走了回來。

鄭吒笑著說道:“辛苦了,已經探清周圍的環境了嗎?沒有遇到攻擊吧?”

零點默默點點頭,趙櫻空淡淡說道:“護身符紙沒有任何異樣,周圍環境也探得差不多了,從這裡向西是幾座商場樓房,上面很適合狙擊,其餘三個方向則是開闊的公路,如果消滅了咒怨主體後,因為我們的槍聲而引來警察的話,要逃走的方向是東邊,那裡有一個下水道入口……其餘的暫時還不清楚,如果要完全探明四周情況的話,大概還需要一兩天時間。”





鄭吒笑著說道:“不,已經足夠了,我們害怕的只是咒怨而已,只要消滅了咒怨主體,遇到警察我們直接投降好了,七天時間一完結,我們就直接回到了'主神'空間,所以只要消滅了咒怨主體,我們根本就不必害怕警察。”

此刻整個廣場上已經行人寥寥,鄭吒六個人背對背坐在一起看起來甚是妨眼,已經有好幾堆巡邏警察來晃於他們身邊了,當然了,誰規定晚上就不能坐在廣場上?所以這些巡​​邏警察也並沒有乾涉什麼,只是不停拿眼睛去瞟他們。

“我在我們中間放了兩張護身符,每次兩個人守夜,只要現護身符燃燒就叫醒其餘人,大家如果沒意見的話,就由我來分配守夜配對吧。”

等到大約十二點鐘左右,眾人看起來都有了些睡意,畢竟這些天來眾人都是提心吊膽在過活,除了得到佛經那天晚上以外,誰人敢塌塌實實睡個安穩?即便鄭吒不說出這個提議,片刻之後眾人肯定也會商量決定。

“那麼零點和趙櫻空一組,張杰和齊騰一一組,我和詹嵐一組,先由張傑與齊騰一你們來守第一崗,我和詹嵐守第二崗,至於第三崗就拜託零點你們兩人了,每一組守三個小時,大家都沒問題吧?”





這次分組鄭吒卻是留了個心眼,每一名新人身邊都伴了一名資深者,張傑的身手對付齊騰一自然是沒問題,而零點和趙櫻空比起來雖然實力稍差,但是他卻擁有足夠的機警,若是趙櫻空有了什麼反常的地方,他肯定會馬上叫醒眾人,這樣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丟失佛經時的事了。

三個小時的時間晃眼即過,特別是當人瞌睡來極時,彷彿剛躺下去就被人叫醒了一般,還好鄭吒意志力也算驚人,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雙臉就慢慢清醒了過來,可惜詹嵐這個小女人就沒那麼大意志力了,這個小女人模糊著雙眼努力想要張開,但是瞌睡來了時,那眼皮彷彿有千斤巨重一般,這個小女人此刻看起來真的是可憐極了。

“詹嵐,你接著睡吧,由我來看守周圍就行,其實只要注意護身符究竟是否在燃燒,一個人也足夠照看的了。”鄭吒笑著溫柔的說道。

詹嵐朦朧著雙眼輕輕晃了晃腦袋道:“不要,你和我說說話吧,一說話我整個人就會慢慢清醒過來。”

“那就說話好了……”鄭吒想了想,苦笑著說道:“可是該說什麼呢?我給你說個冷笑話,有一頭北極熊很無聊,它就開始拔自己的毛,接著當毛拔光時……”





“不要不要,不要給我說冷笑話,你從以前開始就只會給我說冷笑話,這些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詹嵐居然用力搖了搖頭,她晃蕩著坐到了鄭吒身邊,接著慢慢倚靠到了他懷裡。

鄭吒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他一動不敢動的道:“那好,不給你說冷笑話了……那說說我們現在的情況吧,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像一個白痴?覺得自己彷彿救世主一樣,其實連自己的性命都沒個保障,卻妄想著去拯救這個拯救那個,為了那些新人們,差點連自己團隊的人都一起害了,不,是已經害了,如果不是我的話,說不定那佛經……”

“如果不是你的話,說不定我們根本就不會去找那佛經。”詹嵐雖然眼神還是有些朦朧,但是她的神情確確實實已經開始清醒過來,她依然倚靠在鄭吒懷裡喃喃的說道。

“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跟在你身邊很有安全感呢……現實世界裡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看見人被搶時冷漠旁觀,到了自己被搶時,卻大呼周圍人冷漠……在恐怖片輪迴的死亡世界裡,本來應該是誰都不肯相信誰,所有人都會懷疑對方甚至相互攻擊,但是我們五個人卻是真心的跟在了你身邊,雖然說不出來,但是我們都相信,當我們五個人遇到危險時,你一定會盡全力來拯救我們,所以這個團隊才會存在啊。”

鄭吒苦笑了起來,他搖搖頭道:“我沒你說的那麼高尚,我只是希望凝聚眾人的力量,以便在這樣的恐怖片里活下來罷了……相比於我愚蠢的善良,其實楚軒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有效率,至少他會帶領大部分人活下去,而我卻可能帶著大部分人步向深淵,不是這樣嗎?”

