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不死的誘人懲罰 - 平凡的純情故事: 04 - 大澳花燈·不捨的分段

東涌的巴士站，一如既往地雜亂無章。

臨時巴士站與巴士總站的停泊處，就如插入usb手指，硬是白塞兩三回才乖乖固定在機殻上。本來1點10分開出的11號大嶼山巴士，頓時變得大海撈針。浪費了幾滴汗水，總算可以排隊上車。

「瞓喺我膊頭度啦」輕聲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女友道。毫無特別的45分鐘的車程，好比長途跋涉的行山好，只是要冒上車箱缺氧與暈車浪的風險，因此在舒適冷氣的洋洋氛圍下，我內心總是拔不去那根憂懼的刺。

大澳的風貌四字道破 - 披頭換面

指的不是有多少飲品店的新開張或是廣場生怕盲人忽視的「熱烈恭賀中華人民共和國」橫額，而是大澳人情味的...



原本到東涌食飯的計劃被女友「瞓死」而泡湯，轉場到大澳的cafe食飯亦為不二之選。餐廳裝修簡約而整潔，隔壁便是大澳必經的主橋，只是因中秋而將傳統大紅金邊的燈籠塞滿橋的兩旁。全日早餐(All day breakfast)配上一杯莫卡，不算太飽肚，但開放式矮玻璃外的景色可以彌補胃的空缺 - 群山一片茂綠、河天一色，偶爾觀海豚的扁船經過所製造的摩打聲，襯托著大澳的繁華。

被女友拖著穿梭於人潮之中，沒想到她的目的是...掃街

好吧...無言地接受幸福肥的現實...情願地...

一人一個沙翁，趁熱食的感覺永遠都是這麼幸福。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沙翁一般人龍瘋癲得很，只是那時好像只有四五人排隊買，間接封鎖我減肥的籍口。在大街小巷四處隨意逛逛，感受遠離市區的閒適。與平時的異處是頭頂掛滿的彩色燈籠，有着不同花紋、圖案，大概是盛載著家家戶戶對中秋的期待與憧憬。我依稀記得新基橋的另一側是一間間密得水洩不通的棚屋，可現在一切只剩下不少殘破得屋主也懶得修理的鐵皮堆，或是直接憑空消失，留下一片大澳，一片景色依然引人入勝而褪去了當初鄰理互助的色彩的大澳。痕跡雖斑駁，仍有跡可尋。那種的人情味，也許還暴露在竹籮上的螢光橙的咸蛋黃，或是統一價十蚊一支的檸檬薏米水，但一併附上一層利益，不再是重情重義的一群居民。

稍微參觀了大澳酒店後，經google map爬上虎山 - 算是全大澳風景最美的小徑。全程手執腳架的我對虎山的印象一直是寧靜無人，還想用腳架框起我們兩人今年最後的點滴回憶，誰知山頭人頭湧湧。我深知女友的想法，匆匆設好腳架調好角度便以「最簡單的方法」捕捉我倆的甜笑，不必重演迪士尼煩惱找人幫忙拍照的荒唐肥皂劇。用手機的質素硬是有種說不出的參差，也唯有收貨吧—我猜。回到大澳大街，已接近黃昏，女友趕忙衝到所謂「彩虹橋」觀夕陽。那是毫無遮掩的原味太陽，暖洋洋的金黃鮮橙，將眼眸上下映照得需要微微瞇起才不那麼刺眼。飽滿的幸福感，隨着心底的一條細刺，落入五韻。



收攤的餘暉逐一退場，滲入來的是一點一滴的蒼紫藍—夜空。再次穿過那條如今已險些不能動彈的大街，花燈一排一排懸在頭頂上，情侶的親密、攝影師那興奮而欣賞眼前「作品」的眼神、原居民不滿如此擠擁的牢騷聲，見證着大澳的盛景。一旁女友正愁着尋不回史迪仔的燈籠，無能為力的我只好一口親下去，然後牽着手靜靜欣賞與她渡過的遲來的中秋節。各種色彩鮮艷的圓球發光下，的確如一盞盞希望，為這該死的疫情帶來點生機。

惆悵感在排巴士離開大澳之際漸漸發酵——最後一次。一此的結束都來得如斯自然，而短促，而震撼的嗎?我難免萌生事情發生不如理想的結局的念頭。我苦無對策，卻又不願事實是往壞方向發展。我知道時間與距離的考驗是最痛苦而最能磨練關係，可有誰可以在愛情不牽掛對方？隨着那根尖刺一寸一寸鬆脫，我只願不捨能化作成長，讓小苗好好發芽，換以含苞待放的鮮花，好讓其成為生命意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