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在球場上的邂逅: 第七章 初生之犢

足球場，從來都是人們燃燒血汗的征場。在這個殺戮戰場上，你會見到一個又一個的戰士，為着某些不同的理由，各自的抱負，而奮戰。
 
而事實上，當我們站在球場上，並沒有所謂的輸家和贏家。

只要敢於為自己的信念而戰，只要曾經盡力過，所有人都是勝利者。這……就是為何我會喜歡足球。
 
以往，我之所以踢球，是因為為了個人的樂趣，沒有甚麼特別的負擔。

但到了現在，羽翼漸已豐，初生之犢已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長大。面對着這一場對我一生中影響最大的球場，開始為着自己而戰鬥。



因為，我也是一位熱愛足球的狂戰士。
 
今天，在我們的背上，肩負着的是未來和夢想。我慣性地拉上隊長臂章，走到白線前，先碰碰左右兩邊門柱，再輕輕跳起抓着門楣。每個人或多或是都會有些迷信，而這就是我每次比賽前的指定動作。

只因為，正如門框永遠都是門將最忠實的好朋友。
 
哨聲響起，四周的畫面變淡。眼中，只剩下白線範圍內的二十三個人，以及一個足球。我不知道阿晨是否和我一樣。但是，在這刻，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戰士。
 
這一場，是我出道以來面對過最大的惡戰，一隊球員無論在技術抑或心理質素方面都比我們青年軍要強得多。雖然我們有阿晨在中路力挽狂瀾，但始終都是獨力難支。對方在幾個小組短傳和入滲後已經輕鬆地撕破我方的防線，向着禁區禁推進！
 


「中堅右閘快點回防！左右包抄呀！右面走漏一個！」我嘗試着指揮後防，築起最後的堡壘。

無奈地，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只怕豬一般的隊友。敵將一個變速，擺脫了我方的兩名後衛，形成單刀之勢。在離門十碼的地方篤射！
 
太近了！我向右邊魚躍過去，可惜卻因為球速太快而撲了個空。18分鐘，我方落後一比零。
 
失了一球，缺乏心理質素的青年軍隊員陣腳大亂，接連出現不同的低級失誤。而隨着比賽的推展，孤掌難鳴的阿晨亦漸漸迷失於敵陣之間。所幸地，我今天的狀態還算不錯，高接低擋，力保不失，總算沒有再被拉開比分。
 
直至完半場前，對方獲得了一個角球機會，我方的前鋒在忽忽忙忙地回防時不慎自擺烏龍。



44分鐘，二比零。媽的！
 
中場休息，走進更衣室。只見隊友們都面目呆滯，有些甚至抱着頭，怎樣喚他都沒有反應。誇張一點來說，整個更衣室有着一股悲催和絕望的氣息。
 
我走到一個頹喪的隊員身邊，一把將他拉起來，然後就是一巴掌。

「啪！」
 
「比賽完了嗎？不！還有四十五分鐘！出面那麼多人在看着我們，你們這樣的態度算甚麼？不想踢就給我滾回家。」高亢的吼叫聲在更衣室內回蘯，我用狠狠的目光逼視眾人，。
 
阿晨走上前，和我並肩而站 ，冷冷地說。

「大家冷靜點。沒錯，大家都知道，這場比賽實力懸殊，本來我們就不太有機會獲勝。否則，我們早就已經全部升了一隊吧，對嗎？既然是這樣，大家不妨放鬆點，好好地去享受比賽，不是更好嗎？」
 
我和阿晨的性格迴異，卻又剛好相濟。在同一隊球中，我的熱情喚起了眾人的慢熱和精神，他的冷靜讓我們可以稍為保持頭腦清醒。一正一負，各取所需。


 
好吧！既然改變不了被強姦的命運，就只好享受被強姦的樂趣了！嘿……還真是無奈。
 
中場休息過後，比賽繼續。也許是經過中場休息時的冷凍，己隊的精神面貌稍稍提高了一點，沒有再方寸大亂。我淡定地指揮着後防，總算可以勉強和對方拉成均勢。
 
其實我和阿晨都只是在等一個契機。我們青年軍唯一的優勢只在於體能和速度，比起一個三十而立的男人，我們這些十多歲的青少年唯一的本錢就只有體能。除着比賽的深入，敵方的體能開始不支，我知道差不多是時候反撲了。

現在，只差一個吹響反攻號角的導火線。
 
突然！

敵方前鋒在禁區來一個巴塞式的假摔，球證竟然直指十二碼點！他露出壞壞的笑容拾起皮球放在點上。

我看一看時間，73分鐘……緩緩吐一口氣……



好吧……壓力全在我身上了，假若這球讓他進了，比賽就真的會徹底失去懸念！不可以讓他進！
 
他用左腳射門。皮球「嗖」的一聲向我左面大約一米的地方慢慢飛去。嘿！太慢了！我橫身一推，輕鬆地推開了皮球，擦門而出！
 
射失十二碼後，敵方亦失去了戰意。阿晨帶着中前場傾力反撲。

整場比賽中，我們第一次掌控了節奏。只可惜畢竟經驗尚淺，前鋒們不懂得好好把握得來不易的機會，浪費了不少破門良機。
 
直至86分鐘，阿晨在中圈位置控定皮球，幾下插花接連推過兩名敵衛。在離門三十多碼的地方選擇作出射門，皮球如炮彈般向着死角直飛！對方門將完全未能反應得及，只能夠呆呆地站着，無助地看着皮球彎入球門內。

追成二比一！
 
這個比分一直維持到了完場。

「嗶……」哨聲響起，我們輸了……



但是，雖敗尤榮！
 
回到更衣室內，教練向大家宣佈今天的訓練提早結束。

「向星，昊晨，你們在洗澡過後盡快前來辦公室見我！其他人，今天解散！明天見！」
 
我和阿晨面面相覷。

我們，做錯了甚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