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要!」我從惡夢中驚醒,全身出汗,喘着氣,智能手錶顯示心跳飆到九十。偶爾會發那個惡夢。

凌晨三時,我換上旱冰鞋,到樓下的停車場。現在只有九度,一推開門,便感到寒氣迫人。

滑了一會,腦袋就好像輪子那樣轉動起來,為什麼會發那個惡夢呢?是誰?是母親的男友嗎?應該不會,印象中他人很好,雖然不能排除可能會有記憶遺失的情況,但我仍記得這個男人喜歡養寄居蟹,和我們一起去主題公園,又在我生日時送我漫畫,聊星矢誰最強的事,我還記得我喜歡雙魚座的雅帕菲卡,他喜歡處女座的沙加,雖然我們看的版本不同,但也聊得起勁。

那到底是誰?

如果我的大腦是一棟房子,那裡面一定好像經歷完地震一樣混亂不堪,我在當中胡亂翻找着東西,卻怎樣也找不到。





我冷靜下來,必須有條理地找,從最遠的開始好了,幼兒園一年級⋯⋯啊?!⋯⋯一個回憶被喚醒了。

那是一個東南裔的男孩,梳了個冬菇頭,眼大大,像尾金魚,平常在班上也是坐不定的那種。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找我,但我不喜歡他,他常常靠得很近,讓我很不舒服,我常常躲着他,然後中間的所有記憶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在下個學年我便轉校了。聽家人說,因為那段時間我很不開心,還跟他們說被一個男孩打,他們跟學校說了也不了了之,於是便給我轉校。

的確,那段時間我很喜歡啜手指,對一個三歲的小孩來是不太尋常,通常是感到焦慮才會出現的自我安撫行為,但轉校之後,便沒有再啜手指了。

但並不是一切都那麼順利,到了新學校之後,我又被一群男生欺負,可能我天生不愛說話,他們覺得我很奇怪,便動手推撞。然後我又告訴家人,他們不但通知了老師,還在放學時找來了對方的家長,要他們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小孩,最後那幾個男孩被他們的家長罵了一頓。然後又有一次,他們又在橫行霸道,被老師捉個正著,罰了他們不準在遊戲時段玩耍,要在一旁站著。

漸漸地,他們收斂了很多,也跟我道了歉,在升上高班後,我們就變朋友了。





但那個東南裔男孩,仍在腦中揮之不去,到底在轉校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很努力地回想,卻什麼也沒有,就好像記憶硬生生被刪掉,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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