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扮演遊戲過後數天,正是有效藥服食完畢的停藥期,靜宜告知柏謙她不會再服用避孕藥。

「為什麼?」柏謙大吃一驚,急忙問道。他直覺不好表明反對,心中盤算有何方法說服靜宜繼續服用。

「有時候副作用強烈,噁心、作嘔、頭暈。身體很不舒服,影響生活作息和工作表現,就不想再吃了。」靜宜直陳其事,語調平淡,猶如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既然如此,為何那時候不告訴我?」柏謙忽而火起,激動地追問,「我會很擔心你的身體狀況!」他暗地裡抱怨起靜宜的自作主張:她就是這個樣子,常常裝作沒事,以免他作不必要的擔憂。可是她有沒有想過,他也想分擔她的痛苦和哀傷!

「沒什麼大礙啦!不算嚴重,所以沒告訴你。」再者,告訴你也無補於事,徒增煩惱。靜宜沒把後半句宣之以口。冷靜、理性、恰當調適情緒,是她的一大優勢。她未曾因一時衝動脫口而出,說出自己內心所思,大腦真正所想。



「別勉強自己!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說!還有,如果遇到什麼特別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自己所能幫助你。」柏謙一口氣說出積存已久的心底話,而後輕輕嘆氣,「你的身體為重,這次的事,就這樣算了!」

「你會覺得可惜嗎?」靜宜雙手交合托著下巴,饒有趣味地打量柏謙不經意作出的小動作。

「是有點可惜……」柏謙雖感無奈,卻無計可施,道義上沒有理據,情理上也沒辦法可言。

「可惜的話,那你去結紮,一勞永逸。」靜宜朝柏謙眨了眨眼,突然靠向他,四目交投,搓弄他一頭亂髮,笑意盈盈地說:「這樣你就不用擔心突然做爸爸了。」

「不、不用了……」柏謙想起靜宜先前所寫的劇本,不禁寒毛倒立,內褲裡疲軟的陰莖微微顫抖。他拋開無謂的恐懼,轉念一想,打算試探一下靜宜的態度。他從後擁抱靜宜,溫柔地問道:「如果我真的去結紮,你會對我負責任嗎?」



「不會。你是因為自己想做而去做的,或許是想要更有快感,或許是避免發生意外的責任。總之是衡量利弊後,根據你自己的條件和意願作出的決定。我沒有逼迫你,對此沒有意見,也沒有因此獲益,所以不需負上任何責任。」靜宜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猶如背誦公文一樣平板冷淡,缺乏抑揚頓挫。

「唔……」柏謙默默一字不漏地傾聽靜宜的回答,表面不慍不火,內心難免泛起一陣失落。相識十幾年,以他對靜宜的了解,他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明知如此,可是聽見她的答案,還是不由得心酸落寞。她的語氣直白得如一根細得肉眼快看不見的針,刺穿他本是堅硬皮球的心,漸漸洩氣得彈不起來。

靜宜見柏謙沒精打采的樣子,轉過身來輕輕拉了一下他的雙頰,再湊上前親了親他,蜻蜓點水的輕觸,環抱他的脖子說:「這個星期還可以內射啦。」

柏謙搭在靜宜腰間的手突然加重力度,含著她的上唇深深吻起,舌頭激烈交纏,不讓她再說出傷人的話。

他們一下子翻滾到床上,身上的衣物迅速脫落,飛向房間各處。



柏謙壓住靜宜的身子,俯看她反射深邃幽光的眼珠,佔滿他容貌倒影的瞳孔,自信滿滿地說:「我要令你下不了床!」

「哎?上次到底是誰賴在床上,怎樣叫都不起來呢?」靜宜反唇相稽,相當不以為然,向柏謙下戰書,哧哧地笑說:「哼,到時看看是誰下不了床!」

他們親吻、撫摸、挑逗、磨蹭,樂此不疲地玩尋找敏感帶的遊戲。黏膜與黏膜的接觸,肉體與肉體的結合,緊密又分離。

柏謙的唇舌之吻,蘊含他倔強的鬥志和溫暖的情意,柔軟地撫慰靜宜的陰唇,強硬地戳弄靜宜的陰蒂。

外來的刺激時剛時柔,持續不斷堆疊快感,高潮隨之奔湧而出。靜宜用力抓住床單,感受一瞬即逝的愉悅隨著身體的顫抖而躍動,翩翩起舞,跳個不停。

靜宜的高潮未過,柏謙便扶著陰莖進入她敏感的陰道頻密地抽送起來,連續刺激內裡熟悉的敏感帶,同時將恥骨重重壓向陰蒂,感受陰道裡隨著每一次衝撞而產生的一陣陣越發纏繞的包覆感。

