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惡鬥,一觸即發。
 
老先生左掌一拍,書桌應聲裂成兩半,向兩旁疾射開去。藏身石櫃內的夏齊聽到了微弱的"咔嚓"一聲,回頭察看,身後的牆竟轉動起來,露出一道石梯。原來老先生在打碎書桌的同時,暗中觸發機關,開啟了櫃壁的活門。夏齊了解老先生心意,雖然著緊老先生的安危,但也只好趕緊向這個未知通往何方的石梯走去。
 
老先生借勢躍前,橫揮木杖,向離他較近的胖男甘莫言展開進攻。甘莫言身驅看似笨拙,想不到動作異常俐落,手中鐵槌一揮,硬生生將木杖檔了下來。老先生一輪急攻,招招以命相搏,一時之間甘莫言也未能找到轉守為攻的機會,但他沉著應戰,也不落下風。
 
在旁觀戰的碩凝姬竟不出手相助,反而掩嘴一笑,向甘莫言說道:
"我的好夫君,白長老就交給你照料了,奴家先行退下!"
 
說罷即退出大廳消失不見。碩甘二人雖為夫婦,但魔門中人生性自私,對於天玄派的聖物更是各懷鬼胎。碩凝姬見二人惡鬥,心想何不趁此機會搜索一番,說不定能捷足先登。甘莫言熟知妻子脾性,如先被她找到聖物,自己欲登上魔君之位的盼望豈非落空?怎料稍有分心,差點鑄成大錯,老先生把握機會大展杖法,把甘莫言壓得喘不過氣來。




 
******

夏齊摸著牆壁沿石梯一直往下走,看見了遠處有微弱的燭光晃動著。夏齊小心翼翼走到最底,拿起了點著火光的燭台。前方是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夏齊從沒想過這所無人書院中竟隱藏如此多的秘密,心中一陣難過。走到通道的盡頭,頭頂有一道鐵門,隱隱透出外面的陽光。夏齊向上推開鐵門,爬了出去,原來是幾里以外後山的一片密林。夏齊發現鐵門關上後再也打不開,看來只有從裡面才能開啟,設計甚為精妙。
 
夏齊走了好一會路,正當他在思量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忽然一條軟鞭拂向自己小腿,夏齊不及躲避,被絆至摔了一跤,大呼疼痛。回頭一看,一個紅衣妖娘正站在自己身後。
 
呵呵,乖孩子,你以為你能逃出奴家的掌心嗎?快點交出白長老的東西,那麼奴家還可保你一條全屍!"
 
夏齊聽到這妖娘前一句奴家,後一句奴家,不用問便知她是在春秋閣找上老先生的碩凝姬,不禁暗叫糟糕。




 
你。。。你是誰?我才不認什麼白長老呢!"
夏齊心想他們二人既素未謀面,抱住一絲能瞞天過海的盼望,吐出了這句話。
 
碩凝姬又是一陣令人發麻的嬌笑聲,曰:
"白長老的機關把戲豈能瞞得過我。這荒山四野無人,我不理會你是否真的認識白長老,總之今天在這個山頭出現的人,也別旨望能有命走出此山!"
 
碩凝姬運起功力,雙掌向夏齊天靈蓋拍落,忽然寒氣掩至,漫天劍影向她背後攻來。碩凝姬連回身也趕不及,只好橫移閃避,錯失殺掉夏齊的機會。來者飄落在夏齊旁邊,沒有追擊,冷冷的目光射在退開的碩凝姬臉上。
 
碩凝姬心中大駭,沒想到在這地方碰上了名震天下的冷面刺客,問道:




 
"冷面刺客一向獨來獨往,何時變得如此愛管閒事?早兩天才奪去天策門的信物,現在竟還對我天玄派的東西感興趣?
 
冷面刺客冰冷的面孔上慘出了一絲怒火,曰:
白老我既保他不住,這個孩子我要定了,趁我未大開殺戒之前快給我滾!"
 
夏齊見眼前正是市集裡遇上的中年男子,心想今天真是禍不單行。碩凝姬見冷面毫不退讓,欲搶佔先機,腰間軟鞭拂出,鞭子灌滿陰修大法的陰勁,登時繃緊變得堅硬如矛,直擊冷面右肩。冷面寒劍一揮,寒芒暴漲,硬生生劈向鞭尖,鞭子受了他反震之力,竟像靈蛇般掉頭反攻碩凝姬面門。碩凝姬身驅向左一晃,勉強避過回攻的鞭,卻大有自討苦吃之感。
 
冷面這一出手瞬即令碩凝姬由主動變為被動,此時劍網張開,劍芒細密連綿,配合冷面的寒氣,碩凝姬儼如置身在風雪之中,暴雪迎面撲來,竟是毫無破綻,教人無從躲避。碩凝姬揮鞭勉力抵抗,仍被逼得連退十步,露出了空檔,冷面收緊劍網,向前一點,刺中碩凝姬左臂,登時血花四濺。眼見勝負已分,這時大鐵鎚忽至,冷面改刺為劈,擋下了甘莫言這手偷襲。
 
原來碩甘二人耳力驚人,雖然老先生以擊碎書桌的巨響作為掩飾,但仍被他們聽出機關發動之聲。因此碩凝姬退出了老先生與甘莫言的纏鬥,在春秋閣後山大肆搜索,終於發現了由秘道爬出來的夏齊。甘莫言後來亦離開了春秋閣尋找妻子,從遠處聽到碩凝姬與冷面打鬥的聲音,即狂奔過來與妻子會合,終於趕及化解冷面這致命一擊。
 
劍鎚相交,竟沒分離,變成兩人內功的單純比拚。甘莫言自問功力傲視魔門,但面對冷面的精純寒氣,卻是有苦自己知,冷面內力的超凡入聖,實不可測。甘莫言面上忽紅忽紫,有如鬼魅般可怕,忽然鐵鎚脫手,甘莫言則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飛退。原來他自知不敵,趁冷面的寒氣未攻至心脈,冒著受嚴重內傷的危險捨掉這從未離開過自己的武器。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他冷哼一聲,趁此時機將受傷的碩凝姬一抱入懷,閃入密林之中消失去了。
 
冷面沒有追撃,劍回鞘中,這時他回過身來面對夏齊,懶洋洋道:




"小子,你我還真是有點緣份呢!"
 
夏齊剛從死裡逃生,驚魂未定,問道:
"你不會是為了討回錢袋而來我吧?你是不是認老頭子?他怎麼樣了?"
 
冷面回答道:
"我終是遲來半步,我趕到春秋閣時已是一片火海白老他是生是死,恐怕只有甘莫言才能知曉。
 
夏齊一時未能接受這個消息,心想沒有了這個依靠,往後真不知何去何從。老先生向他說教的片段此時湧上心頭,夏齊強忍淚水,喃喃自語道:
 
"我要回去看個究竟!若他真的葬身火海,也讓我將他老人家好好安葬!"
 
冷面擰一擰頭,阻止他說:
"你不能再回去了,照天玄派的人剛才所說,白老身懷他們派的秘密.他們必定大派人手在春秋閣找個翻天覆地。加上現在白老生死未卜,你已成為他們唯一的線索,你回去只是自投羅網。你還是好好想一下日後如何保命罷了。"
 




夏齊得他提醒,記起老先生託付他到壽州易帥府一事,心想剛才那個妖娘要他交出什麼重要之物,難道就藏在易帥府中?而冷面刺客既在此時此地出現,會否他就是老頭子口中本應到訪的朋友之一?本想探問,忽然奇痛無比,全身像被毒蛇所咬,眼前一黑便昏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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