詹嵐也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楚軒是個很可憐的人,雖然不知道我這感覺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每一次看到他冷淡的表情,都會覺得他似乎很累的樣子……不說他了,你的善良才不會是愚蠢呢,你的善良凝聚住了我們這個團隊成員的心,只需要以後認真挑選新人就行了,那份善良請一定保留它……如果我或者別的成員陷入了絕境,你會來救我嗎?”

鄭吒認真的點點頭道:“恩,一定會來救的……我說過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已經得到認可的成員,如果是他自己的責任而導致危險,我會顧全團隊大部分人,如果是因為團隊的責任而讓他陷入危險,那時即便只剩我一人也罷,我一定會去救他!”

“是嗎?你還真是……”詹嵐忽然靠在鄭吒胸口上慢慢哭泣了起來,她越哭越傷心的喃喃說道:“為什麼你會那麼像他?你這個傻瓜,白痴,大笨蛋,為什麼要裝好人一樣的去見義勇為啊……為什麼啊?誰也不會記得你的,再隔幾年我也會忘記你的模樣,忘記你的身高,忘記你身上的汗味……我也會忘記你啊,你這個大笨蛋,為什麼是個好人啊……”





鄭吒不敢有絲毫動彈,他就這麼僵硬著身體默默坐在那裡,不多時,胸口上已經被詹嵐的眼淚哭濕了一大片,不單如此,詹嵐更是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身,讓他連一丁點回退餘地都沒有。

也不知隔了多久,當詹嵐的哭聲漸漸小起來後,鄭吒才慢慢說道:“如果想說的話,我會安靜聽的……”

詹嵐卻只是用力搖了搖頭,雖然她的哭聲已經止住了,但是依然死死抱著鄭吒不肯鬆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尋找一丁點安全感一樣,這樣持續了不知多久,直到二人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時,詹嵐才猛的鬆開了雙手,低著頭到了一邊椅子上睡下,整個過程她根本不敢看周圍一眼。

那邊零點和趙櫻空已經醒了過來,二人都是靜靜的看著鄭吒,那目光看得鄭吒也是老臉一紅,他打了個哈哈,也隨便找了個椅子躺下,腦海裡卻不停迴盪詹嵐的哭聲,還有他胸口彷彿依然濕潤的淚痕。

時間飛快,一夜無話,第二日眾人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動,隨便找家飯館吃了些飯菜,又在附近酒店開了間房各人梳洗了一下,接著眾人又回到廣場上繼續孤守,晚上來臨時又是分組守衛,而當鄭吒和詹嵐開始守衛時,小女人馬上一聲不響坐到鄭吒身邊,張開雙手死死抱住了他,引得鄭吒只能在那裡苦笑不止。

時間依然飛快……轉眼已是第七日黃昏,只要再堅持七八個小時,眾人將從這個恐怖的咒怨世界裡回到'主神'空間,雖然未曾殺掉咒怨主體確實有些遺憾,但是相比之下,眾人能夠平安活下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黃昏時的廣場上行人擁擠,眾人經過這數天的困守熬夜,實際上他們已經是精疲力竭,所以此刻雖是黃昏時分,眾人還是已經分了組開始休息。





鄭吒睡得正香時,忽然就被人推醒,他思維還有些迷迷糊糊時,張傑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鄭吒!詹嵐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鄭吒忽然跳了起來大聲問道:“詹嵐不見了?她不是在這裡睡覺嗎?怎麼可能忽然不見了?護身符紙呢?燃燒了嗎?”

零點和趙櫻空也都被吵醒過來,張傑急急的說道:“我和齊騰一連個盹都不敢打,一直全神貫注的看著四周,那兩張護身符紙也都完好無損,剛才行人比現在還要多些,是不是她和著這些行人一起離開了?”

鄭吒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黑,看時間約莫是八點多將近九點時,他正想再問些什麼,忽然聯絡器震動了起來,他一把按開聯絡器道:“詹嵐嗎?你人在那裡?去什麼地方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下?不知道大家都擔心你……詹嵐?”

聯絡器裡的詹嵐不停哭泣著,她邊哭邊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忽然被冷醒了,我醒來的地方居然是陽光酒店我們租下的那間套房裡,我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之前明明是在椅子上睡覺……嗚,鄭​​吒,我帶的護身符紙正在燃燒,我好害怕……”

鄭吒聽得渾身一震,護身符紙正在燃燒啊……這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