「柏謙……」靜宜享受高潮擴散的餘波之際,再度接受直接而劇烈的刺激,復又捲起洶湧的漩渦,於體內攪拌,吞沒一切理智,反覆陷入高潮的愉悅。連續高潮的快感使得靜宜恍然失神,放聲尖叫呻吟。她兩手緊緊抱着柏謙,指甲快要劃破他脖子的皮膚;雙腿交叉疊在他背上,牢牢夾實腰間;陰道不斷劇烈地收縮,緊緊纏著體內的陰莖不放。

「靜宜……你夾得太緊了,我會……」話音未落,柏謙便洩了出來。靜宜聽著他苦樂兼備的哀叫呻吟,望著他痛苦歡愉並存的痛快表情:漲紅的臉,緊密雙目,微張開嘴,汗流不止……真的十分可愛。



愉悅充盈於胸中,快樂以洋溢於大腦,柏謙沉浸於水乳交融、融為一體的無上喜悅,身心莫大的滿足,幸福得無法言喻。他想要這樣的快樂一直維持下去,正如他埋進她體內的陰莖一再變硬,持續地為她帶來高潮的快樂。現在如此幸福快樂,怎麼會有失去的一天呢?實在難以想像,他和靜宜會有分開的一天。

一輪前所未有的激情遊戲過後,柏謙倒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即使是日行千里的駿馬,一到驛站休息也會累得呼呼大睡。

靜宜注視柏謙可愛的睡臉,凝望許久,若有所思,一時心血來潮,捏了捏他的鼻子。

「唔……呀……」柏謙在睡夢中嘟囔數語,時而輕聲發笑。他一邊夢囈一邊推開靜宜的手,轉身背對她,發出厚重的呼吸聲。

靜宜起身下床,逕自到浴室洗澡。水聲嘩啦嘩啦地響起,花灑的水流拍打她的身體,洗滌每一寸肌膚。柏謙的精液從陰道口流出,沿著大腿內側滑落,被涓涓的水柱沖走、瓦解,墮入幽暗無光的去水口。透明的流水滑過靜宜身體各處,沖刷軀體上有形無形的痕跡,煥然一新。

這一次性愛是未曾有過的激烈,充滿豪邁壯闊的激情,高潮一浪接一浪,肉體的愉悅充溢於大腦,失去重量的知覺,輕飄飄的似是浮動於雲彩間。可是,總覺得欠缺了什麼,欠缺了那種靈肉一致、身心合一的暢快舒適;以及那種精神與生理統一的高潮,渾然天成,按捺不住地在腦袋開花結果的激情快感。

她體内破殼而出的情慾與力量,那麽曼妙美麗,那麼誘惑動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當體驗過極緻的快感後,一切都索然無味,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是筆下的主人,是一隻追求自由的獵鷹,祇適合翱翔於廣大遼闊的天地間。身體與外界的牢籠全都困不住她熾熱的心,奔放的性格,追求自由的宏願。她要向前邁進。

於是,她失去了往昔的盡情,失去了熱切的期待,因為熟稔而漸漸失去神秘感,因為通曉而悄悄失去新鮮感。

於是,一切都失去趣味,變得那麼乏味,那麼平淡,那麼沉悶,而不至於忍受不了。信念支撐著她的意志,她的情誼,她的承諾,而不至於碎裂到無可辨識的程度。

於是,她失去了探索情慾和嬉戲遊樂的興致,返回樸實無華的普通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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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情慾探索篇就此完結,下一篇故事正式開始,性描寫將會大幅減少。
原本草稿的結構安排上,情慾探索篇本是兩篇著重描寫性愛與情慾的章節。
結果一寫之下不可收拾,篇幅之多遠遠超出預期。
學業繁忙,寫作進度緩慢,趁著假期完成了故事的開篇,此後若有較多充裕時間才有機會動筆。
謝謝大家的閱讀。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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