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感到我床下又有動靜,我才微微坐起,伸頭出去望望,可惜並不能看到甚麼。

於是我走下床,又看見那個老伯,向他問道︰「喂阿伯,頭先乜事咁嘈?」

他把頭指向他的上層,此時發現原來我們那層床架又再增添兩人,除了底層那老伯外,其餘兩人分別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和一個極之肥胖的中年男子,他們自然也是搞不清楚狀況,只是那女人看見我下來,便伸頭問道︰「喂靚仔,有冇煙?整枝泥。」

我搖頭,回︰「冇呀,我唔食煙。」

「噢,屌佢地沒收左我包煙呀,我已經兩個鐘冇食啦,好想食呀。」





「咩話,係咪有野食?」那個中年肥胖男子突然插嘴道。

他吃著手指,口水流到整個床也是。

「冇呀。」我回應。

他顯出失落的表情後便躺下。

那個女的則走下床,向其他床位的人繼續問煙。





這裡剩下我和老伯,我向他道︰「阿伯你點睇呢個紙牌計畫?」

「唔…我其實又冇諗咁多,因為呢度既環境,比起我之前流浪個陣都好,所以暫時泥講,我冇咩唔滿意既地方。」

我駁斥道︰「阿伯你真係咁諗?我地依家呢個情況連可樂都唔可以飲,甚至飯都唔知仲有冇得食喎!」

「咁又有咩所謂姐,好似我呢種流浪漢,平日都係飲人剩低既可樂,食人剩低既飯架啦,依家有床訓,佢又會派野食,仲要求啲咩?」

我無話可說,眼前的老伯或許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失去希望的人要再重燃起他的光芒是十分困難的,但我還是想讓他繼續對生活懷有希望。





我道︰「唔通你唔想過啲好少少既生活?」

「我曾經想過,但無奈唔得。」

「阿伯,雖然我知道自己冇咩料講呢返說話,但我覺得你咁諗係改變唔到你既生活。係,冇錯,每個人都有權利過佢自己想過既生活,你都可以,但如果你一世都將自己既生活要求訂到咁低,個種唔係叫生活,係叫做苟且偷生,我唔知你係咪真心覺得滿意現狀,但我都仍然相信你係值得擁有更好既生活。」

「多謝你呢番說話,我明既。」阿伯說完便轉過身,背向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份,阿伯沒有再回應我,我也沒再打擾他,又再爬上自己的床,小